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已涼 — (一)是原是源,亦是緣。之四

正文 心已涼 — (一)是原是源,亦是緣。之四

『9/9

重阳节嘛!其实它该是农历九月九号的,可是白泽告诉我从今年起管它农历还国历,但逢九月九日,我们两哥儿们一定要一起出游。我问他为什麽不带芮语,而他什麽也没说的含糊带过,我想其中必有蹊跷。拜托都一起玩几年了,难道他察觉到芮语对他已非当年孩提时的纯正友情?抑或?

国中两年都过了,最近我才越来越常和陈生说话,我以前对他是欣赏现在则多了一份令我内心悸动的情感。跨越了迈进陈生心坎的第一步,也许上周的水壶溅水事件是那麽个转捩点,糗了我,倒是缩短了我和陈生的距离。

他说他喜欢听英文歌,不过偶尔会支持本国偶像;他说翻译小说有时候翻译得太俗气,所以他宁可从小就开始看原文的小说,若有不懂的单字可自行查字典;我问他是否过於崇洋媚外,他说也许是,也许不是,要看是哪洲的哪个国。

陈生就是这麽有气质,以前觉得他不说话有点冷酷,现在因为我问他必回答所以又有改观。

其实他骨子底是外向的吧!就是不怎麽主动。

凉忻』

「欸,你在写什麽啊?」曾几何时白泽已从未锁的窗户进到我的房间,恰巧给他撞见我正要收到抽屉的札记本。

「没什麽。」

「小女孩就是矫情,写什麽日记啊?」

「你管不着。」我好想撕烂他的嘴,但是我和他半斤八两,贱嘴毒舌的,我没资格。

「家当带着,我们去邻市爬山。噢对了,我妈有做寿司作中餐。」

「爬山?果然是重阳节的好去处,则你去厨房帮我装水然後塞到那个在地上的黑色背袋,我来换换衣服。」看这家伙进出我的卧室还有我家厨房、客厅甚至卫浴设备,如此熟悉如进出自己家,我不禁汗颜,怎麽我跟他这麽好啊?这缘分真是……

待他走後我把门关上,站到衣柜前寻觅今日要穿的装扮,得适合运动的。

浅紫色的短袖运动衫,配暗紫色的七分裤,然後因为山上挺凉地所以得加件外套,白色为底的彩点薄外套,这搭配毫无特殊意义可言,就只是我热爱紫色,就如好服紫的齐桓公。

我将它们取出摆在床上,然後把原本穿在身上的素色睡衣褪下,此时,我瞥见仍躺在地上的黑色袋子,随即後悔我刚刚未把门反锁。

「忻,我刚刚忘记把带子给拿出去了嘿嘿,呃…你确定你要换上这套?俨然一大茄子,看了晦气,我帮你挑吧!」果然,没礼貌的家伙在我上半身只着半身内衣的时候连门都没敲,直接入室且还泰然自若地跟我讲话。他瞧见了放在床上的搭配,竟然给了「茄子」这种评价,实在欲哭无泪。

「欸欸欸,白泽你拿好袋子快点出去,想找洋娃娃换衣服就赶紧交个稳定的女友,少来烦我!」我赶紧想把他推出房门外,我知道我这句话讲得重些也许有点恼怒,但他得顾忌我现在脸上有点泛热。

岂料尚未到门边,白泽的脸十分严肃,且他使力把我的手拽开,熟练的把床上的衣服摺好收回柜子,该死的又是熟练的动作。

「凉忻,你个没良心的女人,心底住了男人就要赶紧把我推到别的女孩的手里啦?」

我缄默。是被他言行吓到了。

还有我跟陈生只是国三生,并不是所谓男人和女人。

「穿这件灰色运动长裤好,还有白色透气汗衫,再加上亮黄色的薄外套,看上去精神的多,我去门口帮你挑鞋子啊!」泽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地扬起阳光灿烂笑容,和气地对我说,且把上一个话题撇在一旁。

印象中小时候,因为我的懒散个性再加上两家母亲的批准,每次我要出门,那衣物可都是白泽在打理兼搭配的,大概是习惯成自然难以改掉吧!可是这事自从升上国中,因为脑袋中开始有「害羞」和「尴尬」二词而渐渐作罢。

「好喔!」

在他离开我的卧室之後,我如同臣子服从国主命令般,将他挑好的衣物穿上,而他就站在阳光下等我,实则是一幅美图阿!地上摆的是一双舒适、不易磨皮的登山鞋,白粉相间的颜色。

我们是乘坐公车去邻市的,公车并没有特别拥挤,明明就是个好天气啊!我和白泽坐到後排去,我挨着他,看着一栋又一栋的大厦晃眼而过,看着树梢上的叶片缓地渐红,看着乘客上来又下去,直到我们的目的地。

「凉忻,我给你照张相吧!」白泽掏出手机。

「我有什麽好拍的?」固然嘴上抱怨着,我还是摆着姿势,对镜头把两只兔耳朵放在双颊旁,就像个幼稚园小孩,怪糗的,然而这副糗像,似乎映入了熟悉的白衣男孩眼底。

「陈生!」

唉!怎麽我每次有糗样都会被他看见呢?

肯定是流年不利。

陈生似笑非笑的看看我。他身旁跟着一位女士和一位少女。

「嗨!」陈生挥挥手。

「好巧噢!陈生,你也来远离世俗尘嚣,呼吸新鲜空气吗?」希望他忘了我那幼稚的姿势。

「巧遇就是缘分,陈生,介绍两位美人吧。」随着我的喊叫,正在低头给手机中的我换联络人图示的白泽也抬起头,看见陈生一行人。

我感受到有人在打量我和白泽,是来自那位女士灼热的目光,带着强烈的鄙夷。怎麽?要以穿着来评论一个人吗?肤浅。我和泽是来爬山而非炫富炫气质的。

陈生似乎碍於那位女士的态度但却又不想不理睬我们,只好公式化、简略的开口:「这是我母亲和堂姊陈愿。」

虽然这介绍听起来挺硬生生地,但我有看到他的嘴角上扬,他在向我们示好以挽救。

「妈,他们是我目前的同班同学,凉忻、白泽。」听到他先讲我的名字,我莫名的开心。

那位女士还是那副嘴脸,不过她眼里闪过一颗星星:「哦,原来是跟了白夫人的白慕祥他儿?是弟弟吧?」是在讲白泽的身世吗?虽没听白泽亲口说过,但依稀听母亲说过他出身不凡,原来是全球连锁通讯大佬的富二代阿!平常看他那副模样倒不是很像欸。

「伯母您好,还恕我和忻忻先走一步了。」听完陈伯母的话,白泽突然严肃了起来,打个招呼便拉着我的手腕像步道入口走去。事出突然,我只好对他们笑笑,然後跟随着泽的脚步走。没有和陈生聊上一两句话,有点小失望,也满好奇陈生母亲对我有何观感呢?负面居多吧!

发现具有重阳节登高意识的人还满多的,虽然我还是较喜欢静谧的空间,但人气旺倒也不错。

「忻忻。我有个双胞胎哥哥叫白珞,他跟着我父亲住美国。」白泽突然开口,语重心长的感觉使气氛顿时骤降至摄氏零下几度。

「摁。」我知道别人说话的时候回答摁、喔……等语助词非常的不礼貌,也并非我的行事风格,但是毕竟这是人家白泽他们家务事,我也不好开口。

「你妈妈是女强人,一个女人一手撑起你们母女俩的生活。然而我妈,出生富家千金,嫁的也是富商,什麽都不会却妄想潇洒而走,最後还是得靠丈夫每个月拨款来养。唉!」

「摁。」我做着敬业的聆听者,纳闷他要表达什麽。

「之前都没跟你说,很抱歉,这事真的很沉重,然而兄弟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不是吗?」所以我该跟你说我有点仰慕陈生吗?秘密。

「为什麽是兄弟?」为了缓和这个凝重的气氛,我重点错误一次。

「啊?肯定是兄弟的,你有的我有,我有的你也有啊!」目前我的脸上已冒出可爱的青筋,这个家伙不正经地对着我的身体指指点点,这麽有意见?看来他的心情应该是好了。

「你欠管教阿?」按捺不住性子,我扑上前对他的上半身胡乱摸胡乱捏胡乱拍打,接着他一手擒住我的腰一手抓住我的手。我们的相处模式,男女授受不亲是什麽?能吃吗?言语无法表达的就用动作表达,完全的激动派。

「姊阿,是你没管好我呢!」白泽挂在脸上的那抹贼笑对我来说无疑是种挑衅,但是很多女生却照样败在这个躲在阳光微笑下的真实,为何?想不透。那我又为何被陈生的冷酷给吸引住呢?想不透。

抛开恼人的话题,我们俩少年少女乐呵呵的一路冲上山顶,在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奔跑着,沐浴在阳光下,脸上洋溢着笑容。旁人看来那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图,名为青春。

跑累了,我们学着别人随意找棵大树,斜卧在树干旁,吸收都市所没有的芬多精,放松身心,十分舒适。

「偌,孝敬我心爱的姊姊!」白泽递给我他妈妈早起为我们精心制作的三明治。

只有夹肉和蛋,为我这位挑食者量身订做的,不愧是白妈妈,她待我如待自己的亲身女儿。

「小泽乖,递果汁给姊姊!」我顺着他那句戏谑当起他姐姐,摸摸弟弟的头。我觉得我们很适合去玩角色扮演。

「得寸进尺。」

「多谢夸奖。」尽管他的表情被我的挑逗弄得有些狰狞,但还是从餐袋拿出我喜欢的蜜桃汁然後插上吸管再拿给我。我接过,然後笑笑,估计还是白妈妈的意思吧!

吃饱喝足,我阖上眼睛躺在泽的腿上。听风徐徐地吹,听泽规律的喘息。不知道陈生现在是否也找了棵树,在树荫下休息呢?

「猪就只会吃喝拉撒睡。」白泽轻揉我的头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主人,我还会给主人的妈妈打小报告,说主人是偷心贼!」现在化身为一只懒猪睡着了,听不见泽後面有没有给我接了句什麽话。

「偷忻?偷心?」一句话随风飘走,最後,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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