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冷场
「漾漾？」千冬岁一脸错愕望着突然出现的友人，拳头还愣在半空中。
「是我。」褚冥漾点头，彷佛像是为了让友人验证一般，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你整个晚上都没有睡是跑去哪里？今天会忙得没有时间休息，你又不是不知道？」反应过来的红袍皱眉，怒瞪着眼前搔头的小狗。
「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夏碎温柔的拉开自家弟弟的手，不着痕迹的走到褚冥漾面前，灿笑。
原来微笑的威力可以大过怒吼。
冰炎清楚见识到夏碎笑容背後强大的威压有多麽可怕，就连只是站在场边的他都明显受到极大的压迫。
「我、我没有乱跑。」而处於压力正下方的小狗更是紧张的直冒汗，「我是接到那三位的电话，才会临时离开黑馆，没有时间通知你们。」
「让你们担心真的很抱歉。」
褚冥漾抿着唇，面有愧色的朝两人微微鞠躬。
「那边发生什麽状况了吗？」闻言，夏碎一秒收起黑气，凝重地问。
「伞说……学长的魂魄忽然严重浮动，似乎要产生异变，在他们查明原因之前需要我的协助。」
「尤其又是面临春祭这种大型的活动开幕，不得不谨慎点。」褚冥漾有些疲倦的打的了个哈欠，「所以才会临时把我抓过去应急。」
「又去应急？」闻言，千冬岁有些着急的抓住褚冥漾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双手在他身上摸索着，似乎在检查些什麽，「不是前天才刚回来？」
褚冥漾点了点头，无奈，「我觉得我真的需要坐月子了。」
「我带你去医疗班。」千冬岁二话不说，拉着褚冥漾就要走。
冰炎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看着。
褚的脸色好像又比昨天更死白了点，黑眼圈倒是没有变化，一样重的吓人。
他昨晚到底去干了什麽？为什麽千冬岁会紧张地一看见他就要把人带到医疗班？
「可是今天所有黑袍都得出席。」夏碎连忙按住自家弟弟的手，「仪式是几个月前就订好的，没办法说改就改。」
「是董事们惹出来的事，难道就不能跟他们商量商量？」千冬岁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没关系啦！」被讨论的主角弱弱的开口，挡在两人之间，「我去找提尔拿点恢复精神的药就好，反正仪式完成後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千冬岁的脸色依旧难看，却没有再出声。
「也只能这样了。」夏碎无奈地笑了笑，转头问，「褚，你要跟我们一起下楼吃饭，还是回房睡一睡？」
「不了。」褚冥漾摇了摇头，「我想先去找提尔。」
「你们去吃吧，我晚点回来黑馆大厅跟你们集合。」
「我陪你去。」冰炎一个箭步，抢在所有人之前先说。
「咦？」褚冥漾愣了愣，双眼睁得大大的，满是困惑地望向其余二人。
「有个人陪你也好。」千冬岁推了推眼镜，没有反对。
反正阿利学长不在这里嘛。夏碎带着笑，看了冰炎一眼，什麽也没有说。
「漾漾就交给你了。」千冬岁把还在恍神的小狗一把推到冰炎身旁，朝他们挥了挥手，加快脚步离开现场。
「你，」冰炎看着他，下意识地开口，却不知道该问些什麽。
是要问他昨晚去哪，还是要问他怎麽把自己搞得这麽狼狈。
他不知道从何问起。
明明褚什麽都没有说，那对兄弟档却什麽都明白。
但他却一个字都不懂，只想抓住褚，好好地问清楚。
「嗯？」褚冥漾回头，带着疲惫的眼正视着他。
不等冰炎继续，褚冥漾举起了手，丢下移动符，「有事等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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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医疗班，冰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和褚冥漾说到一句话。
那只蓬毛狮头一看见褚从移动阵中踏出，立刻扑上前，把褚架到床上。
「搞什麽，当你是捐血车啊……」提尔一边动作，一边碎念着，「一天到晚把你榨乾再丢回来叫我们给你好好补一补，我输血给你都比较快。」
捐血、榨乾？冰炎眯起眼，将关键字牢牢记起。
「伞有稍微帮我弄了一下。」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模式，躺在床上的小狗耸了耸肩，不太在意，「只不过他无法干预太多。」
提尔没有接话，专心的看着手上的数据表。
「我去弄个药水，你先休息一会。」提尔说着，走出门外。
终於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冰炎立刻关上门，快步走到床前，盯着缩在棉被里头打哈欠的小狗。
「你到底怎麽了？」
「修补结界。」褚冥漾一脸坦然，没有丝毫要隐藏的意思。
冰炎愣了愣，他还以为褚会顾左右而言他，不会这麽快把实情说出。
「昨天的饭局又搞砸了呢。」见他无语，褚冥漾自顾自地说着，「看起来我们两个没什麽一起吃饭的缘……」
「有。」不等褚冥漾说完，冰炎直接打断他，「等春祭结束，我就会请你吃饭。」
「咦？」
不顾那只小狗此刻脸上的表情多麽精彩，冰炎再重复了一次，「我说，我要请你吃饭。」
「春祭结束之後？」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的身分没有问题，就可以加入Atlantis。」看着小狗一脸吃惊，冰炎感觉心底那种格格不入的郁闷正逐渐消散。
「我的意思就是，春祭结束後，我还是会留学园里，留在守世界。」
「为什麽？」褚冥漾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就算他把整个脸都埋在棉被底下，冰炎依旧可以看出他的脸色不是太好。
褚不是说过他很期待自己加入Atlantis的吗？为什麽现在会是这个反应？
冰炎怔住，本来满腔的热血立刻被他语气中的哀伤给熄灭。
这个决定，错了吗？
「我只是……」想要在你这样只能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不知怎麽的，一开口，他的脑中便浮现这漾的回答。
「漾漾，这个喝下去应该会让你暂时恢复体力。」门把被转开，提尔响亮的声音打破病房内的沉寂。
他拿着一罐冒着气泡的橘色药水递给褚冥漾。
对於房内的尴尬浑然不觉。
「不过春祭结束後还是要好好休息，这东西的副作用挺强的，你可能会睡上几天。」
褚冥漾坐起，接过药水，仰头一饮而尽。
「谢谢。」
就像刚才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