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杨歆媛)
禹丞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我脑海,他紧瞧着我看,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一个可以让他接受的回应。
我深吸了一口气,话语之间参杂了些鼻音,简洁的说着:「当然记得。」
他看着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围绕在我身旁,回忆的漩涡,也把我卷入了那年的羞涩愿望……
那一天,我和禹丞依旧玩着你追我跑的游戏,我们跑到了河堤这,他投降的举高了双手,坐在了地板,大笑着我气喘吁吁的模样。
而我不服气地反驳着:『你还不是一样!』
禹丞捧着肚子,毫无节制地大笑起来,可此刻他的脸色却有些苍白,但我却没有注意到,他表情变化,只是一昧的生着闷气,驳斥他的不公平。
我很幼稚的跺着脚,不理会他的道歉,朝河堤反方向走去,我噘着嘴,咕哝着禹丞的不是,却没有想到……
一阵狗的吠声响起,当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四只野狗给包围住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四只野狗像是发了狂似的,朝着我大吠,牠们蓄势待发的俯身在地,凶恶的眼神直盯着我看。
我倒退了几步,野狗也朝我往前了几步,牠们似乎想要咬住我。
野狗俯身前进,霎时咬住了我的衣袖,我赶紧甩开牠。
死定了啦!
正当我觉得没希望的时候,禹丞拿着木棍,从旁边冲了出来,大力地打了一下两只狗,然後紧紧抓住我的手,头也不回的溜走。
我跟着他的身後,尽全力的跑着,而禹丞气喘如牛的喘着气,直到有大人的地方我们才停下脚步。
『没事……吧?』禹丞喘着,嘴唇开始泛白,胸口异样的大起伏着。
我摇摇头,泪水夺眶而出,我内疚的抱着禹丞,大哭了起来,而他却没有责怪我,反而还一直问我哪里受伤、哪里不舒服。
我直摇头,他的手轻轻拍着我背,让我感到安心。
『对、对不起!』我啜泣着,肩膀微微抖着。
『不用对不起啦。』禹丞的话语有些颤抖和乾涩。
我开始感到了不对劲时,禹丞像是断了线的玩偶,倒在了我的怀里,不管我怎麽摇他,他就是不醒来,且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小。
害怕的因子围绕着我,我开始大喊、大哭,大人们才发现了我们的不对劲,大人一看到禹丞倒在我怀里,惊讶的赶快将他送医。
此刻我才知道,禹丞患有天生的心脏病。
当爸妈带我去医院看禹丞的时候,他的脸依旧苍白,但却恢复了生机,他躺卧在床上,手臂上插入了点滴。
禹丞像是坠落的天使一般,露出了浅浅笑靥,望着我看。
我感到不安,我走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眼泪早已不流,因为我发誓不能让禹丞替我担心。
『还好吗?』我内疚的皱着眉,小力的握着他。
他点点头,语气很薄弱,但却非常强硬:『不用担心我,好吗?』
我不要。
『我未来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医生,所以等我,好不好?』我不理会他的话语,用着肯定且比他更强硬的态度,对他说着。
因为害怕禹丞离开我,所以想替他治病,我知道这是很可笑的愿望。
他笑了,但却笑的苦涩,他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庞,像是答应了一个无赖小孩的愿望一般,『好啊!我会等你的,我会期待歆媛替我看病。』
我点头。然後回忆猝然停止,禹丞的笑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他微微一笑,双手插入了口袋,似乎在等待些什麽一样,他仰望着天空,看着黑幕散满的星星,他有些感叹地说:「歆媛……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不可以!」我的脑子还来不及消化,嘴巴就冒出了这麽一句。
禹丞的神情有些落寞,可落寞之中却多了些放心,他的矛盾、纠结,我不清楚、不了解,他的眼眶依然泛红,但嘴角却已上扬。
此时此刻,禹丞的笑容,很僵硬,宛如被石膏附着了一般,僵硬而生涩,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我的头发。
我下意识的躲开,涩涩的说:「不过学长可以叫我杨歆媛,而我只会喊你学长。」
最後一句的话语,我说的小声而胆怯,我低下头,望着脚底下的夹脚拖,忽然间禹丞轻喊了我的名字,他此刻的举动,让我想起了从前,也唤起了我的泪水。
我咬住唇,忍住眼眶的泪水,故作坚强的抬起头,勾勒起了淡淡的笑靥,「学长,这样我有点不习惯,你还是叫我全名,好吗?」
他挑起眉,吞了一下口水,从口袋中取出了放有东西的夹链袋,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将夹链袋放入了我的手掌心内。
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是如此炙热,不禁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看着他的手,有种感慨萌生在我心里头,以前他的手还有这麽粗糙,以前他的手还有些稚嫩,如今他的手,可以完完全全包覆住我的手腕,可以让人这麽有安全感。
「你的生日也快到了,这礼物是一直没办法给你的。」禹丞顿了一下,瞄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些什麽一样,他接着说:「生日快乐,歆媛。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很漂亮的生日派对,也原谅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实现所有你的愿望,歆媛。」
禹丞完全忽略了我的坚持,他低喃着话语,他的话说得很轻,但却也沉重,禹丞放开了握住我手腕的手,而我打开了夹链袋,将夹链袋的物品倒在了右掌心内。
此刻稳稳躺在手掌心内的是条项链,项链整体是用银白色打造,悬挂物是个漂亮的正五星,这项链似乎有点眼熟,可却想不起在哪看过。
「生日快乐。」禹丞的声音,像是寺庙大钟一般,稳重且宏亮的在我内心内徘徊着。
他的声音具有不同凡响的魅力。他轻轻哼起简单的生日快乐歌,一边唱一边拍着手、打着节奏。
我抓起了项链的两端,露出了浅笑,对他说:「帮我戴上,好吗?」
禹丞点点头,示意要我转身过去,我把头发拨到了左侧,露出了後颈,才好让他戴上,我看见胸口上的星星吊饰,当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声地说:「戴好了,果然很适合你。」
「谢谢你,禹丞。」我下意识的抚摸项链。
他摇头,只是淡然的对我说:「别谢了,这就当作我们之间最後的秘密吧。」
最後的……秘密吗?
我抿起嘴唇,吃力的点点头,双手悬在身体侧边,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时,他圈住了我的手腕,蹙起眉头,担忧的说:「多吃点,太瘦不好。」
我吃惊的赶紧抽回了手,有点客套,但语气中充满了羞涩:「谢谢关心。」
禹丞微微的冷笑了几句,之後他便开口要送我回家,虽然我有尽全力推拖,但是他却用一句话堵住我的嘴:「你是我女朋友的好友,且一个女孩子半夜回家,不太好吧!」
他的语气很强硬,硬是拉住我的手,带我回家。
--你知道最後的秘密,会带给我巨大的矛盾吗?但我喜欢跟你有秘密,因为这样我就能明白我在你心中有一席之地,可是……她,我没办法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