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聊了一段时间，沉寂的气氛最终还是以散场作为结束，家人们也各自回去。
也好，都有联络方式，可以另外再找时间出来。
而我……其实已经幻想很久了，想要的不过是在她身边时，而不是这样看得到、抱得到却不能拥抱的痛苦。
她知道吗？她都知道，她也没忘记过去，更不是铁石心肠的有了新欢，就舍弃了过往，但却是比我更早一步逃离禁锢的锁链，是我太沉迷这场感情？还是她太早结束这场游戏？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她，净……你不会遗弃我吧？」那双忧伤的眼睛望着身边这位同样忧愁的女人，紧握的手却下意识地抓紧着。
「不，我不会松手的。」对我来说，你是我心中唯一的洁白，过多的黑暗不能也不该染上你。
「我相信你，我信你不会反悔，不会…黄牛…。」靠着肩膀，盈满眼眶的泪，悄悄的、偷偷的从脸颊上滑下来。
那场亲眼瞧见的痛楚是无比的清晰，字字句句都足以变成利刃，一刀一刀的画破残缺的心。
「嬿，我知道你还想着她，所以……我会陪你度过……。」以作为知己的立场……。
「净……。」渐渐的，细微的啜泣声，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声，又变成静静落泪的无声。
身旁的人紧紧抱着绯嬿，怀中的躯体哭得颤抖，那自己的心呢？也痛得破碎。
好似听见了玻璃般破碎的声音，清楚地窜进耳里，是她的心还是我的？
净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吧……。
扪心自问，真的够了？
不够又能如何？心不在自己身上，能强求吗？呵……。
怀中躯体轻轻推开了自己，然後就凑近了脸，问：「净，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呢？每一次爱情总没有好结果，不是爱的人最後依然在男人怀里，就是爱上了爱她自己、爱寂寞多过爱我的人，或者是最後无声无息消失却让别人告诉我，从没动过情，这样的我，是不是很糟糕呢？」绯嬿带着受伤的神情望着净，但净却无法为她解释。
「………。」
「一定是这样吧？我也想变好一点，付出得更多一点，但似乎成了对方的负担，到底，我有那份资格吗？」痛心多过伤心的绯嬿，而後又坐回了位置上，望着净右侧小桌子上的黑咖啡，又问。
「净，黑咖啡也是苦涩的吧？不加点糖好喝吗？但糖分溶解後，又回到苦涩的味道了，就像感情一样吧。」
无法多说什麽，因为她说的都是心里想的，也是自己一直以来喝着黑咖啡的原因。
「净，我们出去逛逛好吗？」我想透透气，我想去呼吸，我……我快窒息了。
「嗯，你想去哪里？」净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温柔的抚摸她的头，也许这样的方式是对她、对自己都好的吧。
「七星潭。」听说七星潭晚上很美，是不是可以帮我抛下这一身伤呢？
「嗯，我带你去，明天要上班吧？」突然想起她是幼稚园老师，能请假出去吗？
绯嬿摇头。
「就和主任说我人不舒服，之前受的伤还没完全癒合，她就不会为难我。」毕竟我救的宝宝之中就有一个是她的金孙，呵。
「嗯。」
这一次，我可以消除多少痕迹呢？
此时，沉默代替了欲言又止，不论是净或是绯嬿，现在的她们心思各异，却同样的悲伤。
「嬿，我们……真的没办法吗？」我相信她懂我说的，我们一向是不说清也懂得……。
「净，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将你当作替代品，对你而言，这不公平。」绯嬿别过头，逃避净认真的眼神。
我还爱她，净却爱我，我不知道该怎麽做？只知道不能伤害她，净是那麽温柔、贴心的一个人。
爱情不只是单向道也是双向路，更有可能成为陌路，不管是哪一条，我想，对现在的我和净而言，都不是一条好的路。
可是，怎麽对这样的情况选择妥协了呢？
「嬿，你明知道这样的选择会让我更爱你，为什麽……。」
「因为我贪图你的温柔。」那双受伤的眸望进了净的眼里。
「………。」是吗？
会眷恋的，这份温柔，你曾说过，你的温柔只给特定的人，那这样的温柔和宠溺是不是只属於我？如果是，我可不可以奢望永远拥有？
爱情是这样的，一人不爱一人爱，却都是两人受害，是不是很伤人呢？
「好了，多休息下吧，伤口应该还没好得完全，你还是有点疤吧？」净轻压下她，让她躺在床上。
「我想换药。」那伤口在背部，我自己是无法替换药的。
「嗯……。」净点头後，扶着绯嬿坐起，後者将上衣脱下，背对着净，入眼的是一大片的烧伤疤痕，嬿用身体去保护着怀中的宝贝，使得自己的背部三度灼伤，其间，抱着宝贝不断地朝逃生口跑去，仍抵不过火舌肆虐在身上的痛楚。
看着眼前那已经成为疤痕的伤口，换药不只是自己和她的希望，也是医生的叮咛、嘱咐，说是定期换药可以减缓伤口产生细菌感染的可能，虽然无法根治……。
轻轻抚上那突出的疤痕，心疼的感觉痛得想替她承受这伤口，慢慢地将乳白色的药膏涂抹上她的背部。
冰凉的触感沁入心中，使得绯嬿呻吟了下，但却是舒爽的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