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话,能不能,
选择都幸福。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我想要我们,都幸福。
╳×
2010年的最後,我回到了台湾。
就在平安夜。
我在想,会不会回到这个所谓家乡,就能好过一些。
至少,在没有你的城市里,我能够喘息。
抵达台湾,走出舱门的那一刻,好像又重新活了起来一样的真实。
台北的空气。
还是冰冰凉凉,带着好重的水气,但是好温馨,台北的空气。
感谢神让我回来了,感谢神。
原本以为,我能把你丢在香港机场。
却是无法。
上飞机以前,我没有在香港大大的免税商城晃来逛去。
只是把自己闷在华航贵宾室里,点点滑鼠。
我连上五月天阿信的部落格,看见斗大的标题上写着:
2010的最後一小时,你会突然想到谁?
然後我又想起你,又,又或者该说是,我一刻没忘掉过你,又如何能想起你?
部落格上阿信正募集着照片,我想寄,却一样是没有办法。
除非我能把我的脑子寄到这个电子信箱里。
飞机轰轰地离地,我总是习惯在靠窗的位置,拼命盯着小小窗口外的景象。
感受离开的那一种真实。
如果是眼睛闭着,醒来就到达目的地,会令我有一段时间的迷惘。
我总是无法解释,自己那种觉得莫名其妙的迷惘。
怎麽会眼睛睁开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呢。
我看着越来越小的,片片碎落的香港,你就在她一旁,大大的面积上面。
我对着窗口,小小声说着,太集中的热气,喷得强化玻璃一层雾:
「不见了,陈睿濬。」
短短一个多小时的飞行,脑子里面满满都是你,一个又一个的镜头画面。
不晓得是不是怀孕後养成的习惯,下意识我又摸了摸肚子。
而究竟是安抚自己多一些,还是安抚宝宝,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
当机身再次和地面碰撞在一起,我整个人才好像惊醒一样,精神变得相当清晰。
我回来了,台湾。
我离开了,你。
离开舱门,闻到的空气,虽然还是身处在室内,却已经足够令我安心。
这样说或许很不对,但我是真得,真得为着离开了你,而感到安心。
虽然我们还是站立在同一颗地球上,但至少,现在我们之间,间隔了一片海。
母亲替我请来的终点女佣,刚好在我抵达的时候,关上公寓的门。
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笑盈盈地,眼睛很乾净。
她朝我点点头微笑,而我回以她的。
不知道在她的躯壳里面有着怎样的烦恼、怎样的梦想,住着怎样的灵魂,而在她眼中的我的样子呢?或许只是单纯觉得我是个很受宠爱呵护的千金小姐吧。
无所谓了。
回来的时候,车子移动,感受到的过节气氛淡淡地,不会太压迫我。
幸好,幸好台北的圣诞气息,相较其他地方还不会这麽浓厚。
虽然大街小巷还是叮叮当,圣诞树到处都闪闪亮亮着。
不过很庆幸,还在我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无所谓路上情人怎麽样亲昵,都不会再影响我的情绪。
我毕竟早就离那个会缅怀会感伤会随时触景生情的年纪好远好远了,又或者说,虽然我还年轻,那一些却不应该再是我做的事情,可以旁观者清。
宝宝,对不起噢。
妈咪脑子里面乱糟糟地,希望这样的负面情绪不要影响到宝宝了。
宝宝,对不起噢。
妈咪就这样留下爹地,一个人回台湾了。
妈咪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安安静静沉淀自己,这样而已。
宝宝,妈咪不是故意要留下爹地一个人的。
要原谅我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