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流逝,《鸢萝之语》至今将近半年,林念公布一个消息,她成立了个人工作室,并将在今年完成一部独立电影。
姚童来到薛蓉办公室,她见许爷倚靠在门前,正准备点燃一支菸。
「公司禁菸喔。」
许爷把菸收了起来,耍赖道:「你哪只眼看到我要抽?」
「……双眼。」
「快进去。」许爷摸摸鼻子,满脸不耐,「有个疯子吵着要见你。」
姚童不明所以的打开门,只见林念冲到自己眼前,并紧紧将她抱住。
「林念姐──我快不能呼吸了。」
林念笑着放开手,而姚童不满的扭过头,她对许爷严肃说道:「林念姐才不是疯子!」
「……」许爷的眼神彷佛是在看一名背叛者。
接下来则是林念和许爷的厮杀,林念大喊着:「许、凯、城!」并将许爷踹的满间跑。
过了好一阵子,俩人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薛蓉这才一脸无奈的进入主题,她招呼众人坐下。
姚童悠悠喝了一口热茶,还以为薛蓉是找她来跟林念叙旧的,所以心情还很愉快。直到听见了林念的提议,她差点把茶喷出来。
「⋯⋯姚童,你不愿意吗?」林念垂下嘴角,「现在我有自己的工作室,也有自己的团队,所有评估作业我都可以参与,不需要再理会那些高层古板糟老头——」
「咳!请你注意言词」薛蓉打断道:「我还在这工作呢。」
「走开,人家不是在跟你说话。」林念撇嘴,又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可怜兮兮的对姚童说:「妹妹,林念姊姊想跟你一起演戏。」
姚童微微张着嘴,一时之间还无法给予反应。她接着又思考了一段时间,只听林念又在一旁补充:「这部电影我有参与制作,角色也没对外开放,我原本是决定从薛蓉手下挑个演员出来,因为我信任她。」
「那为什麽选择我呢?」姚童纳讷道:「演技班有很多有实力的人,我——」我不想再被说是空降生了。姚童如此心想,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姚童。」林念轻声细语,模样温柔,「从你还是尚轩的小尾巴开始,一直到你进入演技班。你⋯⋯很像以前的我。」
许爷抬眸看了看林念,随後又别过视线,沉默的看向窗外。
「我不墨守成规,但也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林念难得如此严肃,「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是我并没有为你改变规则的打算。这几日我跟团队把演技班的纪录全看完了,而你就是我要的。」
姚童微微抿着唇,只要稍有松懈,她的眼泪就会落下。
「你的进场也许不光彩,所以你应该要给自己更多自信才行。」林念站了起来,她颇有气势的说道:「我想和你演戏,这是我的私心,但你能让我的团队认可,这就是你的实力。」
姚童眼睛一眨,眼泪就激动的扑簌落下。
「所以姚童,收下我的剧本吧。」
∞。∞。∞
当姚童回到房间的时候,穆于菲已经在房内了。
尽管刚才和林念聊了许多,但她此刻依然下意识的把资料藏在身後,那是电影的概念稿,林念说电影的剧本过阵子才会给她。
「别藏了。」穆于菲似笑非笑的看着姚童,「我知道你拿的是什麽。」
「你果然知道了。」姚童叹了口气,把资料从背後拿了出来。「难为你这阵子一直忍受我。」
「当然知道。」穆于菲伸手,要姚童把资料给她看。
她翻阅着,同时缓缓说道:「当初得知林念的团队要制作电影的时候,我求了姑姑好久才拿到这些概念稿,那个时候我就想好了,要试镜这个角色。」她将资料还给姚童,神情淡漠,「没想到这出电影没开放试镜。」
姚童将资料捧在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而穆于菲竟扯扯嘴角,勉强算是一个微笑:「我虽然不信任你,但我相信林念,她的决定——」她咬牙,「一定是有道理的。」
「穆于菲,」姚童承诺道:「我答应你,更是答应我自己,我绝对会演好这个角色。」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穆于菲显然不吃她这套,她撇过头,随後又冷漠的看向姚童。「我原本不愿再多说,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姚童闻言,赶紧在穆于菲面前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原本不愿再多说,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在你当助理的期间,有些人正在为了验收的事情烦恼,在你们的电视剧大红大紫的时候,有人因为没通过验收,现在还在破旧的四人房里等待自己的结果,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自己什麽时候会被纳卡淘汰。」
姚童哑口无言,因为穆于菲说的都是事实,而姚童也了解到,这无关之前的恩怨,穆于菲的确是个真性情的人。她说话刻薄,是因为无法忍受眼前的不公不义,而她眼中的「不公平」,就是来自姚童。
穆于菲说到激动处,便又忍不住瞪向她,「大家都一样,包括我每天都在反覆练习,只为了能被分配进演技班,不只我,全公司的练习生有谁不是如此!所以当我看见你出现在演技班的名单里,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
姚童诚恳的点头,没有出声。
「虽然我事後得知了,你在薛蓉那不是被登记为正规练习生,而是『特殊生』,是一种短期培训,对吧?」
「⋯⋯对,所以时间一到,我就必须得走。」
穆于菲沉默片刻,她话锋一转,眼神锐利的扫来:「但这不会成为我原谅你的理由,因为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我知道的,所以我从没想过要被谁原谅。」
姚童攥紧拳头,认真的盯着穆于菲的双眼。
「我一定不会愧对这些机会,我会用自己的实力让你承认我的。所以穆于菲同学,希望在这之前⋯⋯」
姚童坚定道:「你能好好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