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缴！有事找老爸！」
「老师没工作，没收入！」
「有，他作股票赚钱！」
她才放心。
不久又有一间也是五楼的套房要卖？这次大钧跟女儿举手要！
用妙音的名字。至仙当保人，四十万成交，又便宜了五万。
至仙以为应该有更便宜的？所以她也不急？
还笑他们太急？
後来，四楼有一间要卖四十五万。附家俱，一个人搬进去就行了，什麽都有？
「这样反而便宜！不要再等了？」我劝她快快下手！
她一向听我的！
就买了。
我们真的买了三间套房！
我真的好爽！对未来充满希望！她们也是！
第十章：冰山的一角
我们都以为这是小咚咚带来的福气！
不知外面的景气越来越糟了？
生活的艰难则如同水库的水位？水位一再的下降，压迫到潜伏在水底的大鱼，纷纷从洞穴跑了出来！
大鱼活不下去，弃守。社会就垮掉了？
台中市的凋零就是一个例子！
有一天突然发现市中心没人了？
火车站附近也没人了？
淑英的大老板收掉了卡西米亚的二十几家大连锁店！
两个夫妻同时失业。一个是大师傅月薪五万，一个是大店长月薪四万。
只好去工地卖红豆饼。一个月赚不到三万！怎麽办？
後来本来的协理顶下一家店，给阿胖月薪四万，淑英三万起用！
这样总比卖红豆饼好？
两夫妇回来看小孩，给小孩买奶粉、尿布。把冰箱买满！
当然这不是个好现象？
必然薪水越来越少？工作越来越多。一个人作两个人的工作，却领原来薪水的八成？才能适存下去！
这只是冰山的一角！还会坏下去！
真的！
我们必须忍受萧条之苦了！
所以我跟妙音主张精简的持家原则，即勤俭持家。
妙音笑着说：「在山上！小孩子不洗热水，可以省下热水的钱！」
「不省这个？」
「尿布洗一洗再用！」
「不省这个！」
「不给他喝太多牛奶！」
「不省这个！」
「那你少吃一餐，两天洗一次澡，衣服多穿一天。少开灯写小说，不就省了？」
「对喔？可以省不少？」
我哈哈大笑！
她骂我：「笑话！」
基本的东西，根本省不了？
所以一九九九九年，人民看破了，不精简，反而兴起旅游潮，大家开车环岛旅游。反正存不了钱了。政府则大兴土木，开了一条又一条外环道路
我建议香姑姑买汽车旅游股。
省钱？唉呀！谈何容易？
这时候电子业兴起。
十二月的一个午後，妙音抱着咚咚和我造访叮咚一号。
午後的太阳还是很大，威力不减。
妙音逢人总是笑嘻嘻的，管理室的伯伯早就认得她了。
「来了，」
「来扫地。」
「小孩是你的？」
「孙子！」
「真好命！」
我是配角跟在後面猛点头。
走出楼梯也是我冲出去开门。
「去准备浴巾，我们咚咚要澎澎！」
咚咚会坐了。正在学爬。
我去洗浴缸，放水。
不久她们进来了。
也把学步车推进来。
「来，来，省钱！省钱！我们三个一齐洗！」
又说：「老师！扒光！」
说着就把自己跟咚咚扒光了。
她瞪我一眼，很权威的说：「你也是！」
好像在命令大钧？
我乖的扒光了。
她下去浴缸坐着，叫我抱咚咚给她。
她把咚咚靠在胸前，抹婴儿的乳液，洗他的头。咚咚就在那里乱抓！
然後躺平洗好身子，把咚咚交给我。
我用大浴巾包着他。放在学步车上。
「老师，来帮我洗背！」
「来了！」
她坐直直。腰腹都长肉了，只是脸却消瘦不少？
洗好了背，她说：「进来泡澡！」
「老师，你在下面。」
「好！」我还是没有肚子，一身精瘦的肌肉。
她在我上面像洗地板的洗我的身子。洗好了，站出浴缸，叫我翻面。
也是洗很快！
「自己去洗头。」
我就被赶走了！
我呆在那里不肯走？
「舍不得？」
又说：「来，抱一下。」
我起来抱住她。
我们抱了很久。
她才说：「好了！咚咚快肚子饿了？」
然後两个人洗战斗澡，洗好了，包着浴巾，推咚咚出来。
我又冲去泡牛奶。
她则将小贝比包好尿布，撒了痱子粉，穿上衣服，交给我喂奶。
「臭小子饿坏了！」
他吸很快，一下子就喝光了。
然後哭好大声。
「嘿嘿，能吃能拉！」
果然拉了一糊黄色美丽的大便。
清理完毕，拍拍背，排排气，不一会儿，臭小子就睡着了。
他午觉通常必须要三小时。
这是我跟妙音的黄金时段！
「睡了？」
「睡了！」
「来，老师，快！」
她已经铺好棉被等我了！
我们在彼此熟悉的肉体中，找到爱的无所有之归宿，以及全然的安全感。
进入无我，不二的交溶世界之中。
得到生命最宏伟的净化！
在台湾人们幡然醒悟到经济奇蹟已经结束！
不如好好享用现有的成果？
因为像我这种五十岁的老头，辛苦了一辈子！现在查觉再怎麽努力也没有用的时候？不如反过来好好享乐人生？
尤其是有现金？有固定收入的老年人？
反正房子有了？儿女也长大了！两个老的就好好享受吧！
年轻一代也一样，不想再负债？也不想拥有自己的房子？只希望及时行乐！
不想奋斗二十年去拥有一间房子了？
他们追求零负债零存款的生活！
也因此，国历的元旦忙完了以後，淑英与肥肥邀请我们跟他们一齐去度假。
我们立即答应了。
不管去哪都行？
我们要带咚咚去度假！
「老师，他们决定要去庐山洗温泉！」
「庐山修复好了吗？」
「九二一垮掉了！」我又说。
「应该修好了！」
「嗯，三、四个月过去了！」
後来才知道是银行促销，房价打五折优待。他们认为不去可惜，机会难得！
「老师，我们去不去？」
「当然去！」
「那我开始准备衣服了，要带泳装！」
「喔？」
说到玩她很兴奋！真的好久没出去玩了？
日子虽然重覆着昨天的生活？好像一成不变？但是因缘不可思议？
刚抱回来软趴趴的小婴儿，已经可以自己坐，开始学爬了，养东西的喜悦在於这个生物会天天长大，自己就会很有成就感！觉得很爽！
生是怎麽来的？十二因缘，讲得很清楚。
因为有缘才会住在一起。腻在一块！不是吗？这种亲密关系比黄金还宝贵！
这种拥有使心充实，无怨无悔！真的不赖？
咚咚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代表生的作品。
这样的忙碌使你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每天都很好睡！因为很累！
我则抽空构思小说的情节，打底稿。
找时间，每天打个一千字！
妙音忙玩了家事，会来接手。她怕我累坏了！
我们简直合作无间。
三个人就这样腻在一起，哈！
好像再也没办法分开了？
淑英他们晚上就回来了，出去玩，小家伙要带很多装备，不能马虎？连烘瓶机也要带！奶粉、尿布、痱子粉、奶瓶、热水瓶、热水温水、衣服、浴巾等等。
一点也不能不用心？
两个女人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
到了埔里，市区很惨，尚未复元？到处都是半倒房子！
旅客绝迹，荒烟蔓草，门可罗雀，一片凄凉景象！
出埔里，到雾社，再由雾社入庐山，一路上都是九二一的劫後景象！
触目惊心！
有一个小丘，秃了，变成鸟巢模样。
本来一字排开的楼屋？变成相依相偎，交错，东倒西歪的乱相！两间房子抱在一起，而一间半倒！
大多的民屋都刚在整建之中，用钢架支撑着，绿网围着。到处都是！
路一段平顺，一段就坎坎坷坷的。
两旁常常见到断枝颓树，尚未清理战场一般？
淑英在途中，表演泡牛奶的绝招。手脚灵活的！
肥肥则故意加速。
害得大家哇哇叫！
过了雾社转入岔道，直奔庐山。
还是一片劫後景色。
它在告诉我：你还在灾难之中！你自己小心点！不可以太得意！
我一路念佛，一路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