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过去了,说真的,我不太有时间观念。虽然我想一年之内我至少有300天是在学校的,但是我也不禁怀疑,真的过了这麽久了吗?大概是因为老了吧,但我算过,我应该是30岁左右,不过一想到我的身体已经被我败坏的差不多,现在只有外表能看,一离开学校1000公尺我就受不了,一定要回去。
然後一走神──不用多久,在爬回学校的途中我便会发现自己又吐了血。
据主神所言,我实在是太乱来了。一个普通人接受了不属於自己的力量,随便动动都会减损10年寿命以上,我还敢强压下做一推见不得人的事。嗯,不过个人认为又没有多见不得人,我只是不想欠着别人,也不想明知实情又没心没肺的活着。
以五色鸡头的说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以火星人学长的说法,我是嫌命太长。
以老姊的说法,我是吃饱太闲、看到谁都想扶一把。
以......
嘛嘛,还是不说好了。
一个患有轻度失忆的虚弱病人好像不适合为诡异的想法浪费脑力,虽然白之首说我一直在做,还不知悔改,重点是我加重了可怜的永远隶属於主神的免费劳工的工作量,他们消除痕迹消的很累,一度看到我就想把我砍掉重练。但怎麽可能呢,哼哼哼,我号称火星史上最顽强的小强......正常人说自己是小强好像怪怪的。
『白川主说,你是故意的吧,我看根本不是如此。』有一天白之首真的受不了我,毕竟我过得幸福快乐,想吃甜食就能吃,几乎三餐中的其中一餐都是甜点。
『嗯?小白?』那时候我不明白白川主干嘛向白之首提到我,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是不是我惹到黑山君所以白川主炸毛了。『我又没惹黑山君。』
啊,糟糕,我怎麽顺口就把内心话说出了啦啦啦!这样没炸到白川主也炸到黑山君了!呜呜呜,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褚冥漾小朋友性命堪忧,是不是要去找他的阿嬷了呢?请待下回分晓。
当时我一脑子里都是这些话,这些话像被惊吓的草泥马不断在奔跑。
於是白之首巴了我一掌,『白川主是指,你是故意选择消除──』
『嘘,』我对小白二号比出禁声的手势。『白之首,这种事呢我已经忘了呦,大概是已经烂在肚子里了吧?你觉得呢?啊对了,我知道莲和安地尔在哪,真想告诉他──』
『绝对烂在肚子了!』
现在想想来真可惜,因为我还是想告诉莲为甚麽白之首会愿意放她和安地尔走开。虽然她已经忘记何谓白,她最多只记得自己曾属於某个团体,不过选择离开的她已经不能再回去,而她的生命也减短了。我想她现在已不是几乎与世界同寿了。
这让我想到夏,曾经的伞董,他与覠开始环游,不过他比较好运,大概是因为他的物件是如今唯二的黑吧,他没有忘,但换句话说,他仍然无法摆脱。
可不幸与幸只在一念之间。
坠夕在公会任职了,但大家心里有数,是因为公会会长的缘故。其实公会会长也该像......去世,但他的夥伴硬是把他命吊了起,然後他们找来坠夕,希望公会会长能活着。
我无法断言公会会长能活多久,但我觉得他的夥伴们的想法有点幼稚,生老病死乃常态,而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寿命本就不同,他们是希望公会会长活多久呢?还有公会会长对於他自己生命的想法呢?不过这是他们的事,我已经无法插手。
我是存在感比黑子还要低的普通死老百姓。
言讌和墨的笔写不出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操控在我手中!
哈哈哈!听起来好励志啊!
「你想去?」黑之首看到我瞬间明白我为甚麽在这。现在的我算是被黑监禁,要放风都要先问过他。
唉,又突然觉得一点也不励志了。
「主神一直赶我出去走。据祂所说,祂不是为了看我当365天的宅男才让我住在学Atlantis的不知名角落的。」
「你承认你365天只是在固定区域闲晃我就准你出去,燕。」
「那我还是继续我的甜食消化计画好了,拜黑大人!你就当作没有看到我吧!喔靠!不合乎你的恶趣味就不让我走吗?」
狠狠瞪着黑抓着我手臂的万恶之源之手,却不想做任何反击动作。
我果然是一个脾气超级好的懒人。
「燕,我想我还是带你去园游会吧,把帽子戴好......算了,反正你和我一样没什麽差。走了,燕......燕,你又在想甚麽?」
「我在想要不要纠正你你和我本质上的不同。他们会不断忘记我的原因,和忘记你的原因是不同的,好不好?真是,明明活的比我久,怎麽连这麽简单的事都不知道?我开始怀疑你到底和覠有没有血缘关系了。」顿了顿,我决定再补一枪。「还有白之首跟主神。他们都比你聪明太多了。」
「......燕,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嘴给缝起来。」黑之首如是说。
反正他还在笑,看来不痛不痒。於是我淡定的回,「可是根源据说是脑残。」
我看着万只乌鸦从黑之首头顶飞过,然後他决定不再跟我讨论这种话题,并罔顾我少的可怜的人权--说实话我现在很怀疑我是不是还有人权存在,向园游会出发。
真希望有蛋糕可以吃啊。
「到了,你想去哪?」
歪头,我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找甜食吃啊。」
已经许久没在人群中走动的我,看着我看过的种族一个个与我擦肩而过。我不会叫住他们,他们也不会叫住我。而我,只会专注於甜食。他们只会专注於他们还在身边的亲朋好友。
黑只手摸了我的头,「燕,如果他们叫住你你会?」
「废话,当然是坑他们一把啊!有人愿意请你吃东西玩东西不......好吗?」
我承认我看到扇的反应不太对。
但是,现在的扇在不远处盯着我看。我想她认出了黑之首,却无法看清我是谁。扇也许想到了一些,她真的是我不想遇到的种族的前三名!
「黑,走吧。」
他听到我叫他黑的时候都会异常沉默。
像现在,他只是拉着我到随便一家人气满高的店面,想丢开扇的视线。这是一家卖各种族茶点的店舖,我一看到,就成了我拉着黑之首进去的状况。点了茶点,还有据说功效是舒缓身心的茶,我就被黑之首瞪了一眼。
嗯。我才看到喵喵......还有其他人坐在我隔壁桌。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啊!只是民以食为天!
「喵喵,夏碎哥怎麽样了?」
「九澜说差不多了,只要做三次就好了。不过,当然无法回到以前的状况。」
「啊啊!莱恩!说过很多次了!到了就出声啊!」
「我有叫啊,岁,只是你一直没有听到。」
「......客人,您点的茶点和茶。」
看到茶点和茶,我立刻切断耳朵的神经,开始愉快地享用下午茶。
黑之首摇了摇头,但还是喝了茶。
「燕,这茶不错。」
「嗯,只比你平常喝的还要弱了点。」我讲的是实话,有时候真不晓得他是从哪偷运到那麽适合甜点的茶。
「对不起!雪野学长!我们因为有突发状况所以迟到了!」
皱眉,我不悦的看向打扰我享用下午茶的安泉,她身侧是雪野城等人,当然还有黑昙凡。不过我不知道为甚麽,连安封契也在。还有两个我没有印象的种族。
「抱歉,可以并桌吗?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但你看,位子不够他们坐。」阿利学长带着歉意对我笑笑,「而且等会还有人会来。」
想了想,我默默在心中叹气。
「黑,打包回去吃?」
「不,如果你们走了就显得我们太过失礼了,何不一起享用?」真正的终极魔王赛塔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他甚麽时候回来的,不过有他就代表等等会有危险人物到达。这让我越来越想走了。「都是主神的孩子,就让我们......」
我不想听你废话啊!万年发光体赛塔!
求助地望着黑,黑耸肩,然後继续品茶,一副任我自生自灭貌。
所以我只好艰难的点头,「坐吧,反正我们只有两个人,吃完就走。」
「我是不是......看过你?」
安泉入座後,我对他笑,「你觉得呢?一年到头你与多少人擦肩而过,你就会看过多少人。不过我说,这年头连男生用这种搭讪方式都会被笑了,何况是女生呢?」
我拈了一块茶点吃。
有一种啊我果然是老了的感觉。就像每一届新生刚入学学长姊都会有的心声。呐,那你们甚麽时候会像我一样呢?玩味地看看安泉,啜饮几口茶。
「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你?」
「你在说甚麽呢?」偏头,再次拈起茶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後一哂,「你这样很失礼喔。」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觉得你好像──」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有意的,我可能还要在意要不要和你坐在同一桌。」黑接了下去,以小叉子叉起一块茶点,晶莹透亮的茶点,递到安泉面前。「请你吃,不要太紧张。」
「啊,谢谢。」
黑昙凡蹙了下眉,但她没多说甚麽,也没制止安泉吃下去。她只是带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真是的,泉,你不要太容易拐带好不好?」
「哈?」安泉不甚明了地楞住。
「完蛋了,安泉绝对是被卖了还帮忙数钱的类型。」雪野城故意大大地叹气,「不过应该也没人敢买,毕竟黑昙凡和安封契......。」
「我怎麽了?」
某两人异口同声。
我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冒昧问一下,你们两位的名字是?因为能让安泉这麽在意,我有点小小的好奇。」
没有抬头,我奋力解决茶点。间暇时,我才回刚刚突然加入的人,「药师寺少主,大概是我生来大众脸吧?不过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叫我燕。然後他是黑。」
发觉他们人越来越齐,我的心越来越不安。我不想知道我在不安甚麽,但我知道我必须赶快离开。示意黑我该走了,便招手结帐。
『你还是不能见他。』
『会互相干扰吧。』我淡淡的回他,其中却夹带着浓浓的不确定。『还是快走为妙,不然他们一定会发现甚麽,到最後又要麻烦白大人了。』
『你这麽确定。』
『你不也是。』看他面带微笑地付完帐,我哼了声。『你也在急。因为他的时间停在一瞬间,而我的时间是封在身上,待到最後一刻迅速凋亡。如果相见,时间有一定机率会影响。他的确会想起来,但那又如何?不过是增加双方的麻烦量。』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过奖。』
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的是和他们相处的眷恋。
我应付了他们,就匆匆离去。
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