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帮女人说话啦。」圣西门无奈摇摇头，原来是夏晓格抢了他的风头。
唐嫚突然想到不能只顾着跟夏晓格聊天，还有其他人在呢。
「对不起，我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唐嫚，曹志清的……朋友。」如果心情好时，唐嫚会说「女朋友」，心情不好时，没说仇人就算很客气了。
接下来，夏晓格等人一个个自我介绍，他们的介绍都很短，因为讨厌制式的感觉，欧文甚至不说话。
这对尊重礼仪的唐嫚来说是有失风度的，但今天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倒希望大家快点介绍完，好让她有更多时间和夏晓格相处。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带到夏晓格身上，彷佛夏晓格就是主角，其他人并不存在似的。
吴尔芙坐在圣西门的旁边，脸颊贴在他的肩上摸摸无精打采的圣西门。他们都是明眼人，看得出唐嫚对圣西门没兴趣。但她们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唐嫚进入他们这个圈子的意图为何？她不是曹志清的朋友吗？怎没跟曹志清在一块？
「傅立业，你刚才说１代表速度，很多武器都是１的代表，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项。」波娃开口了，她的右手边夏晓格，左边是傅立业。此刻她的思绪仍沉浸在刚才的辩论当中，她也在创意部门工作，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想法，时常语出惊人。
「？？」傅立业耸耸肩，做了一个不知道的表情。
波娃的手慢慢向下滑，到傅立业的鼠蹊部停下来，她的嘴唇贴在傅立业的耳後，「手枪，速度够快，你每天打手枪，怎麽忘了？」
「喜欢我的枪吗？昨晚有没有让你受不了？」傅立业伸出左手环着波娃，回报她一个深情又激烈的吻。
唐嫚看着波娃向傅立业大胆的告白，吃惊到傻眼，料想不到他们竟然敢在老板家里放肆，再看看其他人对如此洋化的表现方式似乎不感到怪异。
「但我更喜欢晓格的点子。」波娃不顾损伤傅立业的面子，推开他，直接地说。「０与１的争辩可以代替陈旧的鸡生蛋蛋生鸡议题，再配合伟大的太空梭跟神秘莫测的飞碟，用抽象的意识型态结合蒙太奇手法。你们觉得有哪些广告适合？」
「玩具小火车？饼乾？玉米脆片？台灯？卫生纸？………」傅立业胡诌一大堆，他讨厌波娃每次想点子时翻脸不认人的样子。
「笔。用长型的太空梭比喻。」唐嫚也想跟他们一起集思广义。
「杀虫剂。长长的，喷射液体代表速度。」圣西门比着拿杀虫剂喷死蟑螂的样子。
「波娃，有个卫生棉广告，下一季我试着跟老板谈这个点子。」夏晓格敛目凝神地说。
波娃的眼睛突然发亮，她知道夏晓格跟许多大老板熟识，有办法搞定一切，让奇特的点子结合商业呈现出来。
「你要意识型态，抽象点，对吧？」夏晓格对着波娃说，然後沉思半晌，看着前方的微微闪烁的壁灯，彷佛繁星点点。她走进大自然，跃进外太空，航向无法预知的未来。「从大自然原始森林带到都市高楼大厦林立，太空人坐上太空梭冲出大气层，四周全是星球。一个飞碟掠过太划过地球上空，乡间少女抬头看着飞碟，有个男人在身边陪伴着她。」
波娃越听越兴奋，瞳孔缩小散放万丈光辉，她望着夏晓格频频点头，索性拉开大腿跨坐在夏晓格的腿上，托起夏晓格的双腮，用祟拜的眼神看着她发表高见。
夏晓格不为所动，侃侃而谈。「大致上就是这样，细节再慢慢修改。主要用意是突显圆型卵子的伟大，用创新的想法改变旧有的观念，不让月经成为女人的负担，而是一种骄傲。」
「有股冲动，想吻你。」波娃的眼神迷蒙，她的唇在夏晓格的耳边厮磨。
唐嫚的眼珠子瞪的跟铜铃一样大，眼看夏晓格就要跟波娃当众接吻。她看得胆战心惊，胸口起伏不定。夏晓格却神情自然，她像广阔平静的大海包容住波娃这颗激情狂野的小水滴。
她们吻得轻松自然，旁若无人。
波娃依依不舍放开夏晓格。夏晓格转向唐嫚这边，唐嫚一颗心几乎快跳出胸口。
「对不起，交换个位子。」夏晓格说。
唐嫚会错意了。她向左边挪让夏晓格坐在圣西门旁边。
「圣西门，我也想吻你。」夏晓格带着赎罪的语气。她向圣西门保证唐嫚一定追的上手，却让他惨遭滑铁卢。
圣西门重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他瞪视着夏晓格，想生她的气。但怎舍得？他低头片刻，斜抬头注视夏晓格。
「你跟波娃亲吻时，是t还是婆？」
「我从来不分t或是婆。」
「那麽，你像小女人一样吻我。」圣西门扶掠夏晓格额头上过长的浏海。
「不要，我就是我。」夏晓格向前倾，圣西门竟向後缩，躲开夏晓格。
「如果你像个t吻我，我们不就是同性恋了？」圣西门抓着夏晓格的双肩。
「断背山有什麽不好？」夏晓格想强吻圣西门。
「跟别人可以，跟你？不行。」圣西门做做样子阻挡夏晓格。「我要你是个十足的女人。」再把她拉近自己，细声地说：「就、爱、你、这、个、样、子。」
夏晓格怔住，这句话是石牧怀常对她说的，圣西门怎会知道？
她回想昨天深夜将近十二点，好不容易完成一部份的工作，在停车场意外遇到石牧怀，他就要回去美国读书，去机场前再来看看夏晓格。
「就爱你这个样子。」石牧怀说了又说，将夏晓格抱在怀里。
夏晓格带着猝黠的口气质问圣西门：「FBI给你多少薪水？」
圣西门不发一语，狂吻夏晓格。
唐嫚看的目瞪口呆，今天算是让她大开眼界了，幸好二楼灯光昏暗，旁人没注意到她失态的样子。发怔许久，差点忘了呼吸，大喘几口气，觉得口乾舌燥，起身想找杯水喝。
唐嫚一站起来，赫然看见曹志清矗立眼前，不晓得他有无看到夏晓格跟圣西门激情的演出。端看曹志清发青的脸色，八成见着了。方才她在楼下所生的闷气瞬间回锅，下意识迅速蕴酿该如何报仇，她又坐了下来，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
曹志清看着唐嫚的肢体语言，知道她还在生气。
「唐嫚，很晚了，该走了。」
「我聊得正起劲，想多坐一会儿。」
「大家都走光了。」
「是吗？」唐嫚走到栏杆前，俯瞰大厅，果然剩下零星两三人。二楼除了他们这群人之外，也全消失了。幸好夏晓格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唐嫚悠闲地信步回到发沙上。
「你走吧，我还要跟他们在一起。」唐嫚冷冷地说。她要让曹志清知道，她不只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早已当腻了忍耐包容的角色。
曹志清感到难堪，恼怒唐嫚不给他面子，碍於场合却又不能发脾气。「你待会儿怎麽回去？」他拉下脸说，希望唐嫚识相点。
唐嫚漫不经心，装作不知道他正在生气。「我可以叫车，方便的很。你放心，回去吧。」
曹志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众人看得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劝谁或是帮谁说话，每一个人都不想藉入别人的感情纠纷。
夏晓格十指相扣，微皱双眉，这里只有她和曹志清是部门主管，其他不是属下就是朋友，所以也只有她最适合开口。她只好勉为其难的说：「曹志清，等一下我送唐嫚回去。」
唐嫚白了曹志清一眼，便不再看他。
曹志清礼貌性和夏晓格客套几句，悻悻然离开。
「别受他的影向，继续我们的。」唐嫚不想让曹志清和她之间的感情问题进入他们的话题。
约莫一个小时候。
「差不多该走了。」傅立业说。
「去哪？」
几个人窸窸窣窣说了一堆唐嫚听不懂的店名，唐嫚并不在意大家想去哪里，只要让她跟就好。
「唐嫚，要我先送你回去吗？」夏晓格说。
「我不想这麽早回去。」唐嫚厥着嘴说。
「可是，我们这群人要是疯起来，整晚不回家，你行吗？乖宝宝。」夏晓格摸摸唐嫚的头，亲切地像跟小孩说话一样。
乖宝宝三个字挑起唐嫚反抗的慾望，倾刻间恍然大悟，原来她在夏晓格的心中是这般形象。
「谁跟你说我是乖宝宝，要玩三天三夜也行。照玩！」
几个人上了夏晓格的车，两辆车往东区快速奔驰。
因为喜欢混夜店，夏晓格的朋友当然不少，她对朋友没什麽脾气，也不慎选。朋友就是当下即时欢乐，合则来不合则去，不必搞的牵肠挂肚。但她对唐嫚这位新朋友却稍有顾忌，一来，她来路不明，而且是曹志清的女友。二来，小俩口正吵架，顺势把她拿来当挡箭牌。这种感觉让夏晓格心中有个疙瘩，她最不喜欢问别人的过去和感情的问题，如今还是问一下，稍微有个底较好。
「你跟曹志清是男女朋友？」
「嗯。」在这个时候唐嫚非常不愿回答，但是躲不了，毕竟她是以曹志清的女伴身份来参加这次聚会。
「交往多久？」
唐嫚想淡化她跟曹志清之间的关系，不想正面回答。「交往多久的单位是什麽？是天数？还是见面次数？这些数值能代表两人之间的情感？」
「一般不都是如此吗？」夏晓格随便问一句，唐嫚认真回答，夏晓格不由得认真答覆。「通常成正比，交往很多年代表感情稳定；见面次数频繁代表热恋与否。」
「那麽爱情长跑多年到最後分手，一起同居天天见面後来也是分手，这该怎麽解释？」
「这……，算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