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只好一個人 — 第六章 總是覺得自己做不到,卻偏偏到了某個時機,發現自己做到了

正文 只好一個人 — 第六章 總是覺得自己做不到,卻偏偏到了某個時機,發現自己做到了

老弟无奈的坐上他的行李箱,「老妈真的很恐怖,都不听人讲话的。」

门内突然出声,「江晋航,你不知道我们家隔音不好吗?」

老弟马上站起身,对着门口鞠躬,「对不起,老妈,我是在说你长的美若天仙貌美如花。」然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我想,今天是进不了家门了,老妈说一就是一,她的原则是不容许被改变的,除非她自己答应让我们进去,不然门敲破了,我们依然只能站在外面。

看着老爸一脸无可奈何,望着门的样子,很让我心疼。

「老爸,我看得要老妈气消了,我们才能回家,我去租商务饭店让你住好吗?」老弟看着老爸说。

老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刚好去住你叔叔家,你婶婶上个月走了之後,他就孤伶伶的自己一个人,儿女又都不在身边,我去陪他,免得他乱想。」

「雨航呢?要跟我去住叔叔那里吗?」老爸提议着。

我摇了摇头,「爸,叔叔家在新竹,我这样没有办法上班。」

「我都忘了,都是爸不好,让你也被赶出来。」老爸一脸愧疚的说。

「爸~这跟你没有关系好不好,你不要乱想。」我安慰着老爸,比起老妈,我更担心老爸。

「你乾脆辞职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好工作,一直都想辞职不是吗?刚好辞一辞陪老爸去新竹玩。」老弟在一旁说。

我很想辞职啊!但是辞了之後,要干嘛?我不知道。我叹了口气,想着我可以住谁那里,但没有什麽朋友的我,怎麽想都想不出来。

「江晋航,那你呢?要住哪?」我问着。

「还用问,当然是我女友那里啊!你先担心你自己吧!」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了就好想揍他,对,这个时候,我真的不应该单身,不然也能去住个男友家之类的。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他突然想到什麽的说,「对了!你去住我们工作室好了,里面有一间小房间,原本是给我们通宵工作休息用的,虽然很小间,但基本的卫浴都有,学长,OK吗?」他转过头询问和他合夥的学长。

学长没有停止滑i-pad,但开了口说,「OK啊~我没有意见。」

老弟像解决了一件大事一样,开心的拍了下手,「好,那现在呢,我先送老爸去叔叔那里,学长,你帮我送江雨航去工作室。」

学长视线依旧在i-pad上,然後点了点头。

江雨航江雨航,一声姐都不会叫吗?更何况我有答应吗?我有说要住在那里吗?我有说要让那个学长送吗?我气的把行李箱拉过他的脚,「江雨航!你都没有在看吗?压过我的脚了啦!」

虽然我很想高傲的对老弟说不需要,但我没有那个条件,事实上,什麽都没有的我,的确很需要。

送老爸上了老弟的车之後,江晋航的学长替我拉着行李箱,走在我前面,到了他的车旁,先开门让我进了车,再把行李箱放进後座,然後发动上路。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尴尬。

我打破了沉默,对他说了声,「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却回答我,「我叫范天尧。」

嗯?我有点讶异他的回答。

他解释着,「要跟别人道谢之前,不是得要先知道是谁帮助你吗?这不是一种很基本的礼貌吗?」

拐个弯,说我没有礼貌是吗?

我提高音量的说,「范天尧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笑了笑像教会宠物一样的说,「good。」

我很想回good你的头,但是我没有勇气,只能在心里不停的白眼加欧鼻康,难得一见如此讲话直接又喜欢挑战人性的人,不打算搭理他,反正我们不会有什麽交集。

他也是一个生活在我世界边上的人。

到达工作室之後,他拿了一张保全卡递给我,「这是保全卡,我和晋航各有一张,还有一张备份的,先给你用。」

我点了点头,接了过来,习惯性的说声谢谢。

他又再一次,「我叫范天尧。」

烦不烦啊这个人,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回答,「是以後我说什麽话之前,都要喊一声你的名字吗?」

他又笑了笑,我看了很火大,「范天尧先生,有什麽好笑的?」要白目我真的不会输给别人,我的实力也不是一般好吗?不然怎麽在我家长大?

他没有回答我,开始帮我介绍工作室里的环境,不得不说这两个大男人,还满会规划的话,虽然工作室不大,但是黑白灰的色调,让整个工作室的质感很时尚,很聪明的运用空间收纳档案及工具,不让环境看起来杂乱。

「这里就是房间,因为只是睡觉用,所以没有特别装修,你可能要委屈一下。」接着再把房间的錀匙递给我。

我再接了过来,「范天尧先生,谢谢。」

他又笑了笑,然後拿了自己的包包,「你先休息吧!这里比较郊外,但没有听说过发生什麽刑事案件,虽然听说前面那个公园以前是坟地,但也没有听过说有什麽灵异事件,所以不用担心。」

你说了我更担心好吗!

本来没有想到这些,他一讲我能不想吗?我真的很怕自己失控,失手捏死他,这样就有可能会发生刑事案件,然後变成灵异事件,他比江晋航白目千万倍,顿时觉得我弟弟可爱到翻天。

「感谢提醒,范天尧先生。」我咬牙切齿的回答,然後关上房门,扑到床上,拿起枕头猛槌。

怎麽会有如此让人想出手揍他的人?

气了十分钟之後,我才发现自己肚子好饿,我今天除了早餐根本什麽都没有吃,中午是因为遇到朱威,晚上则是被老妈赶出门,我想不只昨天全世界跟我作对,今天也是,可能明天也是,未来也是。

想到就全身无力,好想快点变老。

但在变老之前,我只想要快点洗好澡,准备睡觉,就算我很饿,被范天尧这样一讲,我还敢出门吗?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打开行李,里面只有一套我的睡衣,和一套上班穿的衣服,和几瓶我常用的保养品外,什麽都没有,我看着行李箱傻眼,老妈是想要逼死我吗?

我已经没有力气难过了,决定明天下班要找时间去添购生活用品,拿了睡衣,简单的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想到范天尧说的,听说前面那个公园以前是坟地…,我就开始变的很敏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神经质。

房外突然有一点声音,我吓的马上坐起身,走到房门口,紧张的不知道要不要开门出去看,然後我又听到水流的声音,难道真的有灵异事件?想到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行,一直在房间这样是坐以待毙,不管是人是鬼,都要逃到外面去,我深吸一口气,打算一鼓作气的冲出去,没想到一打开门,就有人在站在我面前,我吓到蹲下然後开始放声大叫。

「你冷静。」

是人,会讲话,我停止了尖叫,缓缓的抬起头看,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对着那个人发火,「请问你又回来干嘛?你不是走了吗?进来了不会说一声吗?不会敲个门吗?」

因为过度惊吓,我整个人呈现爆走的状态。

「我叫范天尧,而且我正要敲门,你就开门了。」他还好意思继续这样回答。

我对他吼着,「灾啦!是要讲几百遍,我知道你叫范天尧,我会背了好吗?你没事又跑回来干嘛?你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吗?」

「想说你可能不方便出门买晚餐,所以带了一点东西过来。」他指了指桌上的夀司,接着说,「工作室没有洗碗精,我只能用水稍微冲一下餐具,如果你介意的话,就用免洗的,在茶水间柜子里。」

我整个气势弱掉,面对别人的好心,我还像疯婆子一样尖叫大骂,实在是很没有教养,我赶紧道歉,「范天尧先生,不好意思,我刚刚真的吓到了,所以讲话比较大声,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笑了笑,「没有什麽好介意的,我跟你不一样。」

这是又拐个弯骂我的意思吗?真的是没有一分钟的好光景,我真的懒的理他,再跟他继续交谈下去,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开始进食,这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我嚼着口中的夀司,发现他正在看我吃,我只好很客套的问,「范天尧先生,你吃过了吗?要一起吃吗?」

我希望他说不用。

但他却回答我,「我吃过了,这些是我没吃完包过来的。」

我停止咀嚼,好想翻桌,把夀司丢他脸上,你包吃剩的给我就算了,那你可以不用跟我讲啊,不用对我这麽诚实啊,我还会感恩你的大德,现在一说,除了想用筷子射穿他之外,我没有别的好说了。

「你慢慢吃,我先回家了。」他笑笑的跟我说再见。

留下我在原地握拳,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我只希望,从今以後,都不要见,才刚离家的四个小时,我已经开始想家,我宁愿老妈每天逼我交男朋友,我也不想要被白目气死。

妈,我好想你。

我依旧把那些夀司吃完,因为我真的太饿了,就算他白目的吐了口水,我也认了,刷完牙回到床上,试着播电话给老妈,但她没有接,然後我传了封简讯给她,报告我的位置,希望母亲大人放宽心。

却一直得不到回应,然後我就这样,缓缓的睡着。

然後九年来的第一次迟到,进到公司的时候,大家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则是头低到不能再低,走到自己的位置,才刚放下包包,许桂梅就说,「雨航,你不会是交男朋友了吧!我的话要听啊,现在的男人不能相信,你不要又重蹈覆辙了。」

坐在一旁又拿着手机自拍的茵茵,一听到马上放下手机,不认同的说,「女生就是要多交往几个男生,才能累积经验分辨好男人跟坏男人,我支持雨航姐多交男朋友。」

许桂梅反驳的说,「你年纪轻轻,懂什麽?」

茵茵也不甘示弱,「我年纪轻轻,搞不好看男人的眼光都比桂梅姐强。」

两个人就这样杠上了,我的头被他们吵的快要爆炸了,还好主任叫了我的名字,我才得以脱离这片苦海。

「雨航在忙吗?」

我马上站起身转头,带着微笑回答,「没有,主任有什麽事吗?」我的视线放在主任的脸上,而他身後另一个人的脸,也顺道滑进了我的眼里。

是朱威。

昨天晚上这样一折腾,我都忘了,这个曾经进入过我的世界的人,又走了进来,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起昨天做好的决定,我要冷静,朱威不是我前男友,而是一个保持距离的同事。

「先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工程师,朱威,他的办公桌需要一个柜子,你这里有多出来的吗?」

我点了点头,「有的。」

然後转身把那个空的办公桌活动柜推到主任的面前,朱威走了过来接着,然後用那张我曾经如此熟悉的脸孔,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你,雨航。」

那一瞬间我的心,停顿了一秒。

依旧极力镇定的说,「不客气。」

拿到柜子之後,主任和朱威就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对,就是这样,我们就只是同事,接下来的日子,依然不会有什麽交集的同事。

这种程度的话,一点都不难。

我为我自己的镇定鼓掌。

有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却偏偏到了某个时机,发现自己做到了,我不知道这是算是一种成长,还是一种运气,我只知道,对於未来茫茫然的我来说,两种我都非常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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