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狐心劫 》 — 《拾》屈辱存在。

正文 《 狐心劫 》 — 《拾》屈辱存在。

夜幕低垂,在一片黑暗夜空之下忽而出现一抹红,瞬间火光大盛,原本寂静之夜彷佛弥漫了风雨欲来的宁静,有什麽在蠢蠢欲动着。

「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富丽堂皇的内厅中,一个巍然屹立的高大身影站立在雕花木门前,男子脸色凝重的转头喝道,接着又紧紧盯着窗外诡谲的红月,手上拿着的巨大兵器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

「不,楚乔,还有彧天啊,彧天还在里头!」女子脸上泪痕未乾,娇弱的身子摇晃晃地要奔向楚乔身後另一道小门,却被那兵器横挡住,她错愕的抬头看去,却见楚乔冷着脸,淡声说:「鸢儿,他不是我们的孩子,不需要离开。」

名唤鸢儿的女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楚乔,你说着什麽话?彧天怎会不是我们的孩子?他和胤天是双生子,是同时出生的,都是我怀胎下来的!」

楚乔头也不回,声音却冻人刺骨,「双生子?」他讽刺一笑,「我们别再自欺欺人了,既是双生子,怎会容貌不一样?若真是我楚家火神後代,怎会带着罗刹印?」他怎能忘掉那年他期待的在门外等候,以为喜获双子,却在看到那景象後如遭电击。

楚家专司火神,後代本身皆会拥有天生灵赋,刚出生的婴孩因还无法控制体内与生俱来之焰火,故刚出生时浑身烈火熊熊燃烧,藉由父亲在婴孩身上结下霄火印先封锁,等孩子会控制时才可解印。

胤天刚出生,身上那道红色如火的霄火印便是由他结在胸前的,然而彧天周围却看不见半点火光,身上净白的犹如普通婴孩,胸前渐渐出现罗刹印,那张鬼脸龇牙裂齿,面目可憎,令人心生胆惧。

当时鸢儿体弱,他生怕告诉她会因此而一病不起,否则他当下便会直接手刃於刀下。

对外,他宣声他楚乔只有一个孩子,对於这个耻辱他是一个字也未提,说出他一介炎爅帝君何存颜面?

「楚乔你不要被骗了,那一定是魔族的诡计,那天他们不知道对我做了什麽……他们故意要陷害我们的……」鸢儿摇头,急欲上前解释,却被那把兵器挡在前头,急得在原地着急。

他冷笑一声,「他们做了什麽?他们借你腹生他们魔族的魔种,他的确不是我们的孩子,我当时未告诉你实情是担心你不能接受,如今这紧要关头,再也顾虑不了这般多。」

鸢儿脑子混乱不已,她很多都无法细想,她根本无法就这样照着楚乔的意思做,生死也不过如此,但这两个孩子如她用血骨细细惯养的心头肉,这活生生挖下肉的剧痛比死还不如!「不管,我不管!彧天是我生下的孩子,我不管这般多,我要带走彧天,你让开!」什麽魔族,什麽火神,她只知道彧天和胤天都是她的孩子,她两个都要带走!

她状若疯狂地冲上去,又再一次被拦下,楚乔似乎忍无可忍,「你清醒点!若你带走他,胤天也会逃不了的!难道你要两个孩子都失去吗?!」

鸢儿被吼的愣住了,他是什麽意思?什麽胤天也会逃不了?胤天早被带走了,他是安全无虞的。

这个疑问刚升起,就见前方的小木门打开了隙缝,露出了一张清秀小脸蛋,那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害怕和不安,他咬着唇,倔强的在隐忍着什麽痛楚,冒着冷汗的模样却出卖了他故作的镇定。

「胤天?」鸢儿震惊的看着眼前那道小身影,他虚弱的卷缩在门边,在听到她喊了胤天,俊目闪过一丝受伤。

鸢儿脑袋空白,本能的反驳着:不,不是胤天,胤天早已被另一位兵将接走了,那他是──从里头出来的只会是彧天,是彧天吗?但这模样是胤天啊!

混乱的思绪在看到那孩子的脖颈处有个焦黑的痕迹彷佛在脸上黏贴上了什麽,鸢儿瞬间恍然大悟,一阵剧痛击得她踉跄着後退,原就不稳的身子撞上桌边,掉落的瓷杯落於地发出刺入人心的声音,割划血肉。

她再也顾不得什麽,失去理智般的冲上前抱住那已倒地卷曲的小小身躯,要不是楚乔眼明手快的移开兵器,照她方才冲来的速度只怕如今早已成为一具屍体。

「楚乔!你怎麽能够?你怎麽能够对彧天做这样残忍的事!」鸢儿崩溃的哭喊着,充满愤怒的目光瞪向楚乔僵硬无情的侧脸。

他居然在他脸上火烙上人皮面具!

她彷佛要不认识他了,做出这样残忍可怕之事的人……那陪伴多年温柔呵护她的枕边人,竟是这样的吗?她知道楚乔从来都不喜欢彧天,她以为时间总会带走一些怀疑和愤怒,她以为总有一天他和彧天关系能好一点,她以为他知道彧天总归是他的孩子,当彧天问着爹是不是讨厌他,她总安抚说爹只是太忙了来不及与他说话,但原来一直以来什麽都没改变?他从来都认为这只是魔种啊。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那样说,说不这样胤天会逃不了,原来是要彧天顶替胤天啊……两个都是我们的孩子,两个都是,你竟然可以这般狠心,楚乔……还有什麽事你做不出来?你有看到吗?你看看他多疼,你看看他现在因你而受的折磨!」她尖叫吼着,试着唤醒他的良心,一定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试试,不会只剩这个方法的,为何他要选择这样做!

鸢儿讽刺着继续说:「你不就希望他们是双生子?你瞧,如你所愿,也如你所为,他们容貌一样呢,真真是双生子,也真真是可笑──」

「我说过,注定要失去一个。」他试着让自己硬下心肠,冷冷的说着,目光恰巧对上鸢儿悲愤交杂失望的目光,像烫着般快速撇头至另一边。

他这麽做没错,胤天是他仅有的孩子,而他,只是魔族借腹生子,「若必须牺牲,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他这般告诉他们,彷佛也在这般告诉自己。

鸢儿呆愣了几秒,似是绝望的收回目光,抱紧怀中滚烫身躯,素手轻轻抚上那张小脸,面具上是如真肤般的细致滑嫩,但炽热的温度随即让她手心烫红一片,鸢儿泪掉得更凶,她无法想像这张面具下彧天的脸皮已是如此模样?这张面具像火烤似的烙印在上头覆盖,面具边缘已是渗出血丝及焦黑,她彷佛生受其痛,无法呼吸。

「娘,好疼,好烫……」他忍受不住剧痛,伸手摀住脸,赫见那小指指甲全数断裂,应是方才在房间里头贴上面具时忍受不了这折磨,借其他痛楚趋缓脸上之灼烧感,彧天是倔强的,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撒娇,其他能忍他则忍。

是什麽造就他这样的性子?她怎麽没有细想过,彧天这孩子心细如发,必是知道或感受到什麽了,他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父亲不喜他──她这做母亲的却没想这般多,只想给他更多母爱弥补……却怎麽也没有硝弥掉他内心的孤独。

「彧天,彧天不疼,娘来了啊……」她脸上未乾的泪水又涌出,怎麽阻止也无法,滚烫的犹如在内心滴油,她硬是强牵起笑容,将那手指血珠渗透的小手用绸帕轻轻裹起,并握在手上,温柔安抚着:「娘来太慢了,马上帮你吹吹,不疼了,不疼了,要疼就来疼娘,不要疼彧天了啊……」

「娘,你们只需要大哥,不需要我了吗?」他听见他们的对话,稚嫩的声音轻轻问道,因痛楚而微微喘气,小脸上的无助令人心底揪起,鼻尖发酸。

「怎麽会呢?娘没有彧天会活不了的,彧天是娘的心肝宝贝呀。」她手上抚摸着这张稚容,细细替他擦去不断被逼出的冷汗,脑里浮现楚彧天原本的模样。

他笑起来有对笑窝儿,眼角微挑,黑眸如天上星子般灿亮,唇红齿白,是个极标致的娃儿,最特别的是眼角有颗小泪痣,她总摸着说长在这儿的痣都是爱哭的孩子,彧天会坚定的反驳说他才不会哭,他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她笑说可以哭给娘看呀。

彧天老气横秋的插腰说:不哭,娘也不给看!

她被逗得笑起来,说他小时候吃奶了吵着哭,尿裤子了也吵着哭,哭了可多着,怎会现在哭就不给看了?嫌弃娘了吗?

彧天通红了脸,窝近她怀里揪着她衣裳,声音小小的像是在害羞,说着:那只哭给娘看,娘可不能笑我。

彧天懒得束发,总要她哄着要帮他束发他才会乖乖就范,有次她捉弄着绑了冲天辫,两人闹得开怀大笑,双双倒卧在床塌笑得滚来滚去。

鸢儿手指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抚去。

「娘在摸我的痣吗?」楚彧天痛得皱眉,嘴角却轻轻扬起,笑问着。

他感受到娘清凉的手指在右眼边轻轻抚娑,脸上炽热的温度似乎没再那麽无可忍耐。

「是啊,在摸彧天的爱哭痣呢。」但哪里能看到什麽痣?这张脸,已不是彧天的脸了。她又摸向记忆中的笑窝儿,彧天吃力的牵起微笑好让鸢儿能看见那对笑窝儿,他知道娘总夸他笑起来特别好看,笑窝儿若隐若现,打趣着说下雨能装水呢。

鸢儿看得不忍,抱紧彧天的身子又是垂泪,鼻间是奶娃香。

鸢儿想要时间就这样停止,但怀里的身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慌张低头,看见楚彧天紧闭双眼,唇色如纸,倒抽了一口气,随即为压抑着什麽而狠狠咬出一抹刺眼的血红,她除了焦急着紧抱他给予安抚外,却无法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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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在一片黑暗夜空之下忽而出现一抹红,瞬间火光大盛,原本寂静之夜仿佛弥漫了风雨欲来的宁静,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

「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富丽堂皇的内厅中,一个巍然屹立的高大身影站立在雕花木门前,男子脸色凝重的转头喝道,接着又紧紧盯着窗外诡谲的红月,手上拿着的巨大兵器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

「不,楚乔,还有彧天啊,彧天还在里头!」女子脸上泪痕未干,娇弱的身子摇晃晃地要奔向楚乔身后另一道小门,却被那兵器横挡住,她错愕的抬头看去,却见楚乔冷着脸,淡声说:「鸢儿,他不是我们的孩子,不需要离开。」

名唤鸢儿的女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楚乔,你说着什么话?彧天怎会不是我们的孩子?他和胤天是双生子,是同时出生的,都是我怀胎下来的!」

楚乔头也不回,声音却冻人刺骨,「双生子?」他讽刺一笑,「既是双生子,怎会容貌不一样?若真是我楚家火神后代,怎会带着罗刹印?」他怎能忘掉那年他期待的在门外等候,以为喜获双子,却在看到那景象后如遭电击。

楚家专司火神,后代本身皆会拥有天生灵赋,刚出生的婴孩因还无法控制体内与生俱来之焰火,故刚出生时浑身烈火熊熊燃烧,借由父亲在婴孩身上结下霄火印先封锁,等孩子会控制时才可解印。

胤天刚出生,身上那道红色如火的霄火印便是由他结在胸前的,然而彧天周围却看不见半点火光,身上净白的犹如普通婴孩,胸前渐渐出现罗刹印,那张鬼脸龇牙裂齿,面目可憎,令人心生胆惧。

当时鸢儿体弱,他生怕告诉她会因此而一病不起,否则他当下便会直接手刃於刀下。

对外,他宣声他楚乔只有一个孩子,对于这个耻辱他是一个字也未提,说出他一介炎爅帝君何存颜面?

「楚乔你不要被骗了,那一定是魔族的诡计,那天他们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他们故意要陷害我们的……」鸢儿摇头,急欲上前解释,却被那把兵器挡在前头,急得在原地着急。

他冷笑一声,「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借你腹生他们魔族的魔种,他的确不是我们的孩子,我当时未告诉你实情是担心你不能接受,如今这紧要关头,再也顾虑不了这般多。」

鸢儿脑子混乱不已,她很多都无法细想,她根本无法就这样照着楚乔的意思做,生死也不过如此,但这两个孩子如她用血骨细细惯养的心头肉,这活生生挖下肉的剧痛比死还不如!「不管,我不管!彧天是我生下的孩子,我不管这般多,我要带走彧天,你让开!」什么魔族,什么火神,她只知道彧天和胤天都是她的孩子,她两个都要带走!

她状若疯狂地冲上去,又再一次被拦下,楚乔似乎忍无可忍,「你清醒点!若你带走他,胤天也会逃不了的!难道你要两个孩子都失去吗?!」

鸢儿被吼的愣住了,他是什么意思?什么胤天也会逃不了?胤天早被带走了,他是安全无虞的。

这个疑问刚升起,就见前方的小木门打开了隙缝,露出了一张清秀小脸蛋,那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害怕和不安,他咬着唇,倔强的在隐忍着什么痛楚,冒着冷汗的模样却出卖了他故作的镇定。

「胤天?」鸢儿震惊的看着眼前那道小身影,他虚弱的卷缩在门边,在听到她喊了胤天,俊目闪过一丝受伤。

鸢儿脑袋空白,本能的反驳着:不,不是胤天,胤天早已被另一位兵将接走了,那他是──从里头出来的只会是彧天,是彧天吗?但这模样是胤天啊!

混乱的思绪在看到那孩子的脖颈处有个焦黑的痕迹仿佛在脸上黏贴上了什么,鸢儿瞬间恍然大悟,一阵剧痛击得她踉跄着后退,原就不稳的身子撞上桌边,掉落的瓷杯落於地发出刺入人心的声音,割划血肉。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失去理智般的冲上前抱住那已倒地卷曲的小小身躯,要不是楚乔眼明手快的移开兵器,照她方才冲来的速度只怕如今早已成为一具尸体。

「楚乔!你怎么能够?你怎么能够对彧天做这样残忍的事!」鸢儿崩溃的哭喊着,充满愤怒的目光瞪向楚乔僵硬无情的侧脸。

她仿佛要不认识他了,那陪伴多年温柔呵护她的枕边人,竟是这样的吗?她知道楚乔从来都不喜欢彧天,她以为时间总会带走一些怀疑和愤怒,她以为总有一天他和彧天关系能好一点,她以为他知道彧天总归是他的孩子,当彧天问着爹是不是讨厌他,她总安抚说爹只是太忙了来不及与他说话,但原来一直以来什么都没改变?他从来都认为这只是魔种啊。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那样说,说不这样胤天会逃不了,原来是要彧天顶替胤天啊……两个都是我们的孩子,两个都是,你竟然可以这般狠心,楚乔……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你有看到吗?你看看他多疼,你看看他现在因你而受的折磨!」她尖叫吼着,试着唤醒他的良心,一定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试试,不会只剩这个方法的,为何他要选择这样做!

鸢儿讽刺着继续说:「你不就希望他们是双生子?你瞧,如你所愿,也如你所为,他们容貌一样呢,真真是双生子,也真真是可笑──」

「我说过,注定要失去一个。」他试着让自己硬下心肠,冷冷的说着,目光恰巧对上鸢上愤怒交杂失望的目光,像烫着般快速撇头至另一边。

他这么做没错,胤天是他仅有的孩子,而他,只是魔族借腹生子,「若必须牺牲,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他这般告诉他们,仿佛也在这般告诉自己。

鸢儿呆愣了几秒,似是绝望的收回目光,抱紧怀中滚烫身躯,素手轻轻抚上那张小脸,面具上是如真肤般的细致滑嫩,但炽热的温度随即让她手心烫红一片,鸢儿泪掉得更凶,她无法想像这张面具下彧天的脸皮已是如此模样?这张面具像火烤似的烙印在上头覆盖,面具边缘已是渗出血丝及焦黑,她仿佛生受其痛,无法呼吸。

「娘,好疼,好烫……」他忍受不住剧痛,伸手摀住脸,赫见那小指指甲全数断裂,应是方才在房间里头贴上面具时忍受不了这折磨,借其他痛楚趋缓脸上之灼烧感,彧天是倔强的,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撒娇,其他能忍他则忍。

是什么造就他这样的性子?她怎么没有细想过,彧天这孩子心细如发,必是知道或感受到什么了,他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父亲不喜他──她这做母亲的却没想这般多,只想给他更多母爱弥补……却怎么也没有硝弥掉他内心的孤独。

「彧天,彧天不疼,娘来了啊……」她脸上未干的泪水又涌出,怎么阻止也无法,滚烫的犹如在内心滴油,她硬是强牵起笑容,将那手指血珠渗透的小手用绸帕轻轻裹起,并握在手上,温柔安抚着:「娘来太慢了,马上帮你吹吹,不疼了,不疼了,要疼就来疼娘,不要疼彧天了啊……」

「娘,你们只需要大哥,不需要我了吗?」他听见他们的对话,稚嫩的声音轻轻问道,因痛楚而微微喘气,小脸上的无助令人心底揪起,鼻尖发酸。

「怎么会呢?娘没有彧天会活不了的,彧天是娘的心肝宝贝呀。」她手上抚摸着这张稚容,细细替他擦去不断被逼出的冷汗,脑里浮现楚彧天原本的模样。

他笑起来有对笑窝儿,眼角微挑,黑眸如天上星子般灿亮,唇红齿白,是个极标致的娃儿,最特别的是眼角有颗小泪痣,她总摸着说长在这儿的痣都是爱哭的孩子,彧天会坚定的反驳说他才不会哭,他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她笑说可以哭给娘看呀。

彧天老气横秋的插腰说:不哭,娘也不给看!

她被逗得笑起来,说他小时候吃奶了吵着哭,尿裤子了也吵着哭,哭了可多着,怎会现在哭就不给看了?嫌弃娘了吗?

彧天通红了脸,窝近她怀里揪着她衣裳,声音小小的像是在害羞,说着:那只哭给娘看,娘可不能笑我。

彧天总懒得束发,总要她哄着要帮他束发他才会乖乖就范,有次她捉弄着绑了冲天辫,两人闹得开怀大笑,双双倒卧在床塌笑得滚来滚去。

鸢儿手指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抚去。

「娘在摸我的痣吗?」楚彧天痛得皱眉,嘴角却轻轻扬起,笑问着。

他感受到娘清凉的手指在右眼边轻轻抚娑,脸上炽热的温度似乎没再那么无可忍耐。

「是啊,在摸彧天的爱哭痣呢。」但哪里能看到什么痣?这张脸,已不是彧天的脸了。她又摸向记忆中的笑窝儿,彧天吃力的牵起微笑好让鸢儿能看见那对笑窝儿,他知道娘总夸他笑起来特别好看,笑窝儿若隐若现,打趣着说下雨能装水呢。

鸢儿看得不忍,抱紧彧天的身子又是垂泪,鼻间是奶娃香。

鸢儿想要时间就这样停止,但怀里的身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慌张低头,看见楚彧天紧闭双眼,唇色如纸,因为压抑着什么而狠狠咬出一抹刺眼的血红,她除了紧紧抱着他给予安抚外却无法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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