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許我一個願望 — Chapter 25 那些曾經(2)

正文 許我一個願望 — Chapter 25 那些曾經(2)

话才说出口,不知怎麽的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暧昧的气氛,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而是:「我好喜欢你喔!」

身子颤抖了一下,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但他完全没发现我的尴尬,爽快的答应,把饼乾和三明治放到车上,还周到地打了通电话给哥哥报备。

由於有上一次的不良记录,哥哥早已对江藤宇有了不一般的戒心,某一天吃晚餐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之前我曾经问过他的事,差点在餐桌上大喊出来。在我的眼色拚命拜托下,他才没在爸妈面前提起这件事。

大家总是羡慕我有一个关心妹妹的哥哥,但我却觉得哥哥的女朋友说的话有点道理,他的确比父母还像父母,恋妹情结有点严重。

我们原本打算到公园去,但江藤宇想要到空旷一点的地方,思考一番後,决定到学校野餐。

他把车停在校门口,警卫伯伯一看见有人乱停车就冲了出来,但一看见他,表情立刻开了花,眉开眼笑地和他打招呼。两人寒暄了一阵,伯伯还让我们尽量吃,慢慢吃,他会看好车,要我们好好享受。

这……算是一种魔力了吧?我想。

「哇--」他跑到操场中间的草地上,张开双臂转了一圈,「虽然才过半年,却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

「学长?」

回头,发现正在练跑的田径队的学弟们同时在跑道上停下来,下一秒同时往我们这冲来,围住江藤宇。

他看起来也很惊讶,笑得好灿烂。

「学长!好久不见了!」

「你长高了耶!」伸出手比划,「之前才到我这里而已。」

「那多久以前的事啦?你一毕业我就长高啦!」

「学长,你现在在哪里读书啊?还好吗?」

「学长!我听你的去跟她告白,结果成功了耶!下次带她给你看!」

「这样不好啦!搞不好一看见学长,她就移情别恋。」

「喂!少乌鸦嘴啦!」

「咦?她是谁?」

「她什麽她,没礼貌。」江藤宇敲了一下那学弟的头,「叫学姊!」

「学姊好!」他们像军队一样异口同声喊。

「呃……嗨。」我有点尴尬的挥了挥手。

叽叽喳喳一阵,最後是老师把他们通通叫回去,江藤宇朝挨骂的学弟们做了一个鬼脸,才走回我身边。

「怎麽这样看我?」

他蹲下来,往嘴里塞了片饼乾,把纸袋撕开,让我坐在上面。并拿出食物以及刚才路上买的热饮,递给我暖手。

「只是觉得你很久没这麽笑过了。」我说。

手边的动作定格一秒,他把用卫生纸包好的三明治拿给我,坐到我身边,手臂贴着手臂,喝了一口热柚茶,呼出一团白雾和一阵清香。

「我想我真的无法对你说谎。」顿了顿,「我曾好几次想对你坦白,我试过,但没有办法。」

「为什麽?你知道我都会听你说。」

「就是知道,所以才没办法。」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变得真挚,「我不想让你变得跟我一样。」

「你没什麽不好的。」

「你错了。」他说,「我不是个好人。」

「才不是。」

「你又来了。」

「我才没有。」我放下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唯一不好的,就是太爱说谎。」

他无言,嘴巴一开一合,感觉有话要说,却又在犹豫着些什麽,最後笑了出来。

「你知道吗?你很可爱,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这麽觉得了。我喜欢你的笑容,像小孩一样无忧无虑,没有一点杂质。」他的话让我的心脏猛烈的砰咚作响,「但你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像小孩一样直接,你都没想过会伤到我的心吗?」他开玩笑地说。

「我……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开心啊……」看着逐渐被晚霞的橘染成一片的天空,「那我告诉你让我後悔的事吧!」

他说,他想把时间倒回他和她们两人初次相遇的那一天。

他会同时牵起她们两人的手,同时对她们两人微笑,而不是只看着蔡宜璇。

他说,如果可以重来,他想要先亲吻詹雅筑。

让她不再觉得孤单。

让蔡宜璇不会那麽寂寞地死去。

「其实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低下头,捂住脸,他痛苦地说,「宜璇她……是因我而死的。」

「藤宇……」

「我知道小筑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没办法,就算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就算她们有相似的地方,但我就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宜璇啊。」

「程希又,你不会说谎,那你告诉我吧。」他抬头看我,泪水缓缓地自他眼角流下,「告诉我,小筑不会害死宜璇,告诉我,就算我当初没有牵起小筑的手,宜璇也不会死,她还会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不自觉的跟他一起流泪。

他的话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在我的心上扎出细细的伤痕,血水一滴滴流下,汇聚成一摊可怕的痕迹。

我心疼他,心疼善良、且自责着自己的他。但更多的痛却是他一字一句的真切告白。

他喜欢蔡宜璇,很喜欢、很喜欢。

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另一个人而流泪,那种感觉好比他拒绝自己,但却又比那痛上千百万倍。

因为眼泪证明着,即使那个人已经不在,她永远是他的珍贵。

他的自责像是魔咒一般缠绕多年,一点一滴的侵蚀的他的笑容、他的心、他的一切。我总算明白为什麽他总是收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怕,他怕自己无心的言行影响他人,他害怕再有人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受到伤害。

所以他笑,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以笑容做为屏障,隐藏起真正的自己。不管别人怎麽说他、怎麽看他,他都只会笑,也只能笑。

那是多麽残酷的一件事?

我又该怎麽告诉他,或许一切是因他而起,但真相却或许不真的如他所想?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坦露他的软弱、他的悲伤,我真切地希望不是最後一次,此刻在我怀里寻找安慰及温暖的人,不是最後一次告诉我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他会一直都在,不再消失。

我愿意做你毫无保留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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