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经过的学生走的走、笑的笑,我明明就与他们处於同一个空间,我看着眼前熟识的女孩,空气却安静的像是秒针暂停不走了。
偷吃糖的时候绝对会被妈妈抓到,这大概就是现在在我脑海中,所演出的戏码吧。
「一起走回家吧!」看着一脸毫不知情的她,我试着隐藏任何心虚的蛛丝马迹,却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可是…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耶,下次吧。」别人…就是你的男朋友,对不起我的迂回可能会带给你伤害。
「是哦,好啦,掰掰。」
依旧是我印象中的她,她对我的应答完全没有变化,有所改变的人是我阿。
「掰啦。」
六点整你从人群中窜出,虽然大家都穿着同样的校服,但我一眼就看能出哪一个才是独一无二的你。
我承认我有一点作弊,你顶着一头金发,要不认出你也难,但我大胆揣测,要是此刻我闭上眼睛,我也能清楚感受到有股属於你的氛围向我走来。
「走吧。」而你也发现了我,你的灿烂笑容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嗯。」
学长带我来一家用小货车经营的黑轮店,就开在学校门口旁边。
在我们各自挑选喜欢的关东煮入盘时,学长跟老板娘聊着天,我从内容得知老板娘叫作邱妈,她有个跟我同名的女儿,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我的名字就像菜市场里的叫卖声,不停重复播送时你并不会觉得有任何怪异。
「唔,他们的黑轮好好吃唷!」
「那当然,还是你觉得我会带你来吃难吃的东西?」我有发现唷,学长你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弧度。
「哈哈哈,我才没有这样子觉得勒。」
「虽然是小摊贩,但是味道并不会输给那些价钱吓死人的餐厅。」
时间滴答的溜走,天色渐渐染成深紫色,这个夏天所吹拂的风,有股暖暖的感动。
我想,是因为我身边有了你的缘故吧。
那,妤芯的夏天仍旧洋溢着热情吗?我又不自主陷入充满责备的小空间。
「嘿,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学长好听的声音简简单单窜入我的心脏,瞬时心跳又被加强力度了一遍,砰、砰、砰,毫不犹豫的绽放着紧张。
学长一定是魔力高强的法师才对。
「阿?我不知道。」
他调皮的笑容又闪烁在我眼中,只见他拿出学生证来放到红色桌上。
「你自己找答案。」
学长果然不会直接告诉我,偏偏要转了个弯,要我找寻他的位置。
不管如何,我相信我一定找得到,没办法嘛,对我来说学长比任何人都还要特别。
「哈哈照片里的真的是你吗?好幼齿。」大头贴放的还是小时候的照片,不禁让我的心情瞬间显得甜滋滋,我又多了解学长一点了。
「好啦!那个不是重点,你看看出生日期那一栏。」学长伸出手摀住了脸,突然发现原来他的手这麽大,这就是男孩子的手阿。
也发现,在他大手底下的脸庞稍稍红了起来。
「1992年8月23日....8月23日?今天是学长的生日!」
他听我说完,摀住脸的手便过来顺了我的头发,我感觉不出他想表达什麽意思,只见他笑了又笑,脸红了又红,他的温柔在我的发丝里流荡着。
「生日快乐。」
「谢谢,有你陪伴的生日很快乐。」
好想用个什麽来记录这一刻,相机也好、摄影机也好,让我的心意在摇摆不定的时候,有个记忆片段可以用来倚靠。
告诉我,你就是那一个值得我义无反顾去喜欢的人。
「好饱,学妹你有没有吃饱阿?」毫不忌讳的学长大手抚在他鼓起的肚子上下左右游移。
「有阿。」
事实上我才吃了一个黑轮、一个鱼板还有一杯绿茶,我还是好饿,可是我不敢说,装扮成小鸟胃的女生,回家後我一定又会抛却形象,大吃特吃外婆煮的好料。
「走吧,我骑脚踏车载你回家。」
「嗯。」
我跃上脚踏车载人的火箭炮上,两手搭在学长的肩膀,突然有一股麻楚从背脊而上,我不懂我的心跳为何唱起了饶舌歌曲,跳动得好急促。
「阿静!」
就在我被幸福感把玩着的时候,有道熟悉的细软女声响起,在经过的一盏路灯下。
当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近,我的愧疚也随之增倍,一定是受到上天的惩罚了。
「骑快一点。」我胆颤地低下头用极微小的声音在建霖学长耳边说。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尖锐煞车声,「你在害怕吗?」
搭在学长肩上的手掌被紧张感压迫,突然把所有带罪矛头指向自己而愣住。
「不要担心。」但你卷空我心里所有将被推翻的愧疚与恐惧。
「阿静,你怎麽会…你们…认识?」眼前的女孩子柳眉自然而然的纠结在一块。
「嗯。」回应她的是建霖学长,我还陷在无法解释个人立场的深渊里。
「张宜静,你回家马上打给我。」她脸色微变目光转向我,我咬了咬唇瓣,还是不知道我该说什麽话填补尴尬。
没错,我们遇见了陈妤芯。
载着沉默两人的脚踏车骑到我家的街口,我下车後迟迟不想回家,或许我只是不想要回家拨出那通被指使的电话。
又或许,我只是单纯想要多赖一点时间在学长身旁。
「我跟那个人已经分手了。」
学长抚平制服上的皱折,噙着深沉的笑容,有太多复杂的情感在眼里乱流。
而我只是有些怅然,还是无法直接了当的表示我阴晴不定的内心。
「快回家吧。」
脚步踉跄的走回家、走回房间,当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几乎站不住的跌坐在软榻上,泪水滑落脸颊,像是留不住的友情,悄悄落在手掌心中,然後消失。
尽管笑我愚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