2005/8/20
时正傍晚,炎热闷焗的天气快把我家迫疯了,我汗流浃背,脸上挂着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和弟弟喝着妈煮的爱心浓汤,而爸爸正在饭桌旁看报纸。
「好喝吗?」头发卷曲的母亲柔和地问道,我和弟弟用力点点头。
「哔哔哔~」母亲的电话倏然地响起,她接了电话,应了几句,挂上电话後便进房换了衣服。
「妈?你要去哪?」我和弟弟放下碗筷,同声问道。
「妈出去一会儿,你们要多吃点菜。」母亲一边穿着鞋子,一边拿包包,微笑说道,语毕便「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去。
***2小时後***
「妈怎麽还没回来,快9.30了。」弟弟拉着我的手袖问道。
「应该是去买东西吧⋯」我转头看看白色墙壁挂着的时钟,回道。
刹那间,电视机响起9.30新闻报道的音乐,像是预告不幸快要降临似的。
「桃园道发生连环车祸,妇人李昭雪和何美身受重伤,送院後证实死亡⋯」新闻报导员理智正色的说道。
「桃园道离我们家很近啊⋯⋯何⋯美?」一阵恐惧感沁凉了我的心脾,我口唇发抖,木木地看向弟,只见他目瞪口呆,如魂不附体。
「老婆!」爸爸惊慌的叫声把我和弟从失神中拉回现实,我们一话不说立刻跑去桃园医院。
那晚炎风吹在我身上,却如冬日的冷风般刺骨冰寒。
我和弟这辈子也不会忘了医院那染满血的床铺,母亲口沾血沫的模样,还有她生前最後展露的微笑。那天晚上我和弟在医院哭得呼天抢地,簌簌发抖,怎样也无法相信明明近在咫尺的母亲,在指顾间便天人永隔了,心里好像隐若尚听见母亲的声音:「映蓝,映天⋯」
站在医院的走廊,我抱着泣不成声的弟弟,只见一位年纪和我相若的男生正在不远处擦眼泪。
「妈妈⋯你别离开我啊!」那位男生搥胸顿足地哭道。
看来他的妈妈也是在这场意外去世。
「这送你,我们一起坚强面对!」我从背包取出一幅画送给那位男生,一幅我对母亲的画像。
*****
自从母亲去世後,我们家充满一片愁云惨雾,宁静得可怕,父亲要忍着丧妻之痛继续披星戴月的工作,而弟弟每每看到妈的遗物也会触景伤情,潸然泪下,渐渐地话也愈来愈少。
几个月後,爸爸终於忍受不了弟弟消沉灰颓的意志,决意把他送去美国纽约的亲戚家暂住,希望他能在全新的环境生活重新振作,疗好心伤。
从此以後,父亲总是早出晚归,家里彷佛只剩我一人,空洞又寂寞,我只能寄情在学习中,忘却伤痛。
「姐,你叫映蓝,我叫映天,蓝和天是不可能被分离的喔,所以我们永远也会在一起。」弟弟可爱的笑声依然常在我脑海中萦绕,说好的不能分离,那弟弟,你现在在哪呢?
***十年後***
寒冬过後,二月立春,五月底便迎来了有暑假气息的炎夏。
我,夏映蓝,正值破瓜年华,在名校「圣约克书院」过了四年愉快而安稳的高中生活。在精英班就读,我认识了两位好朋友,分别是吐嘈女王—叶沫淇还有话题终结王(我只是实话实说><)—张梓翔。他们一天到晚吱吱喳喳地吵过不停,虽然有点烦,却把我空洞的生活填满了愉悦,是不可缺失的好知己。
眼看高一的暑假快要完结,我却对仲夏的炎热依依不舍,躺在沙发上感受日喗的照耀和喜悦的蝉鸣。
如海藻般浓密的微卷长发散落在沙发边缘,阳光洒在我柔软的发丝和浓密的眼睫毛,闪闪发亮,白皙透亮的肌肤宛如透明的陶瓷。
「我心里的秘密,是我好像喜欢了你~」耳听手机铃声响起,我却懒得张开眼睛,伸手摸索着沙发旁的电话,我不耐烦的翻过身来,一不小心便从沙发上掉落在地。
「痛⋯」我用手支撑身体,蹙眉喊道。
「Hi,姐。你在找这个吗?」一阵低嗓音传入脑中,我抬头一看,脑袋像被触电,突然当机。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前年约15岁,有着澄澈眼眸,黑褐色曲发,散发着如阳光般暖耀气质的俊秀男子。
「OMG!!」我内心深处正在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