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我对着刚进店里的吸血鬼跟殭屍们说着。
今天气温还好，因为万圣节的关系，小酒馆里塞满了妖魔鬼怪，这样热闹的气氛适合这样的节日。
小酒馆里今天的音乐是都市灵魂，很轻松很愉快。
早上去市场的时候，为了不让那群大学生不给糖就把我的小酒馆拆了还准备一点糖果。
『看来我今天又不会赢了。』
涵蔚拿着刚刚进来的客人点的酒单说着。
「那今天还要加码嘛？」
我开着啤酒对他说着。
『今天是一面倒的局面，怎麽大家看起来很欢乐，却都那麽喜欢寂寞阿？』
他说着，接着在我旁边准备着柠檬。
「大概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寂寞的基因吧，尤其是节日会更浓烈。」
我回，把啤酒交到他手中。
『所以你也很寂寞罗？』
吧台上不知道何时坐了一位贞子，她看着对我说着，手里还拿着一块生肉。
是来过几㳄的客人，因为贞子的妆在她脸上，我差点认不出她。
这是她第一次跟我说话。
第一次她来到店里的时候，我多看了她几眼，大概是因为她是我在小酒馆里看过少数很有味道的女生。
当然不是身上有味道，我指的是散发出来的感觉。
虽然我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却打从心里觉得她很有个性，看似很平凡的一个人，却好像在她身边有微微的光芒在闪耀着
我想她大概二十初岁，留着短发，穿着带点中性又不少女人味。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带着发窟顶着额头进到小酒馆，我想一般人应该不会这样出门，虽然这样不好看，但她还是吸引了我的目光。
还有她应该...单身。
「我看起来很寂寞嘛？」
我看着她微笑的回答着。
『你整个人就散发出一种寂寞感阿。』
她说。
「会嘛？所以我如果像你一样拿着一块生肉会看起来比较不寂寞嘛？」
我回。
『没办法，我朋友说这样比较像贞子。』
她看着她手上的生肉回应着。
「你的妆扮已经很像了，我刚刚差点认不出你。」
『你记得我哦？』
「记得阿，因为你每次都喝寂寞海尼根。」
『为什麽要叫寂寞海尼根？』
『因为海尼根很寂寞需要人陪伴阿，对吧韩哥。』
送完酒的涵蔚回到吧台里，回答着。
我微笑。
『韩哥？』
她歪头看着我说着。
「这里的人都叫我韩哥。」
『哦，我叫姚可艾。』
「可爱？」
『可爱？』
我跟涵蔚一起说着。
『不是那个可爱哦，是可以的可没错，但是是草字头的艾。』
她说。
『哦，名字取的真好，你也很可爱阿。』
涵蔚说。
『还好吧，这名字让我有点困扰。』
『怎麽会呢？一听就会让人记得阿。』
『你们不会懂得。』
接下来他们的谈话我就没听见了。
我走到店外面燃起了一根烟，店里头喧闹的气氛，在这样节日其实并不是寂寞的。
只是可艾说的没错，我散发出一种寂寞感不管是怎麽样的日子，我都觉得很寂寞。
涵蔚也曾经对我说过，他说我就像寂寞海尼根。
明明有很多人的陪伴，却还是很寂寞的存在着。
『店里面不能抽烟嘛？』
可艾站在我旁边说着。
「客人可以。」
我回着，接着把菸蒂丢进旁边的水沟盖里。
『那为什麽你不行？』
「因为我抽菸不好看阿。」
『有差吗?不就都是抽菸。』
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菸。
原来她会抽菸...
「里面的空间是给客人的，所以我不能假公济私。」
『好吧。』
「外面冷，怎麽不在里面?!」
『看你一个人阿。』
「所以我也应该在这里陪你罗?」
『当然。』
「你应该喝不少了吧?」
『还好阿，今天算少了。』
「少喝点吧。」
『怎麽会有老板叫客人少喝一点?』
「我可不希望客人喝多了在我店里吐了满地。」
『放心，我不会的。』
『韩哥，二桌点了一份义大利面哦。』
涵蔚从门口那里对我说着。
『去吧，我不会那麽任性的。』
我看了她一眼之後，她这样对我说着。
「穿着吧。」
她看起来很冷，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对她说着。
然後走进店里准备煮面。
『韩哥，可艾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哦。』
涵蔚在厨房口对我说着。
「是吗?」
『对阿，你应该对她也有点意思吧?』
「怎麽说?」
『因为你把外套给她穿了。』
「我看她好像很冷。」
『哦，这样子阿，但她也还穿着你的外套阿。』
「可能她喜欢那种款式吧。」
『我第一次看你跟女客人有电流欸。』
「你想太多了吧?」
『不，韩哥，真的有!!!』
「好了，赶快送去二桌吧。」
我把义大利面递到他面前，要他赶快结束这话题。
『韩哥，我觉得她不错。』
他走出厨房门口後，过了五秒又回头对我说着。
「那你应该把握机会。」
我回。
『她又不是喜欢我，真的啦，你看她挺可爱的，果真人如其名阿。』
他看着远远角落第六桌的可艾说着，她正跟朋友们嬉闹着。
「快去吧，面都要冷了。」
等到涵蔚离开吧台後，我也望向第六桌。
没错，她是个可爱的女生。
在今天跟她的谈话中，我对她有种说不上来奇妙的感觉，但我想那并不是喜欢的一种。
或许，我年轻个十岁会喜欢上她。
不过我想我的魅力不至於会吸引到二十初岁的女孩，所以她大概只是对我这个人比较好奇而已。
『韩哥，你在干麻?』
涵蔚站在我旁边问着，大概是因为我想的太神，所以没发现他在我旁边，被他吓了一跳。
「我在想今天要喝什麽酒?」
我假装没事的说着。
『喝调酒吧，我调给你喝。』
他走到我旁边，调了一杯调酒给我。
「涵蔚，她真的不错，」
『对阿。』
「所以你加把劲吧。」
『关我什麽事?!』
「你对她也有意思，不是吗?」
『我哪有阿。』
「反正你加油吧，我想她应该不好追。」
说完，我把他给我的调酒喝完，走进厨房整理。
『韩哥，你还没告诉我好喝吗?』
「少一味。」
『少了什麽?』
「甜蜜的感觉。」
『蛤?』
「今天让你放松点，去跟她们玩吧，说不定她也会觉得你不错的。」
『不要吧，又不熟。』
「你不去认识人家，永远都不会熟的。」
『好吧，那我去罗。』
「嗯，把平常的你展现出来。」
『知道了。』
涵蔚拿着一杯威士忌走向他们，跟他们一起玩闹着。
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他能够HOLD的住，只不过他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放不开。
我知道她对可艾有喜欢的感觉，要知道其实并不难。
可艾第一次来店里的时候，是涵蔚注意到的，那个晚上他有点分心，也有点不自在。
比较闲的时候，他会当起公关，跟每桌客人喝酒聊天，而且能跟每个人都有说有笑的。
但那晚他唯一没说到话的就是可艾。
接下来可艾来小酒馆的几次，他都会跟我提起。
我把厨房整理好之後，走到吧台准备清洗，店里的客人也只剩下可艾她们那桌而已。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看来因为万圣节，今晚可能会到五点了。
『欸，你电话号码几号?』
可艾在吧台外，对我说着。
「我的电话?」
我问。
『你应该不会告诉我你没电话吧?』
「我看起来这麽像古代人阿?」
『哈哈，没有啦。』
「你都这样跟人家要电话的吗?」
『怎麽样?』
「欸，你电话号码几号?」
『不然我应该怎麽要?』
「或许，你可以加个请问。」
『喔，请问你电话号码几号?』
『0958-XXXXXX。』
涵蔚出现在她旁边，对她说着。
接着他微笑的看着我。
「你算是出卖老板吗?」
我看着他说着。
『韩哥他很神秘的，电话簿大概也没超过十个人，所以记得常打给他陪他聊天哦。』
涵蔚继续对可艾说着。
『我只是想说明天要过来还外套，留个电话比较方便，没别的意思。』
可艾说。
『韩哥也没借别人外套过，他有没有别的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孙涵蔚，你想搬家了吗?」
『哈哈哈哈，我去收桌子，你们聊。』
他说完，走到第六桌那收拾着，剩下我跟可艾在吧台。
『你明天会在嘛?』
「基本上，我每天都在这。」
『那我明天来还你外套。』
「嗯。」
最後可艾他们离开的时间是四点四十八分，我想涵蔚大概又想问我要不要兼卖早餐了。
他扫地拖地，我擦桌面洗碗盘，我们一直都很沉默。
平常我们都会边聊天边作事，我想我们的沉默是因为可艾的关系。
「你为什麽要给她电话？」
涵蔚走进厨房，我正在洗碗。
我忍不住的问着涵蔚。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麽快放弃，对他的了解其实他并不是这麽轻易放弃的人。
就算喜欢的人不喜欢他，还是会在原地死撑的那种男生。
『你为什麽不给她电话？』
涵蔚看着我说着。
「我觉得没有必要。」
『但我觉得你不能错过阿。』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打算找个伴的。」
『韩哥，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轻易就会放弃的人。』
「.........」
他这麽一说，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回应什麽。
『或许，你应该试着谈恋爱。』
我沉默後约略过了几秒钟，他说着。
「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谈什麽恋爱。」
『难道，你真的要活在过去嘛？』
我选择不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我从来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过涵蔚，但毕竟他跟我住在一起。
我想他多多少少还是会猜到一点。
只是他从来不会问我，我也不会主动的跟他提起。
那天我们整理完之後，是清晨五点半。
涵蔚上楼休息之後，我独自坐在楼下，开了一瓶啤酒燃起了一根烟，脑子却空空的。
我坐在椅子上发呆，大概只有这段时间，我才能认真的把你的模样再想一遍吧。
可艾在五点四十五的时候，传了一封LINE给我。
"欸～谢谢你的外套。"
我想她是个没礼貌的小孩，因为她不叫我韩哥也不叫我老板，只会叫我欸，我却一点也不在意。
那封LINE我只是回了一个贴图，她已读之後，也没有在回覆我。
是的，我活在过去。
虽然生活上不是，但记忆里是，不可否认的。
我没有想过跟别的女生交往，就在你离开我以後。
因为这辈子我已经不想再属於别人，就算你已经不在我身边。
没有活在过去又怎麽样？
那个最爱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我还能怎麽去学会爱呢？
没有遗憾的话，或许我们都可以勇敢的去爱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