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韶修听到傻眼了,「『老』鹰?『年轻』鹰?什麽跟什麽呀?」
不过,更叫申韶修意外的,是听到郝沛荷开始朗诵六十年代时的儿童顺口溜,就听见:「中国中国童子军,美国美国橡皮筋,英国英国大老鹰,苏俄苏俄鼻子『董董丁』!」
「董董丁?这又是什麽?」郝沛荷的顺口溜版本,好像跟他记得的版本有些不同。
郝沛荷回答说:「哦,就是指苏俄人的鼻子很大,垂在那里,摇来摇去的叫『董董丁』,是台语啦!哈哈──」
看到她的笑容,申韶修忍不住想知道:「郝沛荷,你为什麽每天都这麽开心呢?你没有烦恼吗?你没碰过伤心的事吗?」
一听,郝沛荷立刻皱起眉头来,说:「嗯,请让我想一想!」一会儿之後,「亲爱的,我想到我有烦恼了!」
「什麽?可以分享吗?」他就不信世上有成天笑嘻嘻,不知烦恼为何物的人。
未料,「嗯!」她点点头後,说:「我现在的烦恼是──想不出来我有什麽烦恼?噢!我好烦恼啊──」她站在那里大叫。
然後,一阵「扑剌剌」的响声传来,申韶修再转头一看,「秃鹰飞走了。」
「不怕!」郝沛荷摇了摇她手上的相机,说:「我已经捕捉住牠美丽的身影了!」
「捕捉?呵呵──还好你只是用相机捕捉而已,要不然,现在狩猎季节还没开始,你随便乱捕捉公园里的鸟兽,可是会被捉去关起来的唷!」
「咦?那不就成了捕捉的人被人捉捕了吗?哈哈哈──」她自得其乐的说着。
申韶修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後,说:「别在那里捕捉、捉捕了,我问你,你决定好要如何逛这里了吗?」他拿起垃圾袋,站了起来。
「有!」她把相机放在野餐桌上,然後伸手从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咦?没讯号?」她将手机由东边举到西边,「完了!哥哥帮我计画的路线,全在云端cloud里,现在没网路了,我完了,我要迷路了!」她皱起眉头。
见到郝沛荷的模样,申韶修有感而发的说:「科技时代,资料全放在『云端』里,一旦没了网路,情况便成了『云深不知处』,找不到了。」
「喂,亲爱的!」
「什麽事?」完了!不是只有郝沛荷完了而已,他也完了!为什麽?一听郝沛荷叫「亲爱的」,他居然马上回应,而且还应得很顺!
「路是人走出来的,反正我们就绕着湖边走,走到最後,我们就会回到这里来,对不对?」她面带笑容,十分乐观的说。
申韶修被她的乐观给感染了,他笑着回答说:「郝沛荷,你知道吗?今天是你的幸运日!我没把计画放在云端里,我把计画放在我的脑海里!」他指指他的头。
「哇!好棒、好棒!没了云端,但我还有你的脑海!」她鼓掌叫好,「亲爱的,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从我碰到你的那日起,好像每天都是我的幸运日耶!」
「呃……」他倒觉得从碰到她的那日起,天天是他的倒楣日。「唉!罢了、罢了!现在跟我走吧!我们先顺着湖边走,走大约半公里左右时,我们会看到一道土埂,然後我们就横过土埂,往北边继续走……」
※※※
凌晨一点半──
申韶修的帐篷里。
「不……不……不要……不!」申韶修又被恶梦给惊醒了!他喘着气,盯着黑暗的四周,不知自己是还在梦境里,或是已回到现实中来?不过,就在这时──
「亲爱的,你又做恶梦了喔!」
申韶修在听到郝沛荷的声音的同时,也发现他帐篷出入处的拉链正被人拉下来,然後一道光线射进他的眼里,「呀!」他把手从睡袋里伸了出来,挡在眼前。
「亲爱的,你叫得好大声唷!」郝沛荷来到他的身旁。
「是吗?」申韶修张开手指,从指缝间看郝沛荷,只见她头上戴着额灯,身上披着她的睡袋,她的右耳上方塞着一支原子笔,「喂,郝沛荷,你还没睡,还在写东西吗?」这里没电,他还以为她会早点睡,可是看样子,即使没电不能用笔电,郝沛荷还是能把心中所思以纸、笔记录下来。
她点点头,头上的额灯如监狱里的探照灯般,一下子往上方射过去,一下子又往下方扫过来。「亲爱的,你怎麽知道?你好厉害喔!」她说。
他没回答她,反问:「我刚刚叫得很大声吗?」
「嗯,所以我赶快过来告诉你,我还活着!」
「谢谢你过来告诉我。」是的,他很感激,方才梦里生离死别那种难言之痛,现在因郝沛荷的到来,已烟消云散。
「哦,不客气。」她高兴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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