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脚伤势的状况没有很好,於是我就跟母亲商量後决定请几天假。
在请假的这几天,我几乎天天和忆羽聊天,有时用手机、有时她来家里陪我,於是我渐渐的与她热络起来。
「祈晴!你脚怎麽没裹纱布只贴OK蹦!?难道前天我帮你换完药後你都没有再换药了?」一大早我刚到校,忆羽就跑了过来一脸大惊小怪的大喊。
「没差啦,没事没事别担心,况且伤势也好很多了啊。」我耸肩。
和她的紧张比起来,我讲的显得再讲别人家生小孩、事不关己的一样。
「等等跟我去保健室包紮。」她露出严肃的神情。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上课钟声响起,但她还不打算回座位,这还是我认识她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麽不退让的样子。
我再度抬头,嘟着嘴戳了戳她,她仍然不妥协,最後我也只好答应她了。
早上里的保健室传来一阵哀号声…….
「痛痛痛痛!!江忆羽小力一点啦!」我赶紧把忆羽正在包紮的手抓住。
「再不包啊~忍耐一下哦~」忆羽腹黑的笑着对我讲。
「忆羽,你、你这样不太好吧。」我嘴角微微抽动。
忆羽没有理会我,毫不客气帮我伤口"用力的"消毒。
「喂、喂!!忆羽~~~痛啊啊啊啊!」我的哀号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名男子的声音。
「晴,在干嘛啊?叫的那麽大声,我在远处都听到罗。」
祈靮额头上还残留着汗水流过的痕迹,他慢跑到我面前,接着边挑眉边趣味的看着我。
「没什麽,咦?门外那是你朋友吗?」外头站着一名有着褐发的男子,就算阳光照在他身上,也无法融化覆盖在他脸上的冷霜似的。
「阿拉拉~阿杰怎麽了?」祈靮收起趣味的眼神,看着门外的男子说道。
「快上课了,他们篮球要开打了。」他的说话语气几乎没有高低起伏,也丝毫不带任何情感。
祈靮向我挥挥手,朝忆羽点头示意後就陷入在门外的阳光中了。
祈靮走後,忆羽就低头继续帮我把伤口弄好,包紮好後还故意打我的大腿一下说,「ok!」,整个就是痛到炸掉~~~~
忆羽和我一打一闹的走回教室,经过篮球场时,看到祈靮他们班的正在打篮球。
「阿杰!这边!」祈靮由外线投了一球帅气的三分球,旁边的女生不禁为此尖叫,我也被那灿烂的笑容吸引了目光。
他转向先前来保健室找他、刚刚传球给他、就算队友进了球也还是处之泰然的男子时,意外的跟我四目相交了。
「晴!我刚刚帅吧~」他大喊,嘴角漾起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我微微的笑,点点头,“很帅啦加油欧。”,我用唇型跟他讲,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但他又朝我笑了笑,也点了点头,我想他应该有看懂吧。
「唉油~不错唷~」忆羽撞了撞我的肩膀,对我投向暧昧的眼神。
「阿靮有女朋友了,你最好不知道欧。」我眼神一敛,藏起了许多情绪。
彷佛是看穿了我眼神里的难受一般,忆羽用脸蹭了蹭我的手臂,「有我在。」,她在我耳边低语。
我眼神闪过一抹惊讶,低头看身高比我矮一些的忆羽,但她脸上早已恢复大剌剌的笑容向排球场的朋友打招呼了。
她的举动,变得好像刚刚那句话从未存在过,但这句话确实的传入我那堆满尘霾的内心了。
-放学後
「祈晴走!」我刚整理好书包准备回家时,忆羽就把我拉走,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去哪?」我低头问她。
「等等你就知道,别问那麽多啦!」她稍稍仰头对着我笑着讲。
她带我走到活动中心时,我心想:活动中心而已搞什麽神秘。
她倏然停在墙壁前,我觉得纳闷,正想开口问她时,她做出了我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她推了推墙壁,然後墙壁还打开了!!
我吃惊的愣在外面看着那个在旁边的小牌子,“排球社专用”,「进来啊。」她伸手把我拉进去。
我就像刘姥姥进大关园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心里的话不经意的脱口而出,「哇呜~~学校除了课堂上用的,还有另一个更大、排球社专用的体育馆欸~~超帅的!」
忆羽微微一笑,牵着我的手逛阿逛,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他们练习赛开始的哨音响起,我也随即想起到我底是觉得哪里怪了。
「既然这是“专用的”那应该是正式队员在用的吧?那,为什麽可以进来这?而且你怎麽知道这里的,我们又怎麽进的来?」我一头雾水,一下子丢出了好多问题给她。
忆羽还来不及吐出任何一句话,一道阳刚的声音就打断了我们。
「忆,忆羽!你没退,太,太好了~现在,要叫大家,集合了吗?」一名有着与祈靮身高差不多的男子跑到忆羽面前,撑着膝盖喘着气对着忆羽断断续续的讲。
「练习完再集合,宣布事项。」忆羽一改先前和我嬉闹的表情,严肃的向男子说着。
「是,队长!」那名男子小跑步走,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完全无法相信那个忆羽竟然是队长,队长耶!!!
「看来,不需要解释了?」忆羽嘴角勾起,坏坏的对我笑着。
我搭着她的肩,双手捏着她那有着婴儿肥的脸颊。
「江忆羽,那你还说社团任我选,还好我猜对了,要不然看你的排球社怎麽办~」我弹了她的额头。
「唉唷,小晴,原谅我嘛~而且你也猜对了嘛!」她抚着额头,抓着我的手臂撒娇。
我放柔眼神,拉着她的手走向排球场看练习赛。
赛场里,不论是鞋底摩擦地板的声响,或是双方队长指挥的声音,都刺激着耳膜,振奋着心。
「OutSide!」一名球员淡定的喊着,喊完之後本想接球的他收起了举起的手,我皱起眉,看向忆羽。
「出界的意思。」等不到我开口,她浅笑着跟我讲。
我看的正入迷时,"哔哔",结束的哨声传入耳内。
「集合!宣布事项!」刚刚跑来找忆羽的男子大喊,接着笔直的站在忆羽身旁,虽然忆羽的身高不比男子,但依然不减忆羽的威严。
「这礼拜,会找时间和新进社员比一场,要看看新生有没有会打的,谁放水的,就鱼跃体育馆两圈!」
忆羽一讲完,一堆哀号声此起彼落,在忆羽身旁的男子还开玩笑的说,「等等他们被我们打到退社怎麽办哈哈!」
「那没毅力还是早点退的好。」忆羽叹口气,向男子摆摆手。
「呵呵也是,江教练呢?还有你旁边是?」男子探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将目光转回忆羽身上。
「她站那麽久你才发现欧,我爸去帮我哥了,今天应该不过来了。」忆羽朝男子翻了一记白眼。
「帮?帮啥?好嘛我的错咩,所以臭羽~她是谁嘛~」男子讨好的微笑。
「他也要开学了,我爸帮他把东西载去宿舍。你自己问啊,不是更有诚意?」
忆羽一说完,有着惊人身高的男子便蹦蹦跳跳的到我面前。
「哈~罗~我叫卞栻衵,一年一五班,虽然是一年级,但我是排球社副社长欧,你呢?」栻衵因比我高些,於是他微微低头,露出了上排牙齿对着我笑,丝毫没有一点骄傲的神情。
「蒋祈晴,祈祷的祈,晴天的晴,二二四的,新进社员,请多指教。」
他的笑有如阳光一般的温暖,有些像祈靮的笑,但又有些不像,不过牵动了我的嘴角倒是事实。
“蒋祈晴,蒋祈晴。”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听到卞栻衵在旁边低着头反覆念着我的名字。
过不久,他抬起头,用着有些嫩稚的声音说道:「学姐学姐,我记起来了,蒋、祈、晴,对不对~」
我朝他点点头,他脸上便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转身用拳头往忆羽的肩膀轻敲了一下,「不聊罗,我要去练跳发了,晚点LINE聊欧!」
忆羽也轻敲了他的肩膀,说声加油。
栻衵抛给了忆羽一个不同於他对其他人露出的笑容,带点暖意、有些怜爱,笑着微弯的眼角更显示出忆羽对他的特别,不过忆羽似乎没发现学弟对她有这样的情感。
「副社是一年级的,不会有人不满或有意见吗?」等到栻衵走远後我疑惑的问。
「一开始招生时,他直接来找我,单刀直入的跟我讲他要当副社,当时三年级的副社不打排球退社後,副社的位子自然就空下来了。
栻衵的排球打的非常好又亲近人,也很得我爸的缘,他就直接指派栻衵了。当然啦,最重要的是,栻衵的领导力一等一的好,上任没多久,就没有再有反对的声音出现了。」
解了一个惑,另一个又接踵而来,为了节省时间,於是我决定直接一次问完。
「原来,阿话说,你爸是我们学校的排球教练欧?你会来上这间学校也是因为你爸欧?你会当上社长也是因为你爸的原因吗?」
「是啊,我爸从我国中的时候就在这里当教练了,也因为我爸的关系导致我从小就很喜欢打排球我是因为国中是排球强校,啊我又是校队,我的成绩哈哈……你也知道,所以我是因为排球保送进来的。」
说到一半时,一颗球滚了过来,忆羽弯腰捡起然後丢给远方的男子後就继续讲了。
「恩……会当上社长也不全然是因为我爸的缘故,不过如果说完全没有的话,谁信啊哈哈~」
「你成绩超GG哈哈,排球社社长不是假的欧~阿对晚上要一起吃饭吗?我等你练完球。」
因为母亲可能今天也要加班,所以家里必定又是放空城,就不大想那麽早回家了。
「好啊,你顺便边看我的打球姿势边学,这样你脚好要练习时才不会觉得太困难。我去拿球,等我一下。」
她转身往球篮走去,我看了看四周,每个人都在练习,没有任何一个在偷懒,就算是在嘻笑的人,手也同时的在击球。
在这瞬间,我才彻底感受到我们学校是一所排球员都向往的梦想校。
而我,却不费吹灰之力且懵懵懂懂的因为社长的缘故就加入了这个对他人来讲可能是连社员都难以加入训练的梦想团队里了。
忆羽边哼着歌边走回来,看的出来因为今天我约她吃饭让她心情很不错。
「想先听规则还是想先学动作?」
「你想咧~」我对她吐了吐舌头。
她看到我的动作不禁一笑,我坐在地板,看着她做动作和讲解。
她一边打着球一边从容不迫的说着:「我毕竟不是教练嘛,所以教的可能会有些烂欧哈哈;低手的要领大概就是微蹲然後手并拢打直,切记手不能弯,要平行的将球往上打;然後托球的话就是……。」
或许因为我坐在地板,又或者社长在一对一教学很稀奇的样子,导致有许多队员经过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忆羽接着再看向我,怪别扭的,但也是不太影响我和忆羽间的教学。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体育馆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我们也走吧?」,我出声後,忆羽就放下手中的球。
「恩……也差不多要闭馆了,我去用个东西,你等我一下。」说罢她转身离去。
我站起走到铁窗旁,看向天上那覆盖着星星的乌云;顷刻间,下起雨来,斗大的雨滴,慢慢的把外面的砖地染上一片片的水渍。
“天啊!下雨了,我去收毛巾!”体育馆回荡着忆羽的声音,随即就响起楼梯被踩踏的声音。
我杵在窗边,看着地板早已被雨渍布满,回忆正准备拉回了过去那天时,忆羽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了我的思绪。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你有带伞吗?」她边将衣服上些微的水滴拍掉边说。
「有阿,话说等等随便买个东西让你回家吃吧,你身体应该有些淋湿了吧?」我走向置物柜拿起我和忆羽的书包。
「栻衵,要回去的时候记得关馆欧!」忆羽朝体育馆内大喊,“好!臭羽掰掰,学姐掰掰!”里面传来栻衵应话的声音。
到门口我撑起伞,忆羽就钻进伞底对着我眨眨眼,我笑笑的捏了捏她的脸後,我们就肩并肩的往校门走去。
我们打打闹闹的走出校门,谁也没看到活动中心旁有另一个撑着伞注视着我们的人,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之後一连串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