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經紀誓約大作戰 — 09:王的頭上還有個老王

正文 經紀誓約大作戰 — 09:王的頭上還有個老王

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眼前充斥着琳琅满目的招牌店面,湛路遥大摇大摆行走在路上,完全不紧张旁人投向的歧视眼光,也不担心路人会不会揭穿他的真实身份。

「可以这麽爽快走在大街上真不错。」他相当得意道。

「逛完我们就快点回去吧⋯⋯」虽然见他那身打扮,以及经过他身旁的人,都没人认出他戏剧天王的身份,我还是处处替湛路遥担忧,左顾右看确认没人认出他来,跟湛路遥逛街只让我战战兢兢的面对人群而已。

此时来到一家唱片行,我一见STRIKE的大海报贴在店面门口,以及耳边传来店家播放STRIKE的畅销曲,心里头一股落寞涌现。

「你怎麽了?」见我对着STRIKE的海报发呆,走在前头的湛路遥回头而来,他寻着我眼神注视的方向看到了STRIKE发行专辑的海报。

「想进去听听吗?」他问。

眼见唱片行内大型宣传STRIKE新专辑主打歌曲,天花板上悬挂欧阳睿及言唯曦印在海报内唱歌的模样,海报上印着他们两是唱作天才的宣传字眼,不禁感到讽刺,一针针刺痛我的心。

店门口传来轻快的旋律且熟悉的曲风,听得出来已被改为电子混音,唱出来的声音也与真正创作者本尊的声音,有着截然不同的风味,他们唱出来的感觉很野蛮、很粗鲁⋯⋯

「我还是觉得于向阳的声音最好听。」想起他的歌声,我肯定道,「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买属於他真正的专辑。」

「你真挺他呢,小星。」

「这原是他应得的,」伸手搭上海报里的欧阳睿、言唯曦,「下次出现在海报上的,一定是于向阳。」

湛路遥愣在一边不说话,过了没多久,噗哧笑出一声,伸手拍了拍我的头,接着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不愧是小星!没错、没错,就是这股气势!」

「有什麽好笑的?」湛路遥这麽愉悦地大笑,让我不解,他的笑声招来路人的注意,我朝他手臂捶了一拳,「小声点!你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立刻回去!」

他停止了笑声,露出一抹奸诈的微笑,「到时後就靠经、纪、人你罗?」

「别惹麻烦!」我再三叮咛着。

离开了唱片行,湛路遥提议想看一部电影,我拿起手机查询这附近的戏院。

「要看最新上映的那一部,」他执意,「我主演的。」

手机差点从我手中滑落,幸好我反射的快接住它,他瞄见了我这个小动作,「你有意见吗?」邪气的微笑马上展露。

「没什麽,我也想看影帝的风采啊!」我心里的OS与说出来的话根本是表里不一⋯⋯

那部电影,湛路遥对於自己饰演的角色相当有自信⋯⋯

这个臭屁王!

找到临近的戏院,湛路遥先是在影厅大厅内的沙发座位等我买票,顺着买电影票的排队长龙找到尾巴,我便是耐心站在那等待队伍慢慢前进。

买票柜台的上方有电视萤幕显示电影预告,画面出现了湛路遥的电影片段——

他在里面是演一个流氓,却爱上了一位千金小姐,而他的对手是富二代的少爷,两人为了夺爱而演出了一场爆笑喜剧。

这次与他一起演对手戏的,是目前线上正红的韩越,一名不论唱歌、演戏都出色的顶尖模特儿,曾拿过金曲最佳歌手,以及金马最佳男主角的奖项,可说是湛路遥的死对头,这次这部戏两人虽然是以轻松的爱情喜剧演出,但仅仅只是预告,就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火花。

「小姐,已经往前了喔。」

背後传来催促的声音,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光看预告发呆,忘记前面的队伍已经前进一大段,我回头致歉,「不好意思⋯⋯嗯?」目光瞬间定住在我身後穿着笔挺西装的人身上,他一见我也讶异认出,「你?是上次在电梯!」

「那个⋯⋯那个⋯⋯」我努力思索他递给我名片上的名字,「高义!」

「没想到我们又遇到了!」他露出与那一身西装打扮不和,憨厚大男孩的笑容。

「你要看哪一部电影?」我问,既然他出现在电影院,肯定是要来看电影的。

他指了柜台前方电视时刻表上的节目,「大概下午一点那部。」

瞄向下午一点多的列表,发现高义正要看的那部电影,就是湛路遥主演的,「那我们是看同一部电影罗!」但是见他一身西装打扮的模样,总觉得与他要看这部轻松爱情喜剧的片有种伪和感,「你穿这样看电影?」

高义朝自己身上望去,见我打量他的衣着,苦笑道,「我是陪董事长来看电影的,董事长很要求庄严的打扮,所以跟在他身边一定要穿西装。」

「那董事长呢?」左顾右盼就是没见到他口中的董事长。

「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呢!」

两人买好票,一同手上捧着两人份爆米花,往大厅沙发走去,途中我与高义闲聊了几句。

「你们董事长是那天那栋广告大楼的董事长吗?」

「是啊!就是湛耀国际广告公司的董事长!」高义语气钦佩地说,他将两份爆米花怀抱在胸口,拿起一粒放进嘴巴里嚼。

湛耀国际广告公司的董事长?我突然觉得好像有种熟悉感慢慢浮现出来。

到达大厅中央,由两张黑色长椅沙发背对并排的休息区,我见到一名年迈庄严的老先生,身穿黑色的西装连装,正经的坐在黑色沙发长椅的一端,看着经济贸易的杂志,而扮相邋遢的湛路遥坐在沙发另一侧,背对那位老先生,悠闲翘着二郎腿。

见我买票回来,他起身迎面而来抱怨,「也太久了!」

「因为这部电影太多人看了!」我将手中其中一盒爆米花递给湛路遥,他接过以後开始一口接着一口嚼,这时我注意到在身旁的高义,一直盯着湛路遥不放。

完了,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位⋯⋯是?」高义疑惑的眼神朝我看来,我慌张地想掩埋,「是我一个朋友!普通朋友!」

湛路遥爆米花吃到一半,也注意到站在我身旁的高义,就像是时间暂停一样,他拿起爆米花的手停在半空中,愣在那动也不动。

「你在这?」僵硬了持久,湛路遥从口缝中挤出了字句,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口语不慎透漏出身份。

「少爷你怎麽在这?」

少爷!?

我瞠大眼睛看着高义以及湛路遥,一时之间我搞不清楚为何这两人会彼此相识,直到那位庄严的老先生从沙发上起身,缓慢的朝高义走了过来。

「怎麽那麽久?」他说,便瞥见高义注视湛路遥的目光,他顺着看了过去⋯⋯

湛路遥与老先生两人同时四目交接。

「董事长,少爷在这!」高义兴高采烈地对着老先生说。

但老先生却冷眼瞥了一眼湛路遥,以及快速向我看来,让我感觉到打量的眼神。

「这麽空闲来看电影,看来你的工作一点也不怎麽样。」

湛路遥面露微笑地听完老先生对他的评价,我心寒地站在旁边看着这个画面,老先生转身而去,高义紧紧跟上,「董事长!电影不看了吗?!」

高义的追喊,老先生头也不回的向影厅的出口走去,接着老先生和高义渐渐消失在影厅的尽头。

突然之间,我终於明白,为何湛耀国际广告公司,让我如此感到熟悉⋯⋯

电影放映已过了半小时去了,戏院内传来人们的笑声,不知怎的,大萤幕上呈现的搞笑片段,却让我怎麽笑也笑不出来。

播映的光芒投射在湛路遥冷漠的脸上,难以相信,他就是电影内那个火爆四射的流氓,坐在这充满欢笑的戏厅内,我隐约感觉到湛路遥内心底下的落落寡欢⋯⋯

令人於心不忍⋯⋯

电影结束後,座位扶手摆放的爆米花,我们两都没有吃完。

「回去吧。」他向我勾起了一个微笑,我看得出他在逞强,离开电影院之後,我们两彼此之间弥漫着沈默。

意在不言中,我懂。

遥,你心中在想些什麽。

我知道。

这时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一通林湘打来的电话——

「你为什麽没有让我知道!」她气愤地对我咆哮。

「知道什麽!?」被林湘突如其来的怒吼,我一时不知所措,湛路遥走在一旁疑惑地看我讲着电话。

「要不是今天我去采访孟景涵,我绝对不会知道原来你们经纪公司雇用了那个于向阳当助理!」

「这有什麽好大惊小怪?」我对林湘想挖八卦的心态感到不满。

「你们经纪公司雇他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啊!他抄袭你们STRIKE的歌,还用他做助理,未免也太奇怪?」

「林湘⋯⋯我不能告诉你实情⋯⋯」心里想到陆竞宸威胁到我的饭碗,以及想到于向阳的未来,我更不可能向做记者的林湘透露实话。

「那麽现在我不以做记者的身份跟你谈,我现在是你朋友,这你就可以聊吧?」

不行,我心想,一旦是朋友关系,就更会将所有事实都摊开,我不知道林湘会不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宇星,」林湘说,「认识你这麽久,你还不信任我跟你之间的友谊吗?我保证不会写成报导。」

我无奈叹了一口气,「林湘,我们找时间在一起喝咖啡聊聊⋯⋯」

「这礼拜六喝咖啡?嗯?我有空!」她立刻丢出了时间与我约定。

我稍微想了会礼拜六有没有行程⋯⋯啊,礼拜六广场的表演⋯⋯

「林湘!就礼拜六!」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马上与林湘约礼拜六见面。

我内心燃起一丝希望,愉悦地挂上电话,湛路遥好奇向我问来,「有什麽事让你这麽高兴?」

「我想到可以帮助于向阳的好方法!」

「董事长!董事长!」高义追着准备进入黑色轿车的老先生,「董事长,见到了湛路遥少爷,为什麽不和他说⋯⋯」

「说什麽?」老先生打开车门坐进车内,厉色瞪向高义,「什麽都别说。」

「可是⋯⋯董事长⋯⋯」高义神情面露忧心,「如果您不向他说的话⋯⋯您会⋯⋯」

「只要他不干演员这行。」老先生打断高义的话,使得高义将想说的话收回,愣愣地看着老先生。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处理!」说完,他关上车门,高义赶紧绕过黑色轿车,作入驾驶座准备开回公司。

他透过前座後照镜偷偷观察了老先生,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严谨的面容上,似乎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杂志专访的行程结束後,紧接着是孟景涵与STRIKE为一家休闲服饰品牌拍摄工作,于向阳站在摄影棚黑暗的一角,看着光鲜亮丽的灯光打在STRIKE身上。

「欸,你。」

于向阳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身群的女生,有一双清澈剔透的眼神,犀利地朝于向阳扫来,「你是那个于向阳?」

那个?于向阳顿了一下,过一阵子才意会到那人口中的『那个』是什麽。

「是,我是新闻报的那个于向阳。」他不避讳对方的问题,很诚恳地回答。

「我是刚才杂志采访的记者,我叫林湘。」对方礼貌地伸出手,于向阳也以握手回应,在黑暗的摄影棚中仔细一看,才想起这个人就是刚才专访时,见面不久的记者。

杂志专访及摄影棚是同一家公司,林湘专门跑来向于向阳搭话。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她开始进入专业记者的姿态。

于向阳一面觉得不太妥当,一面委婉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采访的。」

「一下下就好!」林湘含娇细语道,「与STRIKE在同一家公司,你到底是抱持什麽想法啊?」

「我无可奉告。」于向阳不加以理会林湘,便转身离开走出摄影棚,林湘看着于向阳走出摄影棚的背影,一脸怀疑说:「这其中一定有鬼。」

出了摄影棚外,于向阳去了转角的厕所打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发着呆洗着手,捧了水往自己的脸上一泼,他看着镜子内弄湿的面容,那副狼狈的模样⋯⋯

「于向阳⋯⋯」他对着自己喃喃自语,「你真的是个天真的大笨蛋⋯⋯」

仿佛内心另外一个自己在对话,镜子内的他说:「做再多自以为是的贡献,你也找不回以前的她了。」

「但是我还是想相信,她还是以前的那个文文⋯⋯」镜外的他此刻心中留下失落,他双手拍了拍脸颊,重新振作起精神,用衣袖擦乾脸庞,走出厕所外,突然一个黑影冒出,使于向阳不慎撞上。

「抱、抱歉!」他惊慌向那个人道歉,抬眼一看,却让他看见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人。

那人有着优雅的贵气、文质彬彬的气质,一双深邃细长的双蒙,直勾勾地看着于向阳,「走路请小心。」

他简要说完,轻轻拍打那一身名牌的衣裳,于向阳紧张地结结巴巴道,「您⋯⋯您是薛慕声吗?」他露出崇拜的眼神往那位优雅的人看去。

「是的。」薛慕声回。

「天哪!您的每一首作曲我都有听!不管歌曲还是歌词,还有电影配乐,您的创作真的是太美妙了!」于向阳克制不了自己的激动,因为眼前出现的人,是他一直仰慕的偶像。

但是薛慕声疑惑地瞄了一眼于向阳,「你是⋯⋯?」

于向阳见自己失礼的样子,赶紧收起自己的热情,说:「我是⋯⋯于向阳。」

当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不知为何,于向阳有些胆怯,他窥向薛慕声偷偷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不知他对於自己新闻的风波是否略之一二。

「于向阳?」薛慕声开始思索起来,表情露出对这个名字熟识的神态,于向阳不敢抬头看他。

「是星期六下午广场表演的那个人吗?」

嗯?

于向阳抬眼讶异盯着薛慕声,「您⋯⋯您是在广场认识我?」

「我喜欢在那附近欣赏一些街头艺人的音乐。」他说,「只要没有灵感的时候就会去那逛逛。」

「但是⋯⋯新闻⋯⋯」于向阳话卡在喉咙,不敢说下去。

薛慕声朝他扬起一笑,「这个嘛,我已经很久不看新闻了,所以发生了什麽事,我也不太清楚。」

薛慕声拍了拍于向阳的头,从他身旁离去,离开时的背影,伸出手来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对于向阳说:「有缘再见。」

于向阳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薛慕声那优雅的背影——

此时他的内心感觉到一股莫大的肯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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