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DATE — 3rd DATE - Alienation(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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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出去问舍监,对方也神色严肃,说:「没有回来。老实说,在儿童之家不时有孩子跑了出去就不回来,但你们两兄弟一向是很乖的,我没想到穆硕也做出这种事来。」由於哥哥的手机还是没有开,所以两人也束手无策。穆绫去了穆硕打工的西餐厅,才知道穆硕一口气拿了六天假期。那店主还说穆硕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起初不过是个捧餐的,但厨子看得起他,教了穆硕做不同的菜式,现在穆硕偶尔会到厨房帮忙。那店主还说:「石头这孩子替我打工两年,还一天假期都没有拿过,可能今年考公开试,毕竟要多花点时间温习吧……也想不到他有个这麽好看的弟弟。」

哥哥有其他朋友的吗?印象中,穆硕与所有人只保持君子之交,而穆绫又很少探究他的朋友圈子,一时间才发现:他根本不熟悉哥哥的社交圈子,因为一直以来都以为,哥哥生命中就仅有他一个人。而穆绫自己又极不愿意收窄社交圈子,反而为了设法逃出哥哥的綑绑,而尽可能广结良缘。

在外面流连一天,去过所有哥哥可能会去的地方,遍寻不获,穆绫在夜晚八点回了儿童之家。翌日如是。事情闹得不小,舍监为此写了不少报告交给上头,而哥哥的手机依然关着。好不容易等到星芾一,穆绫知道哥哥素来注重学业,一定会回校上课,是以一大朝早就守在穆硕的课室门外,但等到上课钟响了,还是不见人。

穆绫不得不先去上课。等小息一到,跑了三层楼上去哥哥的课室,还是不见人,一问之下才知道穆硕是请了病假,根本没有回来。

那一晚,随後的一晚、两晚、三晚、四晚,哥哥一直没有回来。穆绫亦已经许多晚没有睡好,就机械式地重复打电话找穆硕,照样被驳到留言信箱。连钢琴也没有心情练习,这星期也没去学琴,暂停一周。穆绫一心情烦躁就去咬手指头,原来十指修长水嫩,比女生的手更雅致的,现在被他咬得指头一片深红,显出淡粉毛色的指甲下的皮肉,又没有去包紮,洗手或洗澡时任由水冲刷着受伤的指头,利用那种痛到麻的感觉,让自己出神,稍微不去想,哥哥到底去了哪里。

双手弄成这副德性,但为什麽一点都不痛呢?就好像那双手不是他的那样。对了,拍下照片,传给哥哥,他会否担心得立刻回来?但做不到,因为哥哥的手机是非常旧型号的,根本无法安装时下流行的手机apps,只能发短讯,简单的打电话而已。

因为,哥哥将兼职的工钱都留下来,让他交学费、学钢琴,还跟舍监交涉,看说能不能买一部不大的钢琴放在房里,让穆绫用不着两头跑,留在儿童之家里也能练琴。他把所有的钱都省下来,买手机只为方便通讯,不管是型号或是月费,都是最便宜的那种。

哥哥绑着他,用自以为最好的方式待他好、养着他,但怎麽穆绫从来没想过,一旦这样的哥哥不再在自己身边,不再是做任何事亦以穆绫为先的那个穆硕,那麽事情会变成怎样?到底那晚哥哥怎会对他做出那种事——然而醒来後全无痕迹,就连穆绫身上也是乾乾净净的,让人思疑,到底是一场春梦或是真有其事?

不不,那一定是真的,要不然哥哥也不会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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