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拥有个专属於我的臂膀。』
我仰头看着高挂在屋顶上那亮晃晃的广告,一个女孩依偎在做成男人臂膀的枕头上,脸上挂的是满足笑容,斗大的字印在女孩脸旁,告诉着所有人,你只要肯花一笔小钱,就可以拥有个专属自己的肩头。
看着那个广告,突然想落泪,我想要的是真的臂膀,真正只有属於我的避风港,在我痛苦时温柔的包容我,坚定支撑着我────
苦笑着把手上的香菸弹开,把不小心漏出的泪水擦去,想要一个属於我的臂膀只是作梦,在这,谁都知道我是个什麽东西,没有人会想要我这种垃圾的,叹一口气强堆起笑容走回PUB里,推开侧门,迎面而来的是浓呛的烟臭味,几个人好奇回头看了看,发现是我後,又鄙夷的转了回去。
带着微笑走进吧台,把刚刚从7-11买到的寿司放到一旁,阿强藉着传单给我的时刻递来一张纸条,我不动声色的纸条藏入袖子里。调好酒,放在台上,让服务生拿走,趁没人注意时走到酒柜後摊开纸条,上边有一个价码与电话,我还在考虑时,一只手把纸条抽走:「我说过,这里没有买卖。」
我眯了眯眼:「宇哥的字条。」言下之意是,老板,你管了会倒楣。
「哼!宇哥?不过是个角头小混混。」老板狠狠瞪我一眼,跟着拿起一罐养乐多牛奶在我面前晃着,我不解的看着他,他苦笑:「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办公室里边就剩这个。」我默默接过牛奶,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揭开那张薄薄的锡箔纸上。
「你啊!好好照顾自己,把你捡回来不是想看到你这样………失恋又怎样?失恋一百次至少成功一次,抱着这种心态吧!」老板才说完,从他背後忽然冒出一双手,紧紧圈住他,跟着探出一张清秀的脸庞,那人带着警戒的眼神看着我:「我的牛奶又被你拿去哪了?」我差点没昏倒,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大男人,次次都用这招来警告我离老板远一点,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是还有四罐?你不会都喝光吧?你的肠胃不好,不要一直喝牛奶────」老板一边罗唆一边倾了下身体让那人滑进他怀抱中,无限温柔把他抱进怀中,我一仰头喝光牛奶,把空罐子递给老板,走回吧台边。
机械的调着酒,直到有人敲了敲桌面。
「宇哥。」我恭敬打着招呼,那人漂亮的丹凤眼眨了眨,嘴角邪肆上扬起来。
「考虑的怎样?」
「宇哥,我不方便。」我降低音量回答着,边拧乾手边的白毛巾。
「怎麽?你家老板不同意你去吗?」他语气里带着调侃,我摇头:「宇哥,我想定下来。」一句话让他愣住,然後他大笑起来:「你这婊子想定下来?哈!跟谁啊!婊子就是婊子,永远翻不了身。」说完一杯酒往我脸上泼来,酒液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流,把我一边的隐形眼镜也冲走了,我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嘉晏,你没事吧?」一条毛巾落在我脸上,轻轻替我擦去那杯浓烈的酒液,然後是老板愤怒叫骂声:「你妈的搞什麽,弄清楚这谁场子,你什麽刁啊!手下才几个人就来我场子挑,他妈的想死。」
「怎麽?你场子我挑不得?」宇哥语气里都是轻蔑,我暗自替老板担心,老板是个很C的家夥,细心到让人哭笑不得,连看个八点档都会落泪给我们看,凭他怎麽可能跟奸诈阴险的宇哥斗呢?这样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老板。
这时酒吧里边所有声音都停住,有些客人打算看好戏,有人则是拉起外套打算走人,连乐团都开始打包,我赶忙走到老板与宇哥面前,就算我贱好了,我不想让唯一一个帮助过我的人受伤。
「你的确是挑不得。」低低的男中音从角落传来,虽然只有一句话,但语气稳健的让人觉得可以相信他,老板嘟起嘴叉着腰:「为什麽又是你?」口气里满满不甘愿。
「小少爷,只有我想来。」那人站起来,视线模糊的我只看到他一把举起宇哥,然後打开酒吧门,踢了出去,我整个人傻在那,宇哥很会记仇。
「什麽只有你要来,明明就是你不给其他人来。」老板依旧嘟嘴,那人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老板的头,大有主人在安抚家中小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