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親愛的,小烏龜 — 體貼這件事

正文 我親愛的,小烏龜 — 體貼這件事

石梓希将包包拎进单洛房里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她寻着声音来到更衣室门口,便见单洛半跪在地上,上半身几乎埋进衣橱里,不知在找些什麽。

「你在做什麽?」

「噢?」单洛探出头,手里抓着一套粉色睡衣,「喏,睡衣给你。」

她盯着他手上的睡衣,与她脚上的拖鞋同样颜色:「……这也是你妹妹的?」

如果不是的话,这男人就真的是居心不良了呀,更况她不是说过她没有要睡觉吗?给她睡衣做什麽?

「当然是我妹妹的,我怎麽可能有这种东西?」单洛站起身来,笑眯眯地递给她,「一整晚穿着牛仔裤也不舒服吧?」

「还好,不会不舒服……」她还想拒绝。

「是吗?既然如此--」单洛将睡衣搁在一边,又自衣柜拎出整套熨烫笔挺的西装,无奈道,「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望着单洛一脸『不是你脱,就是我脱』的表情半晌,她终於弃甲投降:「我错了,我穿总行了吧。」

毕竟不能跟病人计较太多,石梓希在心中拼命说服自己,绝对不是因为怕单洛睡觉时被西装喀地难受唷!

单洛欢乐地接过她的包包,再将粉红睡衣塞进她怀里,离开更衣室时,还体贴地替她关上了门。他的愉悦全写在脸上,她甚至隔着门板都还能听见他轻哼着欢快小曲。

「怎麽会变成这样啊?」石梓希哀号,将脸埋进松软睡衣里,刷毛布料令她舒服轻叹。

就是怕自己睡着,才穿着不怎麽舒服的牛仔裤呀……怎麽这麽容易就被单洛牵着鼻子走呢?更况,要是让他发现自己那糟糕至极的睡姿,还有睡着时的『抱人癖』该怎麽办啊!

石梓希无限纠结地换好睡衣,走出更衣室,但房里的景象令她停下了脚步。此刻的单洛正弯腰将笔电插头插上,一见她出来,便露出温柔笑容。

「没有电脑工作不方便吧?」单洛指指小桌上的电脑,「这有网路,可以查查资料,累的时候也可以放松一下。」

「……」石梓希静默了几秒,突然大步走向他,狠狠搂住他的腰,将自己塞进他胸膛里。

「梓希……?」单洛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给吓住,双臂悬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贪懒,所以并没有将自己的笔电扛到单洛家来,只带了几份原文稿及笔记本,打算用土法炼钢的方式进行工作。没想到单洛竟能注意到她工作上的不方便,甚至将自己的电脑给搬到房里来……从暖手麦片、脚上拖鞋、身上睡衣,还有桌上的笔电,都在在让她感受到他的呵护及细心。

明明都只是些小事,她却被感动的几欲泛泪。

「你这家伙,真是体贴过头。」她闷闷抱怨,环着他腰的手却又紧了紧,「让我感动了啦!」

单洛失笑,双臂终於落下,轻轻环过她肩头,下颚抵着她发漩:「你感动的标准还真低呀,不就是搬了电脑来而已吗?」

「……」算了,他无意识的体贴她自己知道就好。

石梓希轻蹭他胸膛,与身上睡衣相同的衣料、淡淡的沐浴乳香味,还有环着自己的结实臂膀……都让她觉得好贴近彼此。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喜欢与他亲近,喜欢感受他的体温、喜欢笑时他胸膛轻微的震动、喜欢他温雅的男中音--全都好喜欢。

只是相拥着,就让她感到安心;仅是依偎着,就让她如此沈醉……可她还是觉得不满足、不满足、不满足、不满足!

她贪心地想索取更多,却又犹疑着不敢前进,因为他的态度总是让她困惑。他温柔体贴、偶尔调笑耍弄、不经意的爱怜,还有说出『对我,你可以再霸道一些』的专注认真,都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呵护疼宠着。

然而,直到现在,他们却连接吻都不曾!她有些焦躁地扭着单洛背後的衣料,难道这就是欲求不满吗?但为什麽单洛能如若老僧入定,丝毫没有更亲近她的举动呢?稍早在书房里,她匐在他身上时,他的眼明明蒙上一片雾色,可他只是哑着声,软性回避。

越想越觉得郁闷,她索性不再深想下去,抿着唇自他怀里退出。

「你,去睡觉。」她指着床,命令道。

突然抽离的温软身子,让单洛一阵惋惜。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方才还同他撒娇、抱怨他的体贴,现在却翻脸不认帐了……他叹息,乖乖褪下外套准备就寝,想了想後,相当自然地替石梓希套上自己的外套。

「别着凉了,」他倾身替她扣好扣子,再坏心地揉乱她的发,有些调皮,「否则你就没办法照顾我了。」

单洛的外套好大,下摆几乎到了她的膝盖,整件外套早被他的体温煨地暖烘烘的……石梓希不争气的红了脸,他的体贴果然令她无法招架。仅仅是一个小举动,就让她的不满情绪像被顺毛的猫儿一样,乖顺起来,然後满脑子全是他的好。

「你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该被照顾的病人。」她咕哝。病的是她吧?而且还病入膏肓了呢,不然单洛对她的影响怎会强烈到这种程度呢?

单洛立刻皱起好看的眉,装模作样地咳嗽起来:「咳咳咳!我怎麽突然觉得头好晕、浑身酸痛呀--」

「太假了啦,」她笑嗔,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吃过药没?」她还特地留纸条提醒他的。

单洛一愣,随即钻进棉被里,只露出个脑袋,乾笑:「梓希晚安!」

语毕,合眼睡觉!

「……喂,你没吃是不是?」石梓希站在床边,伸手推他。

单洛不动如山,他呼吸沉稳、眼眸轻阖,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石梓希盯着他半晌,实在分不出他是在装睡,还是真的累地睡熟了。最终,她还是不忍心把他摇醒,替他掖了掖被角後,关上大灯,只留了茶几上的那盏阅读灯。

生病的人特别需要补充水份,未免单洛半夜醒来口乾舌燥,石梓希又到厨房拎了一壶热水,带着两个空杯回到卧房。备妥一切,她才窝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就着柔和的鹅黄灯光,翻开原文稿,专注地看了起来,时不时用铅笔在上头做记号。

单洛假意翻了个身,看着那道被柔和灯光包围的背影,心不由酥软起来。他怎麽可能真任自己沈入梦乡,而让她彻夜未眠看顾他呢?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自顾自安心入睡吧!再加上他已经从白天一路睡到晚上,现在可是半分睡意也无。

更况,他苦笑,今晚两人太多的肢体接触,让他心痒难耐。蠢蠢欲动的情慾一直难以平静,他试图压下,脑海却不受控制的一遍遍温习那些画面。她娇软身子靠在他怀里的感觉,让他眷恋不已;她明明穿着令他嗤之以鼻的粉红睡衣,他却觉得娇憨可爱;她套着他的外套,屈着腿窝在椅上的模样,更让他怜爱。他想吻她,也想抚遍她全身,更想能完完整整地拥有她--但越是珍视,就越觉得自己还不够好、给的还不够多。她值得更好的对待,所以他得忍耐,在她点头同意让他拥有她前,他绝不踰矩。

单洛觉得自己真是自虐透顶,明明他们的初识就是在床上,现在坚持这些,连自己都觉得矫情……可只要一想到那场一夜情,他就忍不住自我厌恶。他是一时兴起,然而她却是把自己的纯真,以及最纯粹的感情交付予他。

他不喜欢这种不对等的开始,他觉得歉疚、他想补偿,至少,在她同意再次把自己交给他之前……

他轻吁口气,『忍耐』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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