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起了个大早,目的就是看会考放榜。
打开了电脑,输入了一大串的网址,打了准考证号码跟密码。
想起当时在填恼人的志愿序和当初做的要死要活的多元比序,只是为了一所明星高中。
害怕打开眼睛不是那所高中我该怎麽办?
还好映入眼帘的是〝振元高中〞四字。
终於我中了,当初的约定,拼了五个月的结果。内心真的无比欢喜,真想与全世界分享这喜悦。
老实说做为十二年国教的白老鼠,什麽都不知道的我们连志愿都很难填,而我的误打误撞,让成绩在中等的我考上了这所明星高中。
当我沉醉在这开心的气氛当中,有人打醒我的美梦,突如其来的痛感,会用这方式打我的只有一个人─纪可儿,我国中三年最好的朋友兼无敌炮友。
「纪可儿,很痛欸。」我揉着微肿的後脑勺。
「呦,咱家璘恩知道痛了馁!」纪可儿一副屌儿啷当样,看了真下打下去,不过在这大魔女的手掌心我这只小绵羊能做什麽呢?
「来找我干嘛啊?」
「没有阿,就想来看看你这个少根筋的能不能考上那所高中。」我猜纪可儿平时的兴趣一定是调侃我,搞不好兴趣那一栏还填着调侃戚璘恩呢!
「不好意思,我还是考上了振元高中欸。」我神气的说着。
「我猜你是低空飞过吧?」
「恩…是的」天啊!在她眼中我的智商有那麽低吗?至少我在国中每次段考都有及格阿。
「我就知道我们璘恩的头脑大概只有这样。」一边说着还一边玩弄着我的头发。
「你呢?有考上吧我们的约定欸!」
「当然,明星高中,多到爆的社团,校庆十五分钟的烟火和露营。怎麽会考不上呢?」她说着,并拿起魔术方块把玩。
「原来你不是为了我们的约定啊?害我拼得要死要活差点变脑袋空空欸!!」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
这就是我和他的相处方式。
但在内心深处早就料到这个答案,知道事情就算过了那麽久,考那所高中依然是为了等他回来…
说到和她的约定,让我想起国中时那疯狂的岁月及差点破碎的友谊…
那时的我刚从台南搬到高雄,人生地不熟,好友都在台南,待在这感觉就是不属於这…
而我的国中算是明星学校,是所私立的,学费贵,师资年龄三十到四十五岁左右,老爸说在这种严格的环境下学习对我才是最好的,就算他还是有体罚。
中途入学的我,在国二上的期末考考的一团乱,理所当然我的手心被打到破皮、瘀青,一个礼拜写字都有困难。
为什麽有体罚呢?不是禁止了吗?因为是家长要让小孩学习更加专心?在私立明星国中这种是好像见怪不怪,而我却难以接受…
纪可儿就是跑来关心我的那一个,也是模仿笔迹帮我写一个礼拜作业的那一个,第一次见到她就那麽窝心害我以为结交到一个好朋友,结果事情并非如此…
在熟识後,他的兔子尾巴终於露出来了,我不是常帮她跑福利社就是常常遭受突如其来的一击。
或许正是如此,我们的友谊一直是如此平稳,每天都腻在一起,这个闺蜜大概就是我转来这边最幸运的事!
但到了国三上,班上来了个转学生,是个男的,很帅非常的帅,黝黑的皮肤、浓眉大眼、笑起来时那深深的酒窝及高挑的身材,丑丑的制服穿在他身上也觉得好看!
正值国三准备要迎接会考,同学们都会找伴一起读书,我们也不例外!唯一奇怪的就是那个转学生也加入了我们。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每天都腻在一起,读书、福利社、吃午餐都一起。
「璘恩,你不觉得绍宥很可爱吗?」可儿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会吗?」我乏味的回着。
今天只要那个转学生一不在,可儿就会跟我说转学生怎样,我知道了一件事─可儿喜欢上他了。
「会阿,我超喜欢他的酒窝!」她越说越开心,彷佛只要有了洪绍宥世界就不会塌了。
我想问她这个问题,因为我怕我跟可儿会一起喜欢上他。
至少现在问了,总有个心理准备抑制自己不要喜欢上他。
「可儿…」
「嗯?怎麽了?」
「你是不是喜欢洪绍宥阿?」这十个字我不知道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
「干嘛突然这样问啊?」
「没有啦,好奇问问而已。」但不管答案是什麽我还是会觉得可儿喜欢他。
「没有阿,朋友的喜欢,并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可儿虽然这样说,但我注意到了,她会不时的微笑,很甜蜜的那种。
「可儿,如果你喜欢上了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喔!一定喔!」我说着确有莫名的心酸。
「会啦,我不跟你说那要跟谁说呢?」
我跟可儿相处也一年多了,她的个性怎样我很清楚,但绝对不会像个小女人在那边害羞的!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那个景象我差点昏倒,洪绍宥的制服钮扣掉了,可儿竟然从书包拿出针线盒帮她缝扣子!
可儿虽然留着一头长发,但个性很大剌剌,那种缝纫和烹饪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可是他却在帮洪绍宥补扣子…?
到了放学我等不及想问她这件事,但她却先跟我坦承最近她才发现她喜欢上了洪绍宥,现在事情终於大白了,她喜欢他。
甚至到最後她为他把粗鲁的习惯给改了,学了一桌的菜想煮给他吃,他很爱运动衣服常破洞扣子常不见,她为了他像他妈妈学怎麽缝扣子,怎麽补破洞。而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隔一天,可儿非常开心,因为他吃了她亲手做的便当。
可儿真的很爱他,因为连我这个闺蜜都没吃过她做的便当…
她跑来跟我说,或许洪绍宥对她也有意思。
「璘恩,我想跟他告白,你说如何?」可儿高兴的笑着
「可儿,我相信你可以的。」帮她打气或许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一件事吧!
星期一,可儿说她告白失败了,她一直一直哭害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我也跟着好想哭,但却没资格哭,失恋的人又不是我…
「璘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答应我别喜欢他,好吗?」她哭肿的眼睛令我心疼不少。
「可儿,放心我不会喜欢他的,永远不会。」我拍胸脯挂保证。
「那我们以後一起考上振元高中好不好?」她看着我「远离这是非。」
「可儿,好。」但我的心却好痛好痛。
从这之後可儿变得不爱笑了,她每天上课都望着窗外,成绩掉了很多。问她怎麽了,她也只是笑笑说着没事。
直到会考前夕,洪绍宥突然移民去加拿大了,可儿才慢慢恢复原本的样子。让我为她感到高兴,但我的心却觉得闷闷的…
毕业那天,我是毕业生代表。在台上讲着致词,却看到洪绍宥站在最後一排。下台後,走回可儿旁边可是我却不敢告诉可儿他来了……
等到散场後,可儿说她要去厕所叫我等她,我深怕她会看到洪绍宥。可是现实是残忍的她还是遇到他了。
「可儿……」洪绍宥喊着
「小宥,你你你回来了......」可儿抬起头望着他。
「嗯,璘恩呢?我有事要找她。」
「嗯,在在在礼堂里面。」在洪绍宥转头来找我时,可儿早已崩溃。
我还在礼堂望着讲台,等着可儿回来找我,我却没想到洪绍宥是专程来找我的。
「小恩,我回来了」洪绍宥笑着说
「小宥,好久没看到你了。」我故作一派轻松,但真的好煎熬。
「小恩,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他脸红了「我刚转来一看见你时就很喜欢你了,跟我交往好吗?」
我傻了,完全不知道要回应什麽,我没想到他会在毕业这天跟我告白。
「小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眼泪不争气在我说完话的同时落下,我把洪绍宥环抱住,我的泪水一直停不下来…
「小宥,对不起,我不能太贪心….」我转过身去,却看到可儿像怨妇般的看着我。
我想过去找可儿,可是她却往回跑。我回头看了一下洪绍宥,他也早已泪流满面。
我现在该怎麽办?怎麽会搞成这样?到底是为什麽?我拼命跑着,泪水却像溃堤似的拼命的流。
拨了好多电话可儿就是不接,独自一人走到河堤,看到一个女生蹲在那边哭,没错她是可儿。
「可儿……」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可儿,我跟小宥没有关系,真的!」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才不会让人受伤吧?
「那你为什麽跟他抱在一起?为什麽要哭?」可儿哭到声音都哑了。
「我可以解释,那是因为小宥回来,他只停留一个礼拜就要走了…」我知道自己的表情很牵强…
「真的?」好险她没听到我们的对话。
「真的。」我用力点了头
可儿擦乾眼泪免强露出个微笑。
「老实说,刚刚遇到小宥时他说他高中还是会回来这边读。」
「璘恩,我们一起考上振元高中,就可以回到像国中那样了,对吧?」
她所谓的远离是非不过如此,但如果听到了刚刚洪绍宥对我的对话,又会变得怎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