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那旋律,要走回教室。那两个爱睡虫一边怪着我没有叫她们起来上课,一边轻点我的头,说着下次一定要叫他们。
「前面的学妹!」突然一个声音叫住我们。
「刚刚那个小调是你哼的?」
我正觉得奇怪,而且看到学号的颜色,红色,是三年级,对!又是三年级!这样让我默默决定以後要离三年级远一点,不按牌理出牌的调调,不会整个三年级都是吧!
藉故随便应一应,我不太想搭理他,因为他叫住我的时候碰了我的肩膀。
「蔚宁,我们先走罗!」
看着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一定误会了什麽。等等你们两个怎麽先走,我目送他们离开,但心中的嚷嚷可也想一起走啊!我正跨出一步:「那我也先走……」
「你还没回答我!」这位学长挡在我前面不让我走。
不过,就光他这态度,为什麽我要老实回答他?「我哼的又怎麽了?」
「你是单天誉的新团员?」
听他这麽一说令我不得不认真起来:「你认识单天誉?」
我这麽一问惹得他一声冷笑,这地方比单天誉来得更加厌烦,突然觉得单天誉至少幽雅得多。
「何止认识,不说这,你要不要加入吉他社?」
同时,我倚在栏杆,抬头看着快速飞行的云朵,翩翩翻腾,不去理会他,但是我听到了「加入」这个动词,还有「吉他社」这个名词。使我不得不再问:「你说……?」
他郑重得清了嗓:「我叫翁丞羽,高三,吉他社主唱,邀请学妹加入吉他社!」
他说得挺大声,所以我能肯定他没说错、我没听错,我几乎很想拿温度计量量他到底发烧没?「全校有五千人为什麽就问我?我身上只有美术细胞,你也许找错人了。」
「不!我没有找错人!今天晚上是社团联合迎新,你会来吗?」
我心想,晚上是我创作的时间,单天誉来这一遭已经够了,这位学长还来第二遭,能不能让我有点自己的时间。这麽说来,单天誉说的「把时间给他」是说联合迎新这件事吗?如果是,那应该没什麽差吧。
「呃……也许应该可能不会吧。」
「那就是会罗!一定要来喔!我敢打赌,看完社团迎新的时候,社团志愿表第一个填的就是吉他社!」翁丞羽兴高采烈握住我的手之後便挥手道别。
我得出了结论,单天誉跟翁丞羽一定是结拜兄弟!不然怎麽无视别人到所向披靡的程度(汗颜)。
蓦然,心中的疑问冒出:吉他社主唱--翁丞羽?等等,不是单天誉吗?刚刚也问了我是不是单天誉的新团员,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禁抚了抚额,不是才刚开学吗?不是才逛逛A大楼吗?不是才在回教室路上吗?怎麽就能有这麽多事发生在我身上?
放学钟声响毕,这时我还真希望单天誉的歌声能再度施展一次咒术--操控时间。我有三条路,第一个:旋转梯--直通地下二楼,有副本终极BOSS单天誉;第二个:体育馆--社团联合迎新的地点,有翁丞羽令人汗颜的举动(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第三个:校门口--哪里都可以去,比较有可能去画室练习水彩。
我把手放在裙子口袋,知道他是个色胚,裙子是可以随便碰的?但是想到,若我喜欢上一个声音,声音的拥有者却是如此得……比声音来得更「性感」。
不用再考虑了,我这麽告诉自己。就是第三条,还需要选吗!
到了校门口,对不起,我不该小看终极BOSS,弹古典吉他的那位团员见到我就向前来:「你要去哪里?单天誉已经在练习室了。」
「没什麽,就想先吃晚饭而已。」我不敢说出实话。
「不用了啦!走吧!」如此这般我就这麽被拉回去了。
*
「喂!她来罗!」
我来到这里还无法习惯的,就是在这里呼吸的感觉,微弱的黄光,除了这些,还有那声音的主人。
「不是说先来练习室的吗?」单天誉微笑着问。
「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我怕,所以我可以拒绝。」我把头扭向一边,不是因为赌气,是因为我不敢看他。
「哈哈哈,怕什麽呢?又不吃你。」
我不回他,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在戏弄别人,是人都会怕的!
「倒是,还不知道你是谁呢!」单天誉睁大眼睛问我。
「这是我想说的吧,你们都是谁呢?」我有点好笑得问他们,到底是该谁问谁?
「这可得放到压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搞什麽神秘!你不说我还不一定想知道呢!也许单天誉早已知道我的心思,他的表情有些笑意,那是「早就料到我在想什麽」的笑意,还有多了一分「等待」。
「我叫…于蔚宁,高一美术班。」我轻声的说,我不想再动用多少力气了。
「于蔚宁?那就叫你『雨未停』吧。」我皱眉头看着他,活了十五年没人取过这谐音绰号,而且为什麽要叫雨未停?
「不喜欢?可是我喜欢。」
我嘟着嘴,心里头摇着波浪鼓。
「没个别称可再也进不了这里一步喔。」
被他这麽威胁也只能妥协,谁叫我的心已被这里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