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藍得初戀 — 第十一章 第三者,你我他?

正文 藍得初戀 — 第十一章 第三者,你我他?

我差点被你兵变了,当兵的人是你,却是我被你精神出轨,同样的痛,被伤的痛,你能明白吗?我在外面的世界等待着你,当然会有诱惑,可我不曾撼动过,就因为我爱你,我很心甘情愿等你,你却不明白等待人的心,等待同样漫长,你选择了让我失望透底。

但愿你不会伤我第二次;但愿我不会原谅你第二次。

女生在军中的行情大大跃升,变得很吃香,可能在外头没那麽多人追,但到了里面却排起了队,你成了稀有动物,诱惑选择比外面更多,因为你是里面的少数羊,而弟兄们是多数的饿虎。你享受被追捧的感觉,你迷失自己,你忘了守候你的人,你不拒绝他们的靠近,而你最後超过友情的底线,并且伤透了我的心。心痕一定造成,很难痊癒。

我的底线,你踩到了,我退缩了。

我能理解你在军中封闭的社会,你可能会迷失,但你可以拒绝,而你却从不明确表态,而他们就会认为有机会,你让别人有缝隙可钻,你让自己难保全身。我该怪别人吗?我该怪你吗?我该怪自己吗?怪谁又能怎样呢?我阻止不了谁爱谁,我只知道我爱你而已。

同样的我在外面,跟你并没有什麽不同;我也会寂寞,我也会迷失,我也会困扰。可我知道,我心中有你,我拒绝别人进驻我的最底层世界,因为那是你的位置。而你的位置,却从不是我一个人。

我只要一个人的位置,难吗?

自从一周年惨澹过後,我心里的疙瘩扩大,不安全感更多,我对你越发没信任感,尽管你诚实说出一切,而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流失了什麽,却不愿面对。任由它消极下去,我假装不看不听,以为这样我能撤底留住你,或是扞卫我自己的爱情。

爱情害人不浅。两个人相爱,比一个人更加寂寞

小蓝难得放了多天假,学校也开始放了寒假,所以我们策划了两天一夜的台中之行。台中你算熟悉,毕竟曾经在那里读过半年多的书,而我的姐姐很刚好也在台中工作,理所当然顺便去找她罗。

坐上平稳舒适的高铁,我异常感到兴奋,这似乎是我和你第一次到外县市出游,感觉格外有意义,也一扫我前面的阴霾,或许对我们来说,是让感情重新升温的方式。在一起一年半了,相处上变的老夫老妻,经历了风风雨雨,我们需要一点火花,旅行不失为是一个好方法。

很快地到达目的地,一小时多就踏上了台中。我们先找过夜的旅馆,行李放下後,立刻租一台机车,来到一中街朝圣。人潮多到爆,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挤在这里,用很缓慢的速度在前进,为以防我们走失,你牵起了我的手,甜蜜地逛着水泄不通你推我被挤的街,吃过你介绍的一摊接一摊必吃台中美食:好大鸡排、日船章鱼烧、甘草芭乐、继光香香鸡、大肠包小肠,吃到我肚子大到要吐,才回到旅馆休息。

逛了快两小时的一中街,也吃了两小时的美食,更耗费了大大的体力,我一回到旅馆,立马熟睡了两个多小时的觉和必备的打呼。不过闹钟响起,时间一到,我们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因为晚上我们要续摊到逢甲夜市跟我姐及她的女友秀晶一同逛街。

我精神饱满地望着走在前头的姐姐和她的秀晶放闪,一路上秀晶姊都很呵护姊姊,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一人在提,所有吃得喝得包含我们的都是她买单,看来我姐找到长期大金主,不对啦,是看到她对我姐真的很好,我放心许多,我看了看身旁的小蓝,表现一脸嫌弃她的样子,她依然浑然不知逛她的夜市,其实我羡慕的是她们三年的感情依旧如此恩爱幸福。

我很放心姐姐有了个伴照顾,看到她们两人在一起的感觉,连我都感染到幸福,牵着小蓝的手觉得更实在了。我们互相介绍彼此认识,这是我们大家第一次一起出游,也很大方介绍自己的女友,不会觉得奇怪和不自在。这次看到很久不见的姊姊很开心,还有看到她如此幸福的笑容,我更是开心得舍不得说再见。

或许当初她抵抗家里,扞卫自己的爱情是对的。现在是幸福的,这就足够了。

道别姊姊的隔天一早,我们依循她建议的行程,去了后里铁马道骑脚踏车。运动员的我们很适合这般行程,特地来台中骑脚踏车挺特别的。我选了一台蓝色捷安特,小蓝选了与我同款的黑色,两人竞速了起来,运动员热血作祟,一开始我们期的超快,风景根本来不及看,汗早已飙得我们一身湿。

小蓝骑在前头,我看着她的背影被阳光照得闪耀,空气充满芬多精很清新,冬天的冷风凉得我直打哆嗦,我内心却感到无比舒畅,这对旅程或许有那麽一丝改变,我内心思索着,如果能一直不变就好了。

小蓝停在一个凉庭边,回头等待後头的我,她笑脸灿烂地喊叫:「你快点跟上,太阳等你等到都要下山了。」

我在她背後煞车停住,气喘吁吁快死掉,我脸色铁青无奈地回应她:「休息一下吧,我们是来欣赏风景的,不是来比赛呀。你体力好我知道,但这里不是球场,慢慢骑就好了。」

她睨我一眼,挖苦我说:「胖澄,你就是太久没被我操,才越来越胖。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也是为你好阿,要不然等我们来回骑完全程,都赶不及车了。」

「车随时都有,情人却只有一个阿。你行行好,让我休息个五分钟就好。」我依旧喘着气,求饶地对她说。

她无奈至极摆摆手,终於同意道:「只能休息五分钟喔,等等立刻出发。」

「是的,我亲爱的铁血教练,你人真好,给了我五分钟。」我喝了好大一口水,才给她回应。

「你好谄媚了,去去去~旁边休息去。」小蓝轻轻望着我微笑说。她好像好久没这麽温柔地看我,在她心中我始终有找不到我的感觉,我却说不出所以然。

她很少对我说我爱你,但不代表她不爱我;我很常对她说我爱你,常常出口的代价好像变得廉价,她听到了却只是点点头,可我真的打从心底想说出我的爱,想告诉她如此简单而已。

五分钟到了,我们出发,你的目的地就是我的目的地,我会跟随着你,静静地在你身边,我只要你一直看着我就足够了,仅此而已。

夕阳西下,我们骑回原点还车,你拿出毛巾擦拭我的汗水,你的体贴依旧在,我心里生出一个念头,想着你能不能永远只对我一人体贴呢?我想我只能珍惜现在,此刻的你,未来太遥远了,我不能保证能跟上你,你也不能保证会等我。

台中行结束了,欢乐的时光总是特别快。坐上回程的高铁,你延长幸福的时效,牵起了我的手,现在此刻,我靠近你耳边悄声说:「我爱你,我真的好幸福。」

你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点点头,你靠近我耳边,说出了稀有到不行的蜜语:「我也爱你」。

你的一句我爱你,重燃我对未来的无限想像,你像打了一剂强心针,给我自信,给我存在感,给我继续下去的理由。

你可以很简单操控住我的心;我却连心跳声都抓不到。打从一开始我就对你认输,先认真的人,真的注定一路输到最後吗?

爱情不是一场输赢,也不是比较。但我的全部付出,在不知不觉中,我开始要你等价回报,我想要我们一样的爱,我要求得更多。

人都是自私的,你真的对极了。我承认,我也是自私的,只是我太晚发现。

统测大考即将来到,我耗死一生的脑神经读教科万卷书,读下来的可能成为分数,读错的就决定你的人生,不,也没那麽严重吧!会影响你的考到所谓的有名的公立的好学校,找工作的履历表最终写的学历就是你现在读的书得到的分数,学校好看与否,都可能影响你的工作,但是你永远的人生不代表一个好学校,它仅供参考,好的话只是帮你加上一点分数。

不过想了那麽远,也无济於事。最重要的是能读多少就是多少,毕竟学生的责任就是读好自己书。虽然现在大学满街跑,没错,大学多到你数不完翻不完记不完,甚至有些学校还招不到学生,可想而知你将一定是大学生。

命运掌握自己手中,大学生机会百分百。榜单上你的名字将属於哪所学校,血淋淋地必须在学校墙外摆上一年,给过路人和学弟妹以及家长们审视一番。你再也怨不得谁,你开始怨自己平常不读书,最後狂抱各路神明的脚,祈求它们少踢我一脚,因为接下来有太多无影脚,等着踢踢踢你的脑袋。

不过天算地算我都算不到,未来的人生中将有一场风暴。没有我说的一定,只有无穷的变数,数学烂到爆的我,可想而知当然是算错了。我成功成为一所私立的大学生,上了我填的第一志愿,不过哪里出错了呢,原来我没推甄上另一所我想上的私立学校,我依旧得留在高雄继续摆烂,其实我一点都不难过,会推甄这所学校,只是因为它家的球队,可惜了它家的球员无法认识我。

可惜了,我的人生最後一场大考结束了。可惜了,无穷的变数就是在说我的人生。

暑假过完,我的大学生活准时展开,人人向往的大学生活理应多采多姿,我当个乖宝宝提早到陌生人的陌生教室的陌生课堂,高中时期的同学没人有幸与我同班。我一整天乖乖上课,不翘第一次见面的每个科目的第一堂课,其实也只是学生老师科目自我介绍,介绍完就原地解散了。

不过说到了翘课,可说是大学必做清单,不做不枉为大学生,而怕生的我没胆一开头就翘课堂的辫子,我却做了一个大决定。上了一个多礼拜的课,我才发现我的变数错得离谱,所以为了挽救自己的人生,我休学了,我决定重考。

为什麽会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我的脑袋一直变来变去,老实说我不喜欢我选的科系,老实说我提不起劲面对它又不想浪费时间,我却又要浪费一年重考。天知道,我的大学生之路困难重重,我并没有一定成为大学生,所以我数学真烂,连算都不会算。

虽然我只上了一个多礼拜的课,什麽都不了解的情况就休学了,这个决定困扰我一天就行动了,我的学费能退三分之二,还是亏爆了,我退不回浪费的时间,我退不回所有变数,我只退回原点,退回重新再倒数的大考。你一定觉得我脑袋坏了疯了,所有人都这样说,连我也这样想,不过我必须承认我的错误,更正也是在我的清单不可或缺的。人生果然一点都不简单呀!

大学生没了,重考生来了。大考的日子重新倒数,我数学依旧不好,它怎麽不是个变数呢。

重考的日子当中,我一边读书,一边在麦当劳打工。我和你的世界依然在轨道上自行运转,它充满变数以及未知,坦白说我很恐惧,比起决定自己的人生,感情才叫我头痛不堪。

我准备重考大学,而你的军旅生涯还有三年。我们没有一个相同的目标,从前还有球队连接彼此,如今解散了,到现在唯一能联系的只有爱,我却感觉摇摇欲坠,这样的我们在一起会很疲累。

我们维持着假日情人的步调,其中有好也有坏,坏在相处时间少,好在距离是美感。但坏的部分逐渐侵蚀着我,你是否离我越来越远,我没自信揭开伤疤,没勇气面对这随时崩离的一切。

我在你的世界里,没有自己。我跟着你团团转;你放假我都把时间给你,拒绝了所有同学、朋友的邀约,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优先;你要去哪就跟你去哪;你所有要求,我几乎通通答应。我做了这麽多,却只是要在你心中多点存在感,你给我太多不确定因素,你给我太少承诺,我给的爱你很少回应,但还是无法抽离的爱你爱到不行。明知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如此不安地跟你走下去。

不摊牌,不是没有问题;它造就了无法弥补的无底洞,坠入深渊的永远是我自己。我明明知道,不做为的我在逃避。

小蓝在军中,依然一打军车的男生追,危机感四起的我应对不暇,你一一诚实报告给我听,我边麻木不仁听你说军中的生活,同时间趁你洗澡,偷偷看你的手机讯息。我讨厌这样不道德的自己,我无法克制心中的不安及对你的不信任,尽管你诚实,现在的我只相信自己。

爱情走到这地步,连我都感到可悲,却又放不过彼此。

简讯中,有些人你明确的拒绝,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甚至你会跟他们一起出游。军中是一个封闭的社会,追你的人又是军中的人,不好撕破脸,他们多少会影响到你在军中的生活。我不知道这是否能成为一个相信你的理由,但我让自己站在你的角度想,也就算了。你有你的困难处,我也无法完全真正理解你现在所待的世界,只能透过你的话语明白些许。

有些追你的人,我看过甚至认识,在你身旁我是你名副其实的学妹,事实上的确如此,你都是这样介绍我给你的同梯知道;在最隐密的背後,我是你的影子情人,见不得光。明明知道人家有意追你,却只在旁闷不吭声看着,我的心很不好受,也这般撑过一回又一回了。

我没想到这样纵容的我,又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当中。人会变本加厉,是我宠坏你,後悔两个字写几遍都嫌晚了。

这些日子里除了我之外,你互动最频繁的就是军中的陈学长-你众多追求者之一。

说到陈学长,依男生来说,他身高不高,仅高我半颗头;他轮廓深到像原住民,却是道地的客家人;他承载我满满的敌意,谁叫他长的算端正,小蓝跟他又走的近,除掉隐形的建豪学长,无非他是我迎面以来最大的情敌,比起前面有妇之夫的长官,还有外星人学弟,以及多到我懒的提起的苍蝇沾一下追求者,他倒是充满威胁感。

我在球场看着小蓝跟他热线,我知道等等有人会送饮料过来,顺便有算我一份,因为他的目标是小蓝,我只是在旁受惠小蓝的甜头,不,是浓浓的酸意。

「小蓝,该我们上场了,你是来打球还是来讲电话阿?别人都在等你一个人呀。」我不耐烦地对着她的方向喊说。

「你叫咕鸡先贴我们一下吧!」你贴着话筒不放,对咕鸡摆摆手示意,然後像没看到似略过她的摇头摇手。你的眼神像是在对我交待完後,又迳自说你的电话去了。

我故意要打断你热线地说:「咕鸡学姐才刚下场耶!你没看到她累到话说不出来了吗?」

「好啦,我要挂了,你别再催了。」你把话筒拿到一边,然後略显不耐地对我说。

「你以为我…爱催你喔!」我看着你把要说的话吞进去,在心里咕哝。

你最终心不甘情不愿放下你热烈一番的手机,它现在和我眼里的无名火同样热腾腾呀。

踏上即将开战的球场,等等一回呢,我爱情的战场就有人来报到了,不用人催,自动现身献殷勤。

爱情如果胜负已定,怎麽觉得我才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我喝下了一大口运动饮料,冰冰凉凉却着实让我不爽,因为我喝的是敌手陈学长的饮料,希望等等不会中毒吐血身亡,要买也不会买贵一点,最好买到口袋破洞阿,以为这样能收买全部人的心吗?哈~能吧!至少我看到小蓝喝着一大口开心满足,接着和他侃侃而谈不容间隙,我就知道被冷落在旁的…又是我。

又是你,第三者到底是?

随着陈学长的离去,我闷不吭声地坐了有一个多小时,球场热血的氛围再也侵扰不到我,夕阳的照映下,我显得可怜兮兮外加凄凉无比,再来一颗篮球砸到我脸上,接着眼镜歪掉,脸也歪一边了,不是因为球的关系,是心情垮到极限。

「你还好吧?谁叫你要发呆,我都跟你说球来了,可别怪球不长眼喔!」你强忍笑意捡起了地上可怜的眼镜给我。不对吧,你应该像安小亚一样给我呼呼才对,或者给我阿信的温柔阿,怎麽是勾践的苦涩呢!

我一脸恼怒地反击你,状态全开说:「那你看到球了,怎麽不替我挡下。在旁边看戏说风凉话最厉害了。」

「你是吃到炸药喔!讲话干嘛酸溜溜的,是我惹到你吗?我可是有提醒你的,如果你再摆一副我欠你钱的模样,那我们就回家吧。我不想在这里破坏我的好心情,跟你吵无意义的架。」你也怒气冲冲,不爽地连珠炮开火对我说。

我自知理亏地软化态度,揉揉你的肩,然後自嘲说:「好啦,抱歉啦,你消消气喔。你知道的,我昨天大姨妈刚走,还残留一点火气。原谅它,它也不好受阿。」

「我能对你的大姨妈过不去吗?它都过去了,我就原谅它了,但…我可还没原谅你喔!看你怎麽赔偿我的好心情。」你依然强装怒气,却盖不过嘴角轻微勾起的幅度。我装可爱地对你抛媚眼无数次,你的笑容才真正绽放出来。

你原谅我的大姨妈,那我就感谢它难得的好处吧。

小蓝的一个休假,要和陈学长以及另一对情侣去清境农场玩,两天一夜的行程,是你一直都想去的期待旅游清单之一。你事先一个星期就跟我报备过,我想说有其它人一同前去,也没说什麽同意了。

出去玩的那天晚上,小蓝打来。

「喂~我们今天晚上要开夜车去清境农场了,原本要一同前去的那对情侣临时有事不去了,只剩我们两个依约要去。所以我先必须跟你说一声。」小蓝那头娓娓道来。

「只有你们两个?你确定还要去吗?这样不大好吧?我不是很放心。」我担忧的语气,对着没表情的话筒说。

「我早早就答应好人家了,不去也不好吧。我这些天一直都很期待去清境玩,好不容易要去了,所以我不想放弃。我确定我要去。」你坚持你的立场,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我。你那头的表情,看不到我这头的表情。我们的反面不断膨胀。

「不是我不让你去,如果只是要一天来回就算了。你们是要过夜的,你和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要我怎麽能放心?何况他又在追你,难保他不会对你怎麽样?你不能再多加考虑看看吗?等下次去也不迟阿。」我既无奈又寒心地说。如果你能站在我的立场想,答案会一样吗?

「不会啦,你不用担心,他不是这种人。而且我跟他也没有什麽,所以我才会答应要去。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你坚持己见地对我说,居然还邀约起我去。

「我去很奇怪吧,我跟他又不熟,你非得要去吗?」我加重语气说,希望你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不想要你去,我强硬拒绝你去。

「我要去,我本来就想要去。我只是想出去好好放松一下,就这麽简单,这样也不行吗?」你比我更加强硬,像颗巨石顽固到我脑袋空白的地步。我不想就此妥协。

「算我求你吧,你不要去,我不想你去。」我放下身段,哀求你说。我说出了我心底话,还不能留住你吗?

「没办法,我等等要出门了。那就这样吧。」你无情得狠心结尾,不让我在继续说下去。电话那头传来冷漠的断掉声,我的理智也比你切断了。我无言以对,心深处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痛,无法克制。

不管我怎麽说怎麽求,你都听不进去。我无能为力瘫软身子。为什麽你不懂我的心?一定要次次伤透我的心才够吗?

我躲进厕所疯狂怒吼,宣泄积压已久腐坏的心,坐在冰冷透骨的地板上,我气到颤抖,摀住嘴巴更大声的哭泣,我怕在房间的婉芬会听见,所以混杂了莲蓬头的水声,淋湿我的一切。

你看不到我的眼泪,因为我的心在哭泣。陪自己哭一场吧,让压抑的情绪疯掉。

心痛彻底崩溃,像左心房被开了一枪破个洞,不会要我的命,却是折磨我的痛,没人能救治,唯有自己度过这黑暗的时分。

我终於明白原来我的一切如此破碎,我摔我的盥洗物品,它们不用任何感觉,承载着我的怒气淹没整个浴室。

你为什麽老是这麽残忍对我?要这样考验我的底线、耐性,你不在乎我的感受,那你在乎的到底是什麽?只有你自己吗?你让我明白了最大的错误-爱你以及我不爱自己。

可悲吧,你情愿跟别人开心出去玩,也不愿在我身旁陪我哭泣。心是个无底洞,对你毫无保留,早知道筑个防空洞,就不会有这般情景。

如果爱必须有伤害,我为何连一丝的爱都感觉不到了。伤害会吞噬掉荡然无存的爱。

我用力槌着我的心痛,一次又一次地槌,才能感受它还在跳动,它还存活在狭小空间,我和它共生。我哭到不能自己,喉咙沙哑到有血腥味,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力气空空如也,整个人摊平在地,我闭上眼睛,已然死去。

手机冷不防地响起,我湿答答的手悲痛接起。

「喂~是我。你要跟我去吗?」小蓝那头冷静说。我闻不出你的情绪,已然死去。

「我也只有一个选择,能不去吗?你坚持要去,我能阻止你吗?我不去的话,我想我这一整晚都不用睡了,事都不用做了。那就乾脆跟你去吧,也让自己好过一点。」我抹掉不知是泪水还是水珠,压低哭腔说。我把莲蓬头关掉,把摔的到处四散的物品摆好,把原有的一切都回复原状。

心再也不能回复原状。

「你干嘛这样讲啦,好像我很糟糕不体恤你一样。就都约好了,旅馆都确定了,我怎麽好意思要人家取消。」你软化语气,再次述说你的难为立场。

选择只有一个,立场只有一个,又有什麽好说。

「学长已经约好很久了,我也跟他说了很多遍我很想去,他才会对我提出邀约。我不能这样临时不去,既然你要去,就赶快准备吧。我会跟学长说一声,两小时後去找你。」你丝毫不退让地解释一番。结局已定,当我妥协时。

「好,就这样吧。」我冷冷回说。不等你说再见,先一步挂断电话。我走出浴室,进入房间,拿了衣服准备洗澡。

婉芬在书桌前正埋头念书,我想她或许听见了什麽,我假装若无其事再次直往浴室方向走去,你却一反常态先行询问了我。

「你没事吧?发生什麽事了吗?可以跟我说说喔!」婉芬难得的主动关心,认真的神情告诉我还有你在,你的关心,我收到了。有你的安慰,让我好多了。

「没事了。抱歉,我让你担心了。」我低下脸对婉芬说,害怕她瞧见我哭红的浮肿双眼。

「没事就好了。」婉芬简略回应我,然後转回去继续看她的书。你的体贴,我有收到。

如果真要说出口,我真不知该怎麽说,应该说是无言以对吧。

我坐在汽车里看一闪而逝的窗景,高速公路黑到不见五指,我却只静静观望前座你们的聊天声。小蓝很贴心地怕学长开车会睡着,选择坐前座,留我孤零零的在後头,像颗不亮的灯泡。

我哭累了,也插不上你们的话,所以乾脆仰头睡觉,听着周杰伦的安静持续播放,孤单的我睡意渐浓,再也听不清楚零碎声响。

狭小的车里空间,让我充满压迫感,半睡半醒之间,我换了好几个姿势,却依然睡不安稳。靠。车震动地持续前进,我感觉我依然停在原地,想起今完的心痛,想起你的残忍,想起糟糕的现在。我其实有点後悔了,後悔妥协你的一切,後悔我在这里,忍受安静地心碎,没人听见。

路途很长,不知开了多久,你们似乎不再聊天,我听见小蓝熟悉均匀的呼吸声,你睡的很安稳吧。我也在沉睡,试图忘记我身在何处,然而当我以为忘记时,依稀听见了陈学长好像跟谁在说话,接着你用手轻轻摇晃叫我起床。一睁开眼,浑沌的脑子搞不清楚状况,直到下车我才终於意识到「原来我们在汽车旅馆的车库里了」。

我睡在躺有两个人的中间床位,就因为要省钱,所以没错,货真价实的夹心饼乾来了,好像感觉似曾相识吧,让我深深觉得鬼打墙如此这般不可思议了,连鸡皮疙瘩都起床了。我到底做了什麽亏心事,必须接受这麽灵异的景况,有一必有二,我深信不疑了。

那为什麽我要这麽委屈躺中间呢?拜托,还用说吗?我是正宫阿,哪轮的上阿猫阿狗睡一轮阿,才不要让你们轻易就同床共枕呢!学长你打的如意算盘…门都没有,对了,你能跟我睡…同一张床,是好几辈子烧上好香才能睡这一回,不过我想再也没有下次。

我发誓,绝对没有下次。不然…被鬼压床好了。

我和小蓝盖同一条被子及枕头,陈学长自己盖一条孤单大被被,然後我背对把他甩得很远,其实我们之间还存有大大隔阂,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了,谁叫他是我情敌。不过小蓝也背对我,我硬是紧贴在她身後,不容一点空隙,还很故意地把手伸过去抱她,她没有丝毫反应,睡她自己的觉。

我摸摸鼻子,缩回手的位置,缩回我该占据的位置,就这样乖乖睡觉去。我们三人睡在诺大的床,呼吸此起彼落,应该有各藏心事吧?还是鬼胎呢?不管了,我累到快速熟睡,一转眼就天亮了。

揉着惺忪睡眼,吸吸冰冷空气,虽然是清晨,我依然感觉到会是好天气,太阳探头出来,刺眼的是前座的两人,昨晚的话语没说完是吧?一早就放送聒噪吵本姑娘耳朵,着实不甩起来,又听同样一遍周杰伦的歌,烦不烦阿?

到底谁是第三者啦?

早上继续前行,九弯十八拐的山路上拐来拐去,让我不舒服到极点,瞄准陈学长的头蓄势待发,可惜我吐不出来,却不停乾呕起来。

坐了那麽久的弯弯车,终於到达今晚要住宿的地方。双脚踏上土地实实在在的那一刻,我竟然有想哭的冲动,但一看到陈学长眼泪就缩回去了,不夸张,我都可以去演三秒缩泪了。

我活动活动筋骨,身个大大懒腰,打个大大呵欠,骂骂陈学长,哈哈,开心了。女人善变,果真如此。站在一栋欧式民宿前,我审视一番,「唉呦~不错喔」都出来了。我夸奖的是「民宿」,因为是重点所以要强调三次。

今晚要住的房间,很有欧式风格,从外头看像是个城堡,里面的装潢都有设计过,不过最让我满意的是终於有两张床了,中有只剩我跟小蓝同睡一张,虽然还是跟他同处一室,不过奇蒙子就是不一样啦!

山上的湿气很重,景色雾茫茫的,在大白天里我冷到想发抖。躲进车里,里头开着暖气,我们准备去清境农场。

第一次来到清境,也会忘记不愉快而开心起来,谁叫我一路上都摆坏脸色给陈学长看,害我忘记笑是什麽滋味了!他应该很不解我这女人吧,但这不是重点。

中午的吃饭时间,我和他们终於有了短短的对话,在此之前我是无声幽魂。

「你们想吃什麽吗?」在一条满是实物的街上,陈学长客气地询问。

「你呢?你有想吃什麽吗?」小蓝转头问身旁落後的我。

「都可以,看你们。」我这段旅程最长的一句话倾巢而出。最多的回答则是「喔」。

「学妹,你们可不要客气喔!学长请喔!」他微笑对我们说。

「最好请到你口袋破洞都还不够啦!假大方。」我在心里嘀咕,实则「喔~」拉长音的回答。

「别只是喔阿,要说说看吃什麽好阿?」亲爱的小蓝很讨人厌的督促我。

「你决定。」我简略说,不大想理会她的问题。

「要不我们吃前面那家烤山猪肉好了?蛮多人在吃,应该不错。」学长终於有建设性提议道。

「好阿!看起来好像真的不错喔!」小蓝兴奋附和。

「喔。」我冷淡到不行的声调回应。看我好好削你一顿吧,不会嘴软的。

对话就此结尾,我和他没什麽好讲的,更不需要有互动。我的一号表情全天候专属他,不怪他要怪谁呢?让我上了贼车,偷了我的人,要我如何对你好呢?你应得。

午餐过後,清境农场里的我,看到了活生生的牛在吃草,却想到了冰箱里的牛肉快过期,突然饱到我想吐;也观赏牧羊犬赶羊秀、绵羊脱毛秀,很是精采,我想今天梦里我肯定穿着羊皮毛应景的在赶羊。扫兴的是表演完立马下起大雨,不是好天气吗?都破坏殆尽赶羚羊去。

女人善变,当然也包括我也,怎麽连天气都善变起来。不解。

回到欧式民宿,享用欧式晚餐,观赏欧弟的节目在搞笑,然後欧欧睡一下後,洗个清醒的热水澡,我们继续了晚上的行程。

上合欢山的路途弯弯行,晕眩感重心来袭,我躺平身子舒缓了些。等到了合欢山,四周都黑漆漆,我怀疑我有没有睁开眼,因为什麽都看不到,也冷到不想下车去看,我兴致缺缺不想下去。

倒是陈学长和小蓝有下去走走,我只凝望黑暗吞噬他们并肩的身影,好像过没多久就回到了车上。没有我的这段期间,你们能聊什麽呢?我没力气在猜测了。

回去不久,大家好像都累了,洗洗潄潄完就归床所有了。一整天的行程走完让人累翻,黑暗中我拥抱小蓝,捏捏她的手,回应又落空,我抽回了手,无奈夹杂一点怒气地背对她迳自睡觉去了。我要去抱棉羊,至少它会咩咩叫;我要去抱乳牛,至少它会哞哞叫。你却像冷空气,无声刺痛我一遍又一遍。

早晨的白雾很大很冷,包围住我们所在之处。空气很新鲜又稀薄,一片茫茫白,连风景都不见踪影,雾彷佛要我们不准走,我的确也不想走,挺舍不得离开不错的这里,但一看到他们,我就瞬间理智清醒。

我好久没有远行了,实在没想到会因为这样而来。但愿有下次机会,是我和小蓝两人再重游一遍这里,不需要第三者。

「再见,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去吧!」学长在车理道别说。

「谁跟你有下次阿!不再见!我呸呸呸!」我在心里气呼呼说,实则「喔,再见喔。」

「好喔,感谢学长你阿,就这麽说定了。开车慢点,再见喔。」小蓝愉快的表情映在後照镜送别他,我很不是滋味。

我一号表情加上怒瞪朝他发射,他浑然不知的依依不舍望着小蓝再次和我们说再见,车驶离了,你能这样驶离我的世界吗?不,是驶离小蓝的世界。

结束了这段奇特旅程,是结束了什麽呢?

我不知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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