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是不是哥哥意识到跟他做了这种事、实在大逆不道了,所以才一声不吭地出走?他一个学生,又能去哪呢?是不是去投靠了什麽人,是不是有什麽人养起他呢?那麽,他也会跟养他的那个人做那晚的事吗?
穆绫一边想,一边又啃起指甲来,才刚埋口的伤处又绽开,血丝顺着白晢的指头已下,染红了指隙,腥甜得开胃。
正这麽想着,又给穆硕工作的地方打了一通电话,才知道哥哥今天的假期结束了,现在就在餐厅上班。穆绫随意披上一件风褛,衣服也不换就踢对拖鞋,赶去那间餐厅,果然看见哥哥穿着侍应的制服,在捧餐盘。穆绫还喘不过气来,也不知自己在做什麽了,就已经行到去哥哥面前,见到穆硕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穆绫紧抓着他的双手,彷佛要捏碎他的手腕骨,穆硕轻皱了一下眉,平静地说:「阿绫,我在工作。」
那时是夜晚九点半,餐厅里的人流很少,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关门。店主见到穆绫一副双眼发红的样子,又知道他这几天马不停蹄地找哥哥,就上前劝说:「石头,你干嘛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去呢?你也是的,」店主是知道穆氏兄弟的底细的,就说:「你明知道你弟弟没别的亲人,怎可以这麽不负责任的?」
由於穆绫死活不肯放手,店主也没办法,就让穆硕提早下班,因事出突然,店主又富人情味,知道这两兄弟的日子不容易,就没有扣除穆硕的工资。就连穆硕去员工用的更衣室换衣服,穆绫也跟进去,等穆硕一换好衣服,就抓他的手腕,气冲冲的离开了餐厅。
一路上,穆硕对於穆绫的质问,保持缄默,就连他那双曾经让穆绫感到极不舒服的小眼睛,也只落在柏油路上,没有一刻投向穆绫的脸。就好像,他无知无感,什麽都觉得无所谓似的。
出乎意料地,几天没有露面的穆硕回去,舍监竟然没有说些什麽。後来才知道,哥哥这几天宦住在一个叫林牧师的人家里,听说哥哥是在男童院待着的那段日子里认识那个人的。穆绫向穆硕要林牧师的电话,恐防他又再次玩失踪,但穆硕不肯给,说林牧师重视私隐,决不能胡乱把他的电话说开去。
那晚,穆硕洗了澡,就坐在床上温习,以补回几天没上课的进度。穆绫见他逃课几天才忽然装出一副乖学生模样,满腔怒火无处可泄,化成单单打打的语言:「你还记得自己是个考生吗?」
「嗯。」穆硕应了一声,没停过手的在书上做笔记,说:「其实,要教的课程都教完了,定期复习就可以。」
「那学校呢?你完全没交代过就跑了几天,你以为老师会放过你吗?」
「林牧师会帮我解释。」穆硕说得有理,事实上学校的高层知道他曾进过男童院,林牧师会找男童院的熟人为他写信,解释穆硕这几天出於情绪问题而逃课,相信要过这一关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