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白墨采背叛，我说过白墨采是烂男人，他不值得你爱。他花心、反覆无常，白墨采跟我再一起，说着永远爱我。结果，下一秒佳青，下一秒你。『永远爱我』真美的谎言。现在他的永远爱我给了我的弟弟。」东伶刻薄。
「你是男人，你怎麽忍受白墨采爱你。」
「他是一个贱男人，他的爱廉价出售，给了好多人却不能只给你一个人。」
「你夺走我深爱的男人，小旭，我恨你！」东伶的话像硫酸。
「姐姐，你没爱过白墨采。」东旭平静：「你真正爱的人不是他。」
多麽眼熟的怒意眼神，多麽虚伪又刺骨的话，这女人上辈子指着自己鼻子痛骂，让悬崖上的自己更後退。如果姐姐上辈子在白墨采抛弃他後，让他回到白道，自己也不会跳下断断崖谷。
「我不爱白墨采，就不可能跟他交往。」
「教主永远不说爱，即使他爱我，也只说喜欢。因为墨采爱的人只有自己。」东旭盯紧东伶，缓慢：「我以前就怀疑为什麽情妇的小孩能毫无阻碍得到原配小孩的喜爱。阿姨讨厌我千真万确，连父亲都不敢反抗。」
「你却抱着我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毁掉我同时会杀死你。」东旭。
「你才二岁，小旭……」东伶嘴微开。
「我不吃太甜的食物。我喉咙痛，你每次调蜂蜜汁淡而不甜，我喜欢什麽你知道一清二楚。白墨采上辈子只有我知道他喜欢的食物，我和他出去他从不谈喜好，现在也一样。你会知道是我曾经告诉你。姐姐，我的厨娘姐姐。」东旭泪流满面。
「小旭，」东伶的泪流下，双脚颤抖，虔诚接近弟弟，拥抱纤瘦的他：「我爱你。」低鸣。
「我也爱你。」东旭闻取东伶衣袖里微乎其微的香料味，难以释怀：「为什麽不和我相认。你还恨我？」
「不，我永远爱你。我怕会勾起你的记忆，我宁愿你一辈子忘记我是谁。我不敢试探，我害怕那一天。」东伶退开，仔细端详东旭的脸，像上帝的雕刻品注目。
自杀的那一天。
「我想你，」东旭停顿：「你是为我跟白墨采交往？」该嫉妒还是该愧疚。
「恩，我要你看见那男人的丑陋，我们是亲姊弟，只要我和他交往，他就不会找上你，结果命运造化弄人，还是把你们俩拉近。」东伶浅笑自嘲。
银白少年想甩一个巴掌打醒自己，姐姐用尽一切方法切断他们的往来，自己则放不掉放不开。
东旭鼓起勇气，颤巍巍深吸口气：「我还是爱上白墨采，我无法克制，」每天都出现在他编织的噩梦和数不尽的谎言。你们只有一小零星片段。
东伶沉默，把东旭抓得更紧：「小旭，你想知道你死後的世界？」
东旭的喉咙像鱼骨鲠住痛苦，点头。
「我哭七天七夜，眼睛几乎失明，这是我的报应。你死掉的一个月内，白墨采率领教徒，攻破白道的圣墙，烧杀掳掠，我们的骨塔、雕楼，被大火焚烧，以前师父的古藏书也被烧毁殆尽。」东伶忍住喉咙哽咽。
「不可能，」东旭推开东伶，像受到极大的痛苦脸部扭曲：「白墨采尊重师父，他亲口说师父留下来的书是世界上最大的智慧结晶。」
「所以才要烧毁，太多的秘密藏在里面。」东铃悲伤。
「你骗我，白墨采答应我永远不和白道冲突。」东旭脑袋发昏，退到墙上支撑自己。
「就跟永远爱你是包着糖霜的谎言。」东伶真实道，彷佛一个弓箭上面布满尖刺钻进东旭的心脏，毫不留情。
「他答应我。」东旭强辩。前一刻亲吻的白墨采仿若浮现眼前。
「大师兄邵凡还记得？」
总是教导师弟武功、疼爱自己的师兄，东旭怎麽会遗忘，轻点头。也许大师兄有好结局。
「邵凡继承师父的衣钵，第一个被白墨采亲手杀死的人。」东伶环着手臂，泪如断臂山崖下雨水滚落。
「你说的一切都骗人，你只是不想让我爱上墨采。我离开的条件是他承诺我不碰你们，尤其是大师兄和你姐姐。」东旭大喊。
「现在我说什麽相不相信由你。」东伶的语气冷淡，黑亮的眼变成不流动的死水沉寂：「我要讲的是我的结局，你是白墨采最疼爱的情人。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不管前世今生生。白墨采的心上人沫雪，因嫉妒昔日教主对你的种种宠爱，把怒气出在我身上，我在地牢里受到不少赏赐。」
「这些都是小事，最後我只记得被扒光衣服，吊在城墙上，」东伶前所未有的痛苦排山倒海而来，清澈的泪水沿柔美的颧骨滑下：「唯一的好事，羞耻感让我忘掉死亡。」
死亡何其恐怖进而被遗忘。
东旭抓着脆弱的银白发，眼睛微凸，近乎疯狂：「你不可能骗我，」泪水和身体直打哆嗦：「你为什麽不骗我，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我让你死得丢脸、肮脏、毫无尊严。
「因为我要告诉你，世界上爱你的人不只白墨采。」东伶在发软的弟弟前蹲下，一字一句道，如鬼魅细柔，如乌鸦温柔：「我也深爱你。」
「好可耻，」东旭张开手，用力生命的力量拥住一样脸孔的姐姐：「我好恨自己，我恨白墨采不爱我，我恨他周围的人，却开始遗忘在身旁默默守护我的人。」
客厅的灯熄了，夜晚恢复寂静与柔和。
夜幕低垂，黑色宾利在道路上奔驰，夜晚一片宁静，只有车子的引擎声震耸欲耳。吉叔把少爷亲吻少年的影像尽观眼里。银白少年如海洛因吸引少爷。
「你打算和东旭相处下去？」吉叔不安，他看到屋子里一双强烈憎恨的眼睛。
「东旭的手我特别想牵。」白墨采如饮千杯酒着迷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