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时,万籁俱寂,吕林凌房间的窗户打开了又关上。
乌特克走过全身穿衣镜,站在床边对睡得深沈的塞郎打了个响指,接着便走出门到吕林凌父母房间,打开门走了进去。
吕林凌睡在双人床上,身旁还睡着与他长得十分相似的小铃。
昨晚吕林铃洗完澡後,边敷面膜边躺在床上和自家哥哥聊天,聊着聊着乾脆直接睡了。
乌特克淡淡的看了吕林铃一眼,然後绕到吕林凌睡的那一侧,伸出手用食指腹从吕林凌脸上滑过,但睡着的人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睫毛稍微动了一下。
隔了一个多月,吕林凌又回想起奇莱山的那个晚上,他的视觉像坏掉的映像管电视一样,不断出现杂讯,他身上压着两道黑影,而且极冷,接着又是那第三个人,祂靠在自己的耳边喃喃念着像是咒语的语言。
他既害怕却又极想睁开眼睛,不断攅积全身力气,终於他睁开了眼,眼前却出现乌特克那双如黑曜石般的漆黑眼瞳。
「乌特克......」一瞬间吕林凌以为他还在乌特克屋子里的床禢上。
正当吕林凌稍微安心下来时,乌特克却越靠越近,最後居然贴在自己颈项间。
吕林凌身体瞬间僵直,心跳声大到自己都觉得吵,乌特克微热的吐息从颈子慢慢移到耳根,接着移到脸庞。
两人视线相交,吕林凌盯着墨黑的眼瞳几近停止呼吸,乌特克凝望吕林凌一阵,接着便慢慢往他唇边靠近。
他心里七上八下,见乌特克越来越近,只能紧张得闭上眼睛,就在要被亲吻时,旁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凌,你不要把相簿收起来啦......」
身旁吕林铃梦呓的声音惊醒了吕林凌,他这才想到妹妹正睡在旁边,倏地瞬间将头往後靠,但乌特克早已扣住他的後脑勺不让他闪避,仍执意逼近他。
「不行,乌特克,小铃在旁边。」
吕林凌试着抵抗,但却又怕动作太大会惊醒吕林铃,在僵持中乌特克逐渐靠近,吕林凌被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境与妹妹在身旁的悖德感弄得脑袋发胀,就在和乌特克鼻尖相触时,对方停了下来。
乌特克的嘴唇离吕林凌极近,几乎要贴着他的嘴唇,唇吻部分似有若无暧昧的接触。
吕林凌失神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瞳,当乌特克开阖的唇齿轻轻摩擦到自己的唇吻时,吕林凌才意识到乌特克在说话,却无法听到他的声音。
吕林凌有些茫然,以及有些没来由的焦虑,当他想开口问乌特克在说什麽时,捧着後脑的手一施力,乌特克的唇便贴上自己的,於是他睁大双眼就......
醒来了。
吕林凌睁开眼时,天色已亮,眼前什麽人都没有,他仍好好的睡在父母的床上。
突然後脑勺又被顶了一下,他回头看,睡姿不佳的小妹正抱着枕头,将枕头往他脑後挤。
吕林凌一开始还有些迷糊,神智渐渐清醒後,他忍不住摀着脸也开始烧烫起来。
天阿!我这都做得是什麽梦!
吕林凌自觉不是同志,他没对男的有异样感觉过,虽然女生好像也没有,他半疑惑又半羞愧的混乱一阵,最後说服自己只是做了场光怪陆离的梦,而睡在一旁的吕林铃又开始梦呓起来。
吕林凌想了下小妹的课表,确定今天她早上没课後,轻轻的将窗帘拉上,悄悄离开,他先去洗漱醒醒脑,然後走进自己房间。
刚打开门吕林凌就见两个高大、身型健美的青年裸着上半身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地伫立在房间的两侧换衣服,吕林凌见状立刻将身後的门关紧,大清早的可不要春光外泄被自家小妹撞见才好。
「早安。」乌特克套上黑色T恤,对着进门的吕林凌微笑,他的头发上仍有些湿气,应该清晨又去运动过了。
「早安。」吕林凌一下子就把眼睛别开,脑中浮现方才的梦境。
「阿凌,我想去你家巷口买早餐,一起帮你们买吧。」
塞郎来过吕林凌家借宿过好几次,早就自来熟,吕林凌跟他点了一些早点,塞郎就下楼出门。
塞郎走後,只剩吕林凌和乌特克,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吕林凌有些不自在,为了转移注意力便默默地折着被塞郎睡得有些凌乱的床舖。
乌特克拉开书桌椅,坐了下来,吕林凌虽然背对着乌特克,但他总觉得对方直盯着自己看,是因为自己在心虚吗?
他整理床舖整理了很久,平常他没有这麽仔细的,可是他不太好意思转过去面对乌特克。
然而乌特克主动开口了:「昨晚睡得好吗?」
吕林凌心头一震,顺着浅棕床单的手停了一下,才开始再移动,他点头回声嗯,然後有些生硬的接话:「那你们睡得还好吗?塞郎有时候睡觉会打呼,而且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你不要介意阿。」
「你说什麽,我听不太清楚,可以说大声一点吗?」
突然凑近到自己身後在自己耳边说话的乌特克令吕林凌身体一僵,他紧张的说:「就是,塞郎如果昨天有吵到你或者做些奇怪的事,你不要介意,他睡癖不太好。」
「喔?这麽说他常常来过夜罗?」乌特克贴着吕林凌的背,伸出手将他整理半天却越弄越糟的床单抚平。
「偶尔而已。」吕林龄尴尬的低头看着床单。
「阿凌。」
「嗯?」
「你为什麽一直在整理床单,发生什麽事了吗?」乌特克一边问着,视线一边往吕林凌低头露出的白皙後颈移去。
「没什麽事。」吕林凌转过身,正好对上乌特克微弯的唇,顿时有些错愕,彷佛正在重现昨晚的梦境。
「阿凌。」乌特克弯下腰,凑得更近。
「什、什麽?」吕林凌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乌特克身上那种独特的清新气味在自己鼻尖蔓延开来,明知道不该,但他的视线就是离不开乌特克厚薄适中的唇瓣。
「我今天会晚点回来。」
「好......」
乌特克露出个微笑,便直起身子,吕林凌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心情还有些复杂,没多久楼下传来塞郎的声音,说他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吕林凌才和乌特克下楼。
…….
早上吕林凌去咖啡店打工,下午到学校时,泼猴和塞郎站在教室门口,一脸严肃地说着话。
泼猴见吕林凌来了,长着雀斑的脸蛋布满慌张,他对走近的吕林凌着急的说:「阿凌,老大昨晚在宿舍失踪了。」
吕林凌闻言心头一惊,急忙问着怎麽回事。
「昨天下午学校关起了仁斋和实斋的联通道,老大的室友半夜打怪时,老大突然站起来赤脚出去,当时他室友也没在意,以为他去厕所,但过了一小时老大还没回来,他就去厕所看,接着就出房间问隔壁的,但整层楼都不知道,於是他们通报舍监以後,舍监巡视宿舍,发现实斋那侧联通道的门居然开了。」泼猴把昨天发生的事约略描述。
「有没有可能老大去别的地方了?」吕林凌说。
「不太可能,他室友说他连拖鞋都没穿就赤脚走出去。」泼猴摇头。
「不然一起去宿舍找找看好了,我们对老大比较熟,也许一起想一想可以找出他在哪。」吕林凌对泼猴和塞郎提议。
「就这麽办。」赛郎走进教室将原本放在座位上的背包背起。
泼猴点点头和决定翘课的两人一起往实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