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则愣眼。
「因为我常常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事啊，在这段期间你应该也熟悉我这个人了吧？像是前几天去酒吧那件事啊，歌听到一半就冲出去了，而且还搞失踪让你们急忙，不觉得我是一个很会找麻烦的人吗？」
听我说完，他看着我，眼底终於有了笑意，「我觉得不会啊。」
这次换我愣眼。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你的反应比较激烈一点吧。每个人对感情的哭点不一样啊，也许刚好你是感情濒临到哭点极限了，所以才会冲出去的吧。搞失踪那套虽然我受了点苦，但真的还不到讨厌你的地步，顶多就是觉得……」他仔细思考措辞，最後才勾唇一笑，「很可爱吧。」
「可爱？」我不敢置信。
「嗯。你很可爱。」他哂笑，看我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摸了摸我的头，「所以，我不会讨厌你，你不要乱想了。」
突然觉得面颊有点热，他笑完後，收起了手，这次没别开眼，只是睇望着我，眼里好像有些无以名状的东西。
「那，」我继续说，并且，正视着他，我从他黑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他的眼里只有我。现在只有我。所以我鼓起勇气问，「你喜欢我吗？」
终於，我还是问了，但却被员工递过来餐点的话语及餐盘碰撞声掩盖过去，「您好，这是您点的茄汁义大利面。」
说了声谢谢，我以为他没听到，於是再度鼓起勇气要说一声时，他立刻打岔，「那个，我们先吃吧，冷掉应该就没有那麽好吃罗。」
他冲着我笑，但却有点尴尬。
我们吃着，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除了吃东西的声响，和店里细如蚊蚋的人声，横陈在我们之间的，是沉默张狂的结果。但都是我们造成的。
每当我还想提，他都会左顾而言他，非常巧妙的闪过我要问的话。甚至不让我有机会再问，只是让我乖乖地听他说话。
离开餐厅後，我和他在车上几乎没说话，直到他手机发出清响的「Line」声，他请我帮他看一下，我才出声说好。
我点开，是姊姊。姊姊传了一句话，从她的话里，我就能够感受到她语气的兴奋。
『瀚，回家就有惊喜啦！等着哦！』
「怎麽了？」他问。
「是姊姊，她说，晚上会有惊喜。」我勾起笑，但有点涩。
「不知道她又要搞什麽了。」他一脸没辙的摇头，但嘴角的笑显出他很开心。
我无语。
回到家後，我先进家门。他停好车後，脱下鞋子，「我要先睡一下，你困的话，也去睡吧。」
语落，他进房。我轻轻点头，但他没看到。我知道他在躲避些什麽。然而，脑海却浮现了那一晚，单信为对我说的话：
『不管结论如何，你都要为它做个结束。』
『不然，留下遗憾，是会很痛的哦。』
会很痛啊。
我摸着胸口，渐渐可以感受到心脏跳动。
我呆坐在客厅里，像是想着什麽，却又什麽也没想。直到两点後，我终於想到该怎麽做了。
缓慢的我站起身，凝视着房门一会，接着我走到房门前，打开门。
他正盖着凉被安稳地睡着，他睡在靠近床的那边，侧身睡着。稳稳的呼吸声，让我很安心。
我走过去，躺在他身边。床微微下陷，但不足以惊醒他。以右手枕着头，我这样望着他。
我以非常仔细的目光盯视着他的五官，我发现他的眼睫毛很长，难怪总是觉得他的眼睛很深邃；他的鼻子旁边长着一颗小痣。接着看向他的唇，半晌，我伸出左手点了点。
「这是你的嘴巴，同时，也是属於姊姊的吧。」我近似喃喃的说。他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