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关於小新的这几个章节都不算是小说内文,而是网志日记,纯粹纪录分享他当时的状态,所以内文会有不连贯的地方,请当作我在缅怀一个逝去的朋友即可。
注:这本小说里面所有关於小新的章节都是网志日记的回顾,读起来可能会有很多疑问或者不连贯的地方,所以我有说明是(回顾),不想看到小新的部分的朋友可以直接跳正文看,不影响据情。
(故事接回两个世界,第十二章:分裂。算是十二章的前传。)
与此同时,小新在一旁的护栏,悄悄的跟肯恩说些什麽。然後拿给肯恩一封信件之後,就离开了,小新的信里说。
「一份薪水,可以让一个人生活好过,可以养活两个人,勉强3个人过日子。
如果是一个家庭呢??
对我来说,我可以说是一个业余的治疗师,对於心理有充分的了解,将来空闲时段,可能去做些社工的义务工作。
为什麽说到这个,因为今天,我还是失眠,无聊之际,要来开导自己。
身体状态,处於快要支持不住的恍惚、无力状态,减少精神的输出。
心理状态,属於理智且能够思考的缓慢状态。」
「失眠,一定有原因,不会无缘无故患上这个症状。」
临床上案例来讲,一般人大多是,心情、情绪、压力,影响生理上的运作,
脑袋持续运转的动作,让大脑的指令感觉无法停止,而持续的工作避免睡眠状态,会一小段时间非常的想入睡,而後就进入亢奋,或是保持精神的状态,
也许会感到恍惚,也许感到精神不济,但就是无法入眠的症状。
少数人是因为生理上的疾病,造就生理上的不正常运作。
我呢?
可以说是都有吧!
以前因为想做很多事,而去研究过很多书籍,进而分析自己的状态。
也能分析别人的身心状态,这两年很少了,原因无它,除了这样很累也没意义,也是懒。
我很了解自己,无论是身体、心理,甚至是灵魂。
目前当前的人格状态是,直爽型,并不会对同一句话思考太多,严禁拐弯抹角的类型,
说穿了就是心理状态运作最低,防备最高,不会有什麽情绪波动,减少精神使用的类型。
失眠以前,属於睡很少吃很少类型,一般平均4-6小时,偶尔会大睡一整天,
吃很少是因为没时间吃,也是懒的吃,随便有什麽就吃了,喝的比吃的多。
失眠时间,持续约略一个半月至两个月,看了一次神经内科与新陈代谢科的医生,确认自身的症状,毕竟我没有抽血与检验的器材,无法肯定身体有没有出问题,为什麽在这个时间点?
每年都一样,今年提早了许多,原因,压制的记忆总是会在一个时间浮现,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透过精神恍惚、突然浮现的记忆画面、睡梦状态的清晰记忆呈现。
心理状态:
心理如果能算做器官,那麽它可以说是有自我治癒功能,一项无形的器官。
当心理层面感到压力、挫折、无法控制的情绪波动时,会自发的启动治癒的正面作用,通常会以记忆、画面、睡梦等等方式呈现,如同生病必须吃药一般,心理也会产生自我的抵抗、治癒能力,强制性的让自己面对压抑的记忆,而达到正面的治癒作用,如果不能面对自己,会以崩溃、沉溺在悲伤、痛苦等等的记忆中症状呈现,不能自拔。
而後一段时间,如果依然无法接受,记忆的冲击感受会减少、慢慢减轻自消失、即使再度想起也没有感觉的程度,这阶段处於暂时治癒的状态,心里有了暂时的很好的抵抗力,直至下一次心理无法承受而再次发生症状。
完全治癒:
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是只发生在拥有情感与记忆的生物的心理疾病,
只要是人就有生病的可能,有些人抵抗力好,即使生病也能很快就好,一样的道理。
生理治疗:
如果无法接受自己,一般临床上目前已知会以「躁症」、「郁症」呈现。
一般症状强烈时,医师可视情况给予药物「百忧解」等等。
说到这里,为什麽我会失眠?
每年都是这个时间点,今年提早了许多,因为过去的痛苦记忆在这个时间点。
过去的记忆没有很好的压制,而後以记忆、突然的记忆方式呈现。
我一直有偏头痛的症状,且因为必须上课、坐车造成的晚睡频率增加。
生活压力,一份薪水,可以让一个人生活好过,可以养活两个人,勉强3个人过日子。
但如果是一个家庭呢??
可以说一切都是因为金钱的压力。
当别人的压力必须变成自己的担子时,这份责任成为了一份压力。
当这样的压力有一份、两份、三份的时候,压力就成倍率增加。
并不等於二,而是相乘着。
我的过去,那些痛苦不能遗忘,但控制的很好也可以不在乎,
但金钱压力,我也只能尽力,所以失眠,身体也不愿意睡觉的话,
那就失眠,相对来说,我也比正常人多了许多时间能够使用,
虽然我开始感到恍惚。
失眠时间,持续近2个月,中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躺着,即使无法入睡,眼睛跟身体也是需要休息。
二十万,对我是笔沉重的负担。
我很缺钱,所以可以用钱砸我没关系。
写着写着突然想到前几天跟家人的不愉快。
「好,那就算了,身为长辈的人,你们年纪不小了,我当初有没有说过,都是成年人,要做什麽我都支持,我也不会太管,毕竟我是晚辈,但是别忘了,我是家长,我有没有说过!!!
自己做的事情,要有担当,要想清楚之後再去做,生活是现实的,不是理想就能过的!!!我有没有说过啊啊啊!!
我操!哭有什麽用,打给我哭就有用吗???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跟朋友一起贷款买房子,有没有想过付不付的出来??
双贷款甚至是三贷款,以债养债???
是想要一起去死吗???
想要有自己的房子,不想要租房子浪费钱,贷款多付的利息看不见吗,难道那不是钱?
现在被逼到了,跟以前一样把问题丢给我,很好,要不要我乾脆去死算了?
我的确一直很理智,也不会骂你们,的确会讲道理分析给你们听,要怎麽解决。
要解决当然是可以解决,把压力丢给别人很简单,但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
好的,好歹我也是一名业余的心理治疗师,我曾经因为你们让自己的价值观崩溃,花了整整一年,救回自己,那时候有没有人拉我一把?
有没有人帮我??
没关系,我现在可以的。
对於自身的心理状态,造成失眠的原因也很清楚,那些临床的医疗书籍,心理层面书籍,反社会书籍,我研究了整整一年才救回自己,但我失去的情绪、感情面,却再也回不来,这是救活自己的牺牲,你们懂不懂?
理智?
理智个屁啊,我当然可以很冷静的骂人,这是理智?就像现在打这些字一般,完全没有情绪起伏,彷佛讲别人的事情一般,你们毁了我,我失去多少,多少过去回不来了,你们根本没想过。
现在呢?
这麽多年了,我依然必须压制过去的记忆,我不在乎的,骗不了自己的灵魂的,我必须分心思去压抑自己的痛苦,而後在睡梦中浮现那些事。
过去的痛苦,现在的压力,未来的模样,失眠?失眠又如何,意味着我多了一倍的时间能够使用。」
「人总是忘了看看自己,而用自己想像中的眼光去要求别人,这是一种匪夷所思的不可能,却又一再的希望对方能够做到。
听多了,只剩下可笑的感觉。
吵腻了,好人坏人都无所谓,都让身边的人去讲,
每个人都只想自私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那麽到底是凭什麽心态敢来这样念念嗦嗦要求这要求那??
我真的感到非常好奇,同时有股毛骨悚然的意味存在。
伤人的话,不是没有,只是我从来都不愿意说。
亲爱的家人,一再的逼我,时间久了,我也是会累的,
到底想要什麽呢?
除了钱,难道就没有了吗?
什麽时候关心过我呢?
喔,我忘了我只是名机器,还是没有编号的半成品。
眼中都只看到自己想要的,那麽我能说出我想要的吗?
这些责任,除了重复还是重复。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能够来得及留下遗言的话,
真的不要期望我会留下什麽感激的话,我只会真真切切的,告诉他们,我该做的角色都有做到喔。」
「只是,我恨他们。」
这几天睡觉很不安稳,一直觉得有什麽在窥视的感觉?
会呈现很想睡觉,却又抗拒的不想睡?
半梦半醒间,
「感觉。」
自己想起来,却起不来,
然後就一直看到自己,想起身,然後下床,结果惊觉自己还在睡,然後又起身,下床,一回神还是发现自己依然相同姿势,重复十几次,这感觉实在很差。
「如果自我看的到,我想跟你说,请相信自己。
能够看见的有多远,未来就有多辽阔。
不要动摇,不要难过。
每个人都有属於自己的世界。
别人的世界,并不是适合自己的。
你要前进了。
相信自己,一起改变吧。
这已经是人格分裂了吗。」
「有时在忙碌中停下脚步,经由一些迹象,渐渐想起自己逐渐淡忘,或刻意遗忘的回忆;忽然之间,有些空虚也有些感伤。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这种感觉。
懂得的人...就是懂得吧?!
人,要面对的是不断的突破,但是不代表当下是痛苦的,只是偶尔停下脚步,平常隐藏的情绪,是刻意遗忘也好...是随着时间淡忘也好,总是会有这麽一个时候...
怀念...思念..想念...感伤...各种不同的情绪,在同一时间在脑海中涌现,
虽然会感到心灵上的孤单,但也感受到洗涤灵魂的清净,是回归自我的表现?!...
也许累积起来的淡忘并不会真的消失,
但在回想的当下,我想我是微笑的。」
「心里的缺口,从前几天的急诊室之後,出现破绽;抛弃的感性,回来了。为什麽会突然回来,我不清楚,只知道它回来了,这样的破绽会死的。其实,我算是很了解自己的人了,只是也仅仅於了解,并不是懂。
有多久没有沉溺在这样的情绪里了?擅长压抑自己的情感,并不是隐藏情绪。
那麽起因是这样的。
上星期有人问我,你做了那麽多,现在一场空,值得吗?
值得吗?
这是鸵鸟不愿意去思考的问题。执着的理由,到底是什麽,渐渐遗忘了。
有些事执着到最後,会忘了当初的本心,只记得该继续着,继续着。」
「我只是…我只是…。」
我无法想像自己用这样的口气,去试图解释什麽,像是委屈着,像是乞讨着。我从来不会去奢求什麽,我不想,也不会。
执着,是固执的本相。
压抑的,只是被遗落在身後,谁也不能否认它曾经是存在着。
似乎无论如何,即使我说我感到疲累了,依然无动於衷的身边的人。
总是把问题丢给我,眼里只有自己的人。
以上,是过去的我,使用的思考模式。
脑海里浮现了,神隐少女里面,那位发出微弱的「呵,呵。」的白面人。
它的表情,该如何解读,後来列车上,面无表情的乘客,他们的表情该如何解读?
我看见的,是寂寞後的沉默,那并不是孤单,只是寂寞。
每个人依然有生活的能力,只是似乎少了些什麽的空荡。
上个月,十月五号的凌晨1点钟。
阴错阳差的,因为妈妈晕倒,让我再度回到,当年妈妈住院的那个急诊室,但是我却轻松自在,与里面的气氛毫不搭尬。
车祸,这个字眼,这个景象,这个脑海里的画面,持续的对我冲击着。
事隔多年,依然无法释怀的我,轻松自在的,沉默着。
如果这就是EQ,是不是太惨忍了些。
填写完资料,不自觉的打给谁,不想说些什麽,只是想找寻些什麽。
我似乎打了几通电话,似乎没有拿起电话。
印象中,没有印象,这样的矛盾。
看着眼前车祸的人,还能精神奕奕的讲电话,感到莫名的不可思议与滑稽。
喔,当然不是我,也不是我认识的人,只是急诊的病患,仅仅如此。
有人说过他会进入省电模式,能嘻笑,能回答,但一切没有印象的凭着本能进行着。当我精神极佳,活泼乱跳的时候,那样不属於我的愉悦,便是我的省电模式。那麽,再来回想一开始的想法。
「心里的缺口,从前几天的急诊室之後,出现破绽;抛弃的感性,回来了。为什麽会突然回来,我不清楚,只知道它回来了,这样的破绽,会死的。举例说明,便是刻意的封印自己的某些习惯与思考模式,与情感,毕竟那影响理性,仅使用最简洁的,无情感波动,情绪恒在的,省电模式。
这样真的很方便,也不会有杂乱的想法,所有观点回归到客观的主位点。思考速度迅速了,只是,为了维持这样的状态,到底需要放弃多少?维持状态,是因为所有的痛苦,在身心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他压抑进心湖。
并不是消失了,也不是不存在了,只是遗忘了,而也清楚总会有想起的一天。这让我,感到恐惧,连带着,连这样的想法一并遗忘。
以上这段,用来解释,我所经历的,造成我的遗憾,而执着在某处想找回些什麽。」
我的生活,真的很简单,也从没想过,会被利用这样的心态。
在那年之後,这两三年回到学校,我真的试着在乎过那些人,努力试着去贴近,去融入他们的生活,抽菸,喝酒,赌博。对以前的人来说,短短的时间内,我被毁的很彻底。
我有底限的,我说,时间到了,我会找回原来的自己。
我是个每一件事,都需要有许多理由支持,而去执行的人。
值得吗?
也说过,事情发展至此,不意外,一开始也设想过这种局面,
仅仅是失望,轻描淡写的过去,对我似乎不公平。
我曾经希望在我的身边,能有一个朋友。
一个温和且善良的人,在我身边提醒着我。
你忍不住的说了,所以我回来了。
你说迟早我会忍不住的,我说到那时,我也不会多说些什麽。
仅仅是抽离自己的角色,离开,而已。
我累了,无疑是给我一记重击後的闷棍。」
前天晚上的,晚间11点.,看着对面月台,两排座椅上,坐着许多旅客。
时刻表显示,下一班列车,即将进站,预计开往台东;是要返乡的旅客吧?!我心中如是想。
喀啦,喀啦。
随着列车的进站,遮掩了原先在我眼中的旅客们,
脑海里浮现,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登上列车的模样。
喀啦,喀啦。
火车重新行驶着,彷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似的。
随着最後一节车厢踏上旅途,得以再度看见月台的景象,
座椅的旅客们消失了,依稀可见的身影,原来是眼中的错觉。
顿时,感到些许的落寞,以及寂寞。寂寞,该是什麽模样,我不知道。
脑海里的孤单与寂寞浮现在心湖。
孤单,原来是不愿与不想说话後的沉默。
寂寞,却是呼吸中带着些许沉重的落寞。
依然可以笑着,哭着,奔跑着。
少了些什麽呢?
寂寞这麽问着。
为什麽每当这个时候,心中会感到沉淀淀的空寂。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孤单说着。
原来他与寂寞的差别,就只是在这个地方徘徊着。
孤单,目光总是在想拥有的事物上停驻着,在伸手可及却难以踰越距离徘徊着。
寂寞,总是出现在拥有却失去後的回忆流淌着,总是少了些什麽的空虚,是因为已经失去。
那麽,该怎麽办呢?
寂寞和孤单同时问着:
「人们不会讨厌我们吗?」
不会的,提醒那些事物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人才能够继续成长着。
踏上寂寞的列车,喀啦,喀啦。」
「我想,对於认识我的人来说,矛盾,是个再好不过的形容词;这样没有什麽不好,毕竟我从未试图去解释。
担心的事情太多,让我害怕回首过去,我清楚那些记忆对我会有多大的影响;也知道现在的我没资格倒下去,我答应过自己,等到有一天,我身上的压力与责任解除了,我会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结。」
「如果成功了,那就拿回那些属於我的情感,如果失败了,也是另一种解脱。
知道我的脑海里装着多少沉重的秘密吗?
知道我每天白天都必须竭尽全力的压抑自己的不屑与恶心,去面对那些人,那些事吗?
我并不是个演员,但我尽力的表现愉悦。
跟同学相处,我当然开心。
只是,学校,总是感觉像在另一个时空,不现实感充斥着我的身心。
现在的我,还不行,只能咬牙继续向前,走一步是一步,能走到多远。就走到多远。
不是胆怯,也不是懦弱,压力造成前所未有的烦躁,我知道,我知道,我改变了更多了,只是我不能停下脚步,我已经失去很多了。。我不想,也不能失去下一个重要的人。
「没关系的。我可以的。」
以前的我这麽说,以後的我。还能这麽说吗?
对於别人给我的劝告,并不是无动於衷,只是我能吗?
牺牲的那些,依然持续性的必须牺牲,然而过去的,回不来了,我放弃的那些人,也回不来了。
身心压抑的不甘,会不会有一天连我都不愿意了?
我想也不敢想。
你跟我说过的勇气,我们都有,只是你敢去做,而我不愿意也不能去做,
我不能看着我妈难过,也不能让我妈一个人,而让我害怕的是,我妈还能活多久?。
这是我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思考过去的事,我只能看眼前的路,看不见未来的路。
你懂吗?你懂吗。?
很多事不是敢不敢去做,而是能不能。
我身上背负的太多的压力,并不是单单钱一个字就能够解决。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剪不断理还乱,夹在上一辈之间,也让我喘不过气。
即使如此,我还是羡慕,你能有那样的勇气去做,或许我放不下的事情太多,
也或许我知道当我也跟你一样的时候,会放手的比谁都还要彻底。
你知道吗?
我常常分不清楚什麽是客套,什麽是礼貌。
你说我其实知道,只是我不愿意在你们身上思考什麽。
我想用最纯粹的角度和你们相处就好。
有时候我会有难以理解的受宠若惊,或许是我接触的人太多,而这样的人太少。
或许你不知道你无意间简单的一句,那样温和的
「吃饱了吗?」
让我像只溺水的小狗想爬上岸般的狼狈,就像重锤撞击心脏一般,让我愣了好一会。
有多少年没有人这麽问过我了?
也或许从来没有人这麽问过我。
很感动,却抗拒体会那句话的温暖,然後若无其事的逃开。
我不会对那些事做过多的联想,就像之前的人一样,也许是礼貌,也许是客套。我看见了好多年以前,那个冲动的自己;我看见了纯净的灵魂,在我身边流淌着。
答案在我脑海里,决定权在我掌心,而我,只想问一句,所以,有谁愿意留在我身边?有谁,真的懂我?
所做过的每一件事背後的意义?
走到这里了,谁愿意心甘情愿的,给我,你的灵魂?
我想要的,是牺牲,是真心无暇的灵魂。
这几天没来由的,在梦里看见,一些存在的、不存在的回忆,在脑海里一幕幕上演着。温和的安慰着,放肆的咆哮着,许多被遗忘的场景,再度浮上心头。
主角是他们,主角是我,感觉有两个我一样,一个演出、一个观赏。就像看了一部感觉情节漫长的电影,实际上过去的时间却仅仅一两个小时,却感到彷佛已经浮光掠影似的过了一个人生。
前几天妈妈又进了急诊室,是因为这样想起他们吗?
有些事是无法重来的,那些日子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法回头也无法弥补。
不是埋怨什麽,而是感到遗憾。
看着妈妈靠着医疗设备,吸入药物,再吐出气体,
「对,慢慢吸,1,2,3,再慢慢吐出来,1,2,3。」
重覆说着近10分钟,不喘了不喘了。
脸一次比一次惨白,病一次比一次严重,会好起来的,我对她这样说。
「会好起来的。」
我对自己说。
吸入,再吐出,吸入,再吐出。
以後我也会变成这样吧?
在等待照X光的时候,家属在外面的椅子等待。
看着昏暗的回廊,
那年我也是这样一个人坐着轮椅,下楼。
一个人手上插着针头,偷溜出去医院透风。
消失了两个星期,没有半个人发现。
「你是男孩子,要坚强喔!」
我知道的,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有人,关心,那不知道是什麽感觉?
「关心?那值多少钱?!」
突然间彷佛又听见那人在我的耳边咆哮着。
「你是家属吗?这是纯氧插管,在这里让她休息一下,等报告出来再过来。」
在梦里的他们,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已经很久没见了。
纪念那段回忆,很久没有那样的心情了。
在那个画面里的他们和我,感觉有种久违的轻松而开心。
我很想念他们,也很想念一个纯净的灵魂。
「并非是对人充满不信任感。
仅仅是因为我只能给予这麽多。
并非是为了保护自己。
仅仅是因为我只能懂得这麽多。
痛过之後。
人还是要成长的。
成长的幅度,由自身承受的程度而定。
我现在能够做到的,仅仅是压抑住去自身对人的敌意。
是敌意。
不是庸俗的说,像只刺蝟般的耸立。
仅仅是自我充斥,刚复自用的自以为是。
我。
不再愿意。
每件事,第一反应是由对方的立场出发,试想对方的反应与感受。
可以的,仅仅是我不再愿意。
不再愿意婉转。
这几年为了别人,为了环境,改变自身充满难以相处的气息。
我并非是个好相处的人,或者该说是难以相处的。
很多事,很简单,有很好的解决方式,我不能理解,
在其他人身上,能把一件事搞得如此繁复。
仅仅是无法理解,我从不会去说出自己的感受与想法。
虚拟出的人格该是完美性格的。
只是,世界,不曾有完美的存在。
完美性格,一种为他人着想,牺牲奉献的模样。
仅仅只是让人感受到温暖而存在。
理解自我认知的过程,冗长且沉默的一再尝试。
现实,需要的是曾经被讽刺为天使的人格。
持续失眠。
痛。
过去与现在重叠。
训练自己,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有真实感情波动。
冷漠的理性,仅仅让人懂得如何隐藏冷漠。
失眠,情绪开始浮动。
为什麽压抑,为什麽忍。
脑海里浮现许多声音,让人无法忽视的吵杂。。」
肯恩看完之後,迅速的写下了回复。
然後在聚会的一个小角落处,悄悄的拿给了小新。
肯恩回覆,「每个人,都在朝自己想要的路前进着。想要什麽的同时,也失去某些或许不想要的。想要什麽,却又贪心的不舍得放手。其实只是不愿意失去,却忘了为什麽想要拥有的意义,这是我的回覆。“以後会後悔,但不是现在。”这是你的回覆。」
你说你有个毛病,或者称之为本能的习惯。
先入为主的,代入对方之前的想法模式。
我懂得,我说。
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非置身事外,而是你有成长的权利。
你说沟通。
你想过,但你拒绝与任何人深谈,让自己陷入感性的两难境地。
我知道,而我却不懂,你的情况。
你说你逐渐变得自我,却失去本我。
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悲鸣,感觉到有股无力的力量在劝阻。
依然故我,而你每确认一个事件,我便失去了一些。
你在乎的,而你没有本钱,没有资格去追求,去拥有。
我可以的,而你不行,这点,我知道,却始终不懂你的意思。
并不是想法,而是现实面,你知道自己的脚步能走多远,能爬多高。
当你,想找我聊,却感到犹豫时,这便是心的差距一点一滴的拉扯。
但,始终,你知道,我懂你想说,你会说的。
无声(无形)的交谈,也是一种默契。
说到这里,那句话。
无论你怎麽改变,当你肯面对心里的深沉时,你还是我们刚认识的模样。
也许能维持的时间不长,也许有些差异,到那个时候,我希望我们都能再一次的做到交心。
不再惧怕什麽,不再犹豫什麽。
我不认为我最懂你的人,但我是试着去体会而了解过你的人。
最後,我要反驳你的那句话,
「也许,只是看自己怎麽想吧?!」
有些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纯净的灵魂,在谁的身边流淌…?
脑海里,许多事,流转如逝。
人生是由许多的选择,不断的拼凑在一起,直至生命尽头。
选择,之後,改变;再度面临选择,之後,改变。
每个人的脑海中、内心深处,都有着分裂的自我。
也许一个、也许两个、也许很多个。
能够自我体认到的人,有多少?
能够肯定的说出:
『对,那是我心里的天使。』
现实不允许它存在,在流逝的岁月中,
不知不觉,有一天就看不见它了,
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每个人都在这样的矛盾中,渐渐的成长,
而後,才能够真正的看见自我的存在价值。」
这是肯恩的回覆。
後来小新当兵以前,我写了封信给他:
「你知道,我不是个会说好听话的人,也不太会说话;你知道,有些话说出口就是怪,有时你心里明白就好,心照不宣。
所以...。
你说,有梦就追,有理想就实践,有觉就睡,该做什麽事就别犹豫,放手去做吧!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现在离你担心的未来,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虽然不长,但足够你准备很多事情,不是吗?
给自己适当的压力是一种动力,但是你现在这样只会把自己逼入死角,没有时间的急迫性,你的愿望是你的生活动力,但现在平安的过日子是你的本分。
好好保重,别想不开,对自己好一点,你就当作不省那些小钱,是为了将来身体好的投资;没有健康你哪里都去不了,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饭,早点睡...
有什麽事,随时都可以打给我,别管我在调时差什麽的。
你知道我从不开玩笑。(对於重要的事)
答应你的事,只要我有答应就一定会做到。
对自己好一点吧!
凡事留30%给自己,时间、金钱、自由、情感,把这30%当作自己的後路,
相信以後你会好过很多!
祝福你。
在难过的时候,别忘了,你还有我,我会尽量陪你的。」
第十六章记忆
小新去当兵不久之後,肯恩找了一天,肯恩帮聚会的时候,把我找到旁边,跟我说了一些小新所不为人知的故事。
肯恩说,就在小新当兵的前夕,小新不知道为什麽的,想起了一段,本不该想起的记忆,顿时之间,小新在自己的脑海里,记忆的洪浪中迷失了自己。
他开始分不清楚,到底什麽是真实的,什麽是虚幻的,但是他却很肯定的告诉肯恩,这段记忆是真实的,因为他是真正的感觉到当时的无力。
小新的故事。
小新跟肯恩说,
「在我高一的时候,那个时候刚开学,大家都还在互相认识的阶段摸索着,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那就是书屏。」
「书屏,是一个很特别的女生,长长的青丝将它轻轻的束起,眼睛带着蓝色的隐形眼镜,你知道那个时候,变色片还不是那麽的流行,所以当班上的所有同学,看见她的蓝色眼睛,搭配上她天生白皙的皮肤。
小小的个头,一脸充满着无辜,就像看到古代的古典美人一样,每个男同学都因为书屏,而感到惊为天人。」
「後来大家跟她比较熟的时候,发现书屏并不像她的外表一般,那样的冰冷,那样的难以靠近。
相反的,书屏像是明琲的小说『避雨』里面,所提到的陈育蓝。教育的育。蓝色的蓝。并不是玉兰花的玉兰。」
「书屏有着跟她的外表相反的个性,她并不是那样的难以靠近,相反的,她很平易近人,看起来是成绩很好的好学生,其实骨子里功课烂的一踏糊涂。
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家对她的观感,相反的,反而觉得这样的书屏,很真实。
并不像之前所认为的那样,是个高高在上,虚无飘渺的女神。她是看的见的,摸的到的,活生生的人。」
「所以那个时候,全班的男生都很喜欢她,都为了她而疯狂,因为她是那样个性大剌剌的女生,走在走廊之外都可以听到,她跟女同学嘻闹的疯狂大笑声。
那是我们高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很喜欢书屏的时候,也是我们班上最团结,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那个时候班上同学很喜欢玩水球,犹记得全班有一次大团结,在下课时间全部卯足气力的在互砸,当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女主任静静的走进女厕如厕。
玩到最疯狂的时候,书屏决定冲进女厕躲躲锋头,因为敌方火力太强了,她的衣服全湿了。
班上的女生们,当然不会这样放过书屏,虽然书屏躲在厕所的隔间里面,一直大笑求饶,但是班上的女生已经杀红了眼。
因为找不出书屏躲在哪一间厕所,所以就狠下心来,用水桶装满水,从隔间上面淋下去。
随时而来的是一阵惊怒交加的大叫。
但冲出厕所的人,并不是大家所期待的书屏,大家当时手上,都已经拿好水球,准备进行最後一轮攻击,结果从里面大叫冲出来的,是我们科系的新的女主任。
她一边大叫,一边怒吼说,以後,永远禁止我们班在走廊玩水球,否则集体记大过!!」
「大家看到那个画面,惶然不已,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充满默契的大笑声,就在我们高一的走廊,回荡不已。」
「记得吗?那个时候全班同学,都很喜欢书屏的,可惜好景不长。」
「高二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开始分裂,一开始是这样的,因为忌妒。
班上的女同学们开始忌妒,为什麽全班男生的目光,总是聚集在书屏的身上,她有那麽好吗?连别的科系的学长,都过来问过那个漂亮可爱的,大剌剌的女生是谁?」
「所以,书屏慢慢的,被班上的女生排挤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麽,但是慢慢的,专业课程分组。体育课分组,渐渐的没有人愿意主动跟她一组。
书屏那个时候很难过,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们这些男生,也没有办法告诉她为什麽,因为那是她们女生的斗争世界,所以慢慢的书屏跟班上的男生感情更好了。」
「班上每个男生都很喜欢书屏,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打破那样的默契的勇气。直到有一天,书屏生日。班上有个小男生主动的,跟班上所有的男同学集资,说好要给书屏一个难忘的生日。」
「於是那天,书屏来到学校,面对的是所有的女生,因为忌妒,都不愿意跟她说话,有的甚至故意跟她吵架冷战。
那天的书屏很难过,於是她一个人默默的回到教室,黑板上迎入眼前的,却是女生们,在男生们的拜托之下,用POP在黑板上画好的,大大的「书屏不要生气,笑一个吧!生日快乐!」然後小男生从教室後面的走廊,推出了一个超级大的蛋糕,以及一只超级大只的泰迪雄娃娃,然後全班很团结的,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那天的书屏,真的笑的很开心,也很高兴的大喷泪,几个女生抱成一团,书屏嗡嗡的说着,你们真的好坏,下次不要再这样吓我,大家欣笑回答,是!」
「然後,就是暴风雨来的前夕,小男生那天之後,第一个跟书屏告白了,想当然尔,被书屏拒绝了,没其他原因,因为太矮,小男生几乎跟书屏一样高,然後小男生就被大家鄙视了,强烈的公干他,要追女生怎麽可以找大家集资,买她的生日礼物?没品。」
「那个时候,班上有两个人,特别的喜欢书屏,也都私下猛追书屏,黑人跟阿Wing,都跟书屏告白过,但是一直没下文。
黑人就以为书屏也喜欢他,所以才没有拒绝他,但是当然也没有说好,但是他就是那麽认为了。而那个时候,书屏其实喜欢的是,头发每天都抓的很有型的阿Wing。
书屏跟阿Wing每天都会一起上下学,回到家就聊即时通,或是讲很久的电话。而我当时也是很喜欢书屏一员,但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只是单纯的想当她的知心,单纯的,永远不会变化的好朋友。
她那麽跟我说,因为总是朋友比情人,走的还要更长更远,我欣然答应,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麽,我只是很单纯的想保护她,那样的,像小太阳一般的笑容。」
「书屏跟阿Wing是我的好朋友,在班上是这样,回到家也是,阿Wing也会在即时通上,或是打电话给我,问我书屏对她的感觉,我都据实回答。
书屏怎麽跟我说。我就怎麽回答,我跟阿Wing说,书屏其实也很喜欢他的时候,阿Wing躺在床上,在电话那头,欣喜的大叫,这是真的吗?虽然他也大概知道书屏的心意,但是一直没有再次的问出口。」
「直到有一天。书屏跟阿Wing真的差一点。就差那麽一点,零点零1毫厘的距离,但始终没能够在一起,因为黑人私下找上了阿Wing,他霸气的跟阿Wing说,书屏是跟他在一起的,书屏没有拒绝他!
阿Wing听了很震怒,也很难过,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到底还可以相信谁,於是他又找上了我,透过我的关系,把话传给了书屏,他希望书屏亲自跟他说,书屏真正喜欢的是谁。
但脸皮超薄的书屏,又怎麽可能做得到?书屏听了我的话之後,非常的惊怒,大骂。放他妈的狗屁。谁跟黑人在一起过啊!这个人脸皮会不会太厚!
书屏非常的生气,但是又莫可奈何,没有办法出面解释,因为对於黑人,她真的无话可说,她知道如果出面解释什麽,只是越描越黑。於是。我把这话告诉阿Wing,我把书屏的原话,据时的传达到,我很无奈的跟他说,书屏真的很喜欢阿Wing,不要听黑人乱讲。」
「黑人听到风声之後,再度找上了阿Wing,两个人争执了很久。後来事情越闹越大,搞到最後,黑人自以为是的,找一天放学,约的全班男生,到某个学校的操场集会。
他说,现在没有别人在场,大家都是男人,把话摊出来讲,还想追求书屏说出来没关系,大家各凭本事,然後就开始抹黑书屏,说书屏对每个男人的回答都一样,干,谁知道她有没有被人碰过了,黑人说。
我在场听了很惊讶,但在那个气氛也没办法,替书屏辩驳些什麽,那个时候书屏的好朋友,小熊维尼也在场,我深深的以为他会跟我一样,站在书屏这边,因为他也知道真相。但是後来我知道我错了。还错的很彻底。」
「大家一阵同仇敌忾,因为在场的人全都是,想追却追不到书屏的,喜欢却不敢说出口的,话题越扯越远,越说越夸张,阿Wing听到最後,就跟黑人拿了一支烟。
阿Wing明明不会抽烟的,这就看出当时的他到底有多难过,他的脸色一面青一面白,变化不已。最後黑人就呛声出来了,他说,大家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他坦白的说,书屏就是他的人,听了这话还想追书屏的,还想支持书屏的,没关系,就摊出来说,他恶狠很的说。
现场当然没有人愿意承认,然後黑人就说,那现在大家就把话说清楚,立场选一边站,要站兄弟我这边的,明天上课见面,大家就还是兄弟,还是喜欢书屏要站书屏那边的,没关系,你可以选边站,但明天见面,很抱歉,你就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兄弟朋友了。」
「黑人很故意的把话放大,将火延烧的大家身上,逼着大家选边站。
阿Wing抽完一根菸。听黑人这样说之後,他叹了一口气,很难过的作出了选择,他第一个,还是兄弟,大家看了就没戏唱了,连当事人都这样子说了。就跟着回应,还是兄弟。」
「集会结束,黑人还耳提面命的跟大家说,今天的集会是个秘密,大家不能说出去,说出去的,就不是兄弟!听了这话的我,觉得有股凉意,觉得黑人真的很恶心,很卑鄙。
但是我打了个马虎眼,因为这天听到的抹黑太多了,我需要听听书屏自己是怎麽想的,是不是跟黑人说的一样,她真的有跟黑人在一起过?」
「回到家,我打电话给书屏,说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她说。难怪,今天我跟阿Wing都不在线上,然後我问她的答案,她很难过的,很无力的说,她已经解释很多次了,要不要相信她,看我自己,她不想在解释了。
我考虑了很久。
我跟她说明天会发生的事情,明天到了学校,就不会有人理她了。
这是黑人发起的,集体排挤的活动,连同所有的女生。都不会有人跟她说话,因为黑人要大家选一边站,要嘛就挺黑人,要嘛就挺书屏,但是挺书屏的,我只能说你很有种,因为从你选错边站的,那个瞬间,你就不是我们的兄弟。书屏听了很难过。难过的不是,大家即将排挤他。而是阿Wing竟然选择挺黑人,不相信她。。」
「我考虑了很久才选择站书屏这边,因为我相信她,虽然选边站真的很不容易,但是我说,起码明天班上还有我,跟小熊维尼会挺她。
我真的是这样相信的,书屏也是。
但是隔天到了学校,事情证明,我跟书屏都错了,错的很彻底,我们都没有发现,小熊维尼是墙头草。哪边强势就占哪边。
小熊维尼竟然在班上带头排挤书屏,用言语挤兑书屏,所有的人走过她的身边,都会补上一句,水性杨花。」
「书屏听了很难过,很难过,但是却没有能解释什麽,因为不会再有人相信她,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相信她,包括一直很喜欢她的阿Wing都是这样。」
「黑人看了我的态度就知道,我最後还是选择站在书屏那边,他很无奈,因为他认为我是一个好朋友好兄弟,他拍了拍我的肩头说,希望你今天的选择是对的,将来不会为了今天的错误而後悔,我看着他说,我相信书屏,如果我全听大家的一面之词就排挤她,那我跟他有什麽不一样?
全班因为只有我挺书屏,所以连带我一起开始被公干。
大家开始说我很贱,喜欢书屏不敢说出来,还当什麽守护。
并不是这样的,我知道我喜欢书屏,但是那不是爱情,我只是单纯的想保护小太阳的笑容,我想一直看到小太阳灿烂的笑容,这不也是大家一直想看到的吗?
所以大家才会那麽喜欢书屏,不是吗?但是事情发生至此。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反而开始迅速的恶化。」
「人跟人之间相处的关系真的很奇妙,昨天还是最了解你的朋友,今天就突然变成了最攻击你的敌人。」书屏深深的体会到这点。
「那些知道家里的事情的女生,开始因为之前的忌妒心,肆无忌惮的集中攻击书屏,说她其实家里很穷喔,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麽高贵,那麽的光鲜亮丽,也不知道我们这些男生,之前在昏头什麽,怎麽会喜欢上这麽一个糟糕的女生,说她水性杨花。
其实跟很多男生在一起过,说她的妈妈其实就是在学校操场门口,那个卖红豆饼的阿姨,说她的爸爸其实不是离婚了,而是因为赌博吸毒被关。
好多好多不可思议的谣言,接二连三的飞扑而上,没有人知道还可以相信什麽,没有人知道到底之前的书屏是真实的,还是大家现在说的都是真的?」
「於是书屏开始变得很少来学校了,她以为这样避避风头,过了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的,但是她错了,错的很彻底。
有一天她来学校的时候,发现她的桌子不见了,被藏在後面的走廊外面,跟垃圾堆放在一起,大家嘻嘻闹闹的,完全把她当作空气,她很难过的走出去找桌子,找到之後用尽力气的。
搬回班上,才刚打算把桌角跟旁边的对齐,但是她还没动作,旁边的桌子就故意移开,离她很远,把她孤立在教室中间,一个真空的地带,她很难过,很难过。刚刚想要把课本拿出来放进抽屉的时候,发现她的抽屉竟然被放满了,坏掉的水果跟馊掉的饭,她很傻眼。很傻眼。
老师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看到书屏被孤立在教室中间,也只是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书屏一直忍着,一直忍着,那天回家之後,打电话给我,哭着跟我说,人怎麽可以变得那麽坏,真的好坏,那是打从她被排挤的那天之後。第一次打给我的电话。」
「原先我也以为事情总会自己过去的,总会有落幕的一天,但是结果未然,大家似乎玩这个排挤人的游戏玩的很尽兴,直到有一天书屏不来学校了,她只打了一通告诉我,她想要转学。大家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大家还是很喜欢书屏的,虽然忌妒,虽然羡幕她总是被众人拱在手心,但是大家还是很喜欢她的,虽然故意排挤她,但是并没有真的想把她赶走的念头,大家都是无心的。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听到书屏哭着跟我说,她想转学的时候,我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这是之前就曾想过的念头。但是那样的代价太大,我一直没能那麽做,直到书屏跟我说她想转学的时候,我才惊觉我并不希望书屏就这样离开了,这样离开的她,即使到了别的学校,也一定会有阴影存在,所以我在心中暗暗的作了一个决定。」
「我跟书屏说,不用担心,不要转学,明天还是来学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书屏不相信,她说她不想去学校,我说,相信我一次,明天只要她来学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说,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这样她就不用转学了。」
「我说,真的,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我相信你,书屏说,她不哭了,因为她说,她相信我。」
「隔天,到了学校,真的一切都好起来了,大夥儿就像一个月前一样,什麽都事情没发生的模样的,笑着跟书屏打招呼,大家打打闹闹的,感觉又回到之前一样。
书屏很开心,很开心,问我是怎麽做到的,我笑而不答,我说,她开心就好。」
「在她开心的同时,却没有发现其他同学,所偷偷看向我的怪异的目光。」
「只要她开心就好,这样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说。」
「我知道你也很好奇我是怎麽解决的,其实很好猜,是个很烂的方法,但是显而易见的,效果是很显着的。」
「事情回到那天,书屏打电话跟我哭诉之後,我考虑了一下,便毅然决然的,决定进行我那考虑很久的计画。
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把几个主要的带头的人,因为我们班那个时候,已经分裂了,分了很多个派系,谁跟谁不合,就不会跟另外一个派系的人出去玩,所以我找上了黑人,阿Wing,小熊维尼,还有女生那边的带头的全部集合过来,我说,我要跟他们坦承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问大家,这一个月来,大家一直集中欺负书屏,如果是开玩笑,那玩也该玩够了,现在事情变成这样,闹到书屏想要转学了,就是大家想看到的吗?」
「所有人漠然不语。更多的是不置可否的表情,於是我说,现在大家会公干书屏,原因无疑是黑人跟阿Wing的纠纷,对不对,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在这里要跟大家坦承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熊维尼突然抬起头,注视我的目光,我装做不知,我说,实际上,现在事情会闹的那麽大,其实不能怪书屏,而是应该要怪我,我就是在你们之间传话的人,其实书屏没有说过喜欢或不喜欢的话,都是我从中断章取义,搞得大家人心惶惶,是我在挑拨离间,我对不起大家!!所以,就让事情告一段落了好吗?要针对的话,就针对我来就好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阿Wing听了很生气,很生气,因为他真的很喜欢书屏,但如果不是我从中加油添醋,他也不会这样对书屏死缠滥打。
包括黑人也是这样想,他们觉得,被我背叛了。所以问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为了要袒护书屏才这样说的?我说不是,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冤有头债有主,要排挤的话也应该是排挤我,而不是书屏,这样她真的很无辜。」
「小熊维尼偷偷的看着我,满脸惊恐。
他知道我在说谎,因为只有他知道真相,阿Wing是真的喜欢书屏,书屏也是真的很喜欢阿Wing,只是事情至此,漫火延烧。
我只得这样帮助书屏,收拾残局,收拾这样的一个烂摊子。」
「黑人想了想,他跟阿Wing当然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也认同大排挤事件,也应该要落幕了,只是一直少了个台阶下,如今我主动出来扛,就是最好的结果了。然而尽管知道我在说谎,黑人还是这样跟我说,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想保护书屏,我也可以了解你,但是你看,我是带头的老大,说话要有信用,所以尽管你是无辜的,我不得不佩服你,真的很勇敢。」
「既然现在你选择站出来替书屏扛,那麽你就承担後果吧。
所以从那天之後,被排挤的人,突然完全的从书屏,变成了我,而书屏一直到最後,还是不明白,我到底是怎麽说服大家的。
她真的很佩服的说,一夕之间,好像全部又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一样,感觉好棒,这样的欢乐气氛,才是我想要的学校,想要的上课气氛。」
「我一阵苦笑,因为救了书屏,就没有办法再救我自己,为了保护书屏,我牺牲了自己,但,我想我不会後悔,因为可以守护小太阳笑容,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我从来也没有能真正的帮助过朋友什麽,所以我,不会後悔。」
「事情的真相,只有我,黑人,阿Wing,小熊维尼知道,但是谁也没有将它说出去,我不会说出去的,为了保护书屏,我只能背黑锅。这点,黑人,阿Wing,小熊维尼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也没有说出去,帮我平反,因为他们知道,这就是我的答案,所以当我被公干,被排挤的时候,他们虽然不会站出来制止,但也不会出来攻击我就是了,虽然提出要排挤我的,还是黑人。这个怪异的老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是这麽说。」
「但其实我知道,如果我出事了,他们还是会挺我的,因为我对书屏的态度很明确,我真的很喜欢她,喜欢这个朋友,就像我的家人一般,那样的亲密,所以他们不怕我毁诺去追求书屏,这是不可能的,我说,我跟书屏都认为,当朋友会比当情人,还要走的更长。更远。」
「为了保护书屏,我被牺牲了,但是我,不会後悔。」
「这是我人生唯一一段,最具有纪念价值的记忆,这样的记忆是我最珍视的瑰宝。」
「从书屏被排挤,事情发生不到两个月,就完全的变成我每天都被公干,走在走廊上都会被人补一句挤兑的话。
一开始我都是不在乎的,因为我相信,事情总会过去的,但是後来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很彻底。」
「当高三那年,我妈妈发生车祸之後,我回到学校,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疯狂的找老师,找教官,甚至是学生会长求助。这样的举动,看在那些同学的眼里,格外的可笑,於是他们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都会补上一句,
「真的有那麽缺钱吗?可以去卖屁股啊!哈哈!」
「为了什麽被排挤,为了什麽,到了这里,大家都已经忘了到底是为了什麽,全班知道真相,关於书屏被排挤的真相,那样的人只有黑人,阿Wing,小熊维尼知道,但是这次没有人会站出来替我说话。虽然这是我所选择的,我也以为我可以撑过去。」
「但是从妈妈车祸之後,那两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之後,身心俱疲的我,我终究还是那麽做了,因为没有人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为什麽我突然那麽需要钱。
於是跟班上同学的误会越滚越大,我又因为打工还有去法院打官司,没有心思跟大家解释些什麽,於是大家就认为我很爱玩。很爱玩。所以一直没有去学校。」
「最後,我终究还是住院了。」小新说。
(故事接回两个世界,第十二章:分裂。算是十二章的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