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說,這不是愛 — 15 這傷感的城

正文 如果說,這不是愛 — 15 這傷感的城

这女孩年纪轻轻,到底在想些什麽?

当白余仁像她这麽年轻的时候,除了读书之外,就是好好享受青春、追逐爱情。

但她却像是刻意的在隐藏着自己。

「你要去哪里?」

女孩离开了矮房子,独自一人在雨中走着。

「喂!你要去哪里?」白余仁大声地喊着她。

若雪没有回头,

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心里说不上来是恐惧还是慌张。

他刚刚吻了她…她让一个陌生人吻了她…

怎麽办?

她只能往前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直到他追了上来,为她撑起了伞,她才停住脚看着气喘呼呼的他。

「你要去哪里?」他是在担心什麽吗?

若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要去天堂。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因为,天堂里住着最爱她的妈妈。

小时候她曾童言童语地问过爸爸天堂是怎样的地方?

向来拘谨的爸爸当然不会给她答案。

「好,我跟你去。」

白余仁虽然无法理解她的行为,明明前一秒不是还开心地笑着,

怎麽下一秒又跌入了哀伤的深谷?

但看着女孩那双清澈的大眼,他说的并不是花言巧语,

此刻他是真心愿意跟随着她。

「呵,你知道天堂在哪里?」他大可当作她无理取闹,何必当真?

「我知道。」没想到,他懂她。

於是若雪坐上了他的摩托车,

他抓紧她的双手要她好好抱着。

难道,是要去殉情?

骑没多远,摩托车停在一间小学门口。

这里,为什麽是天堂?若雪实在猜想不透。

「走,我带你进去。」他牵起她的手,紧握着不放,

「门口有警卫。」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嘘。」

警卫伯伯正专心地看着八点档连续剧,

丝毫没发现有两个陌生人鬼鬼祟祟地从小门钻了进去。

走进学校川堂,白余仁东张西望地,

再带着若雪往右方的教室走去。

「看见了吗?那里,就是天堂。」

若雪顺着他比的方向望去,

远处红红的急诊招牌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分外明亮。

聪慧如她,终於明白他为什麽带她来这里。

「那是我上班的医院,你一定知道。」他轻拍着她的肩膀,

「每天,都有数不尽的病人来看病。」

「以前读医学院的时候,教授问过我,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在哪里?」

白余仁站在若雪的身後,静静地扶着她的双肩。

「每天,都有人在急诊室里得救或是失去生命,」若雪接着说了下去,

「急诊室变成了人间和天堂的分隔点。」

「所以,那里就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对吗?」

白余仁点了点头,他就知道女孩一定会懂。

「可是,我想去的是天堂。」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

白余仁紧紧地抱着她,这女孩是怎麽了?

年纪轻轻就想结束生命吗?

他的话说得还真感人,至少在若雪听来像是安慰。

在悲伤的时候,有人还愿意给你一点安慰,

就不要再多花力气去争辩是真是假了。

「你到底怎麽了?发生什麽事?让我帮你好吗?。」

白余仁将她转过身来拥入怀里,一切都那麽自然而然地,

若雪静静地靠在他温暖的胸膛。

「看我人多好,就算来路不明的我也愿意冒险。」

呵,都这时候还在耍嘴皮子?

若雪只好故做生气的模样,质问着他,

「说我来路不明?你才是来路不明的男人吧!」

白余仁双手搂着她的腰,

「拜托,至少我有告诉某人我的名字跟电话吧?」

「哪像某人…」呵,又在故意亏她了。

「拜托,你才问过一次,後来是你自己不要问的。如果你问,我当然会说啊!」

这女孩真的很好胜,但对他而言,却更加特别。

「好,那公平起见,大家都要老实回答。」

呵,好吧好吧,人家都搬来楼梯了,再坚持下去也没意义。

「那男士优先。」呵,总是要维持一下女生的尊严吧!

「我只听过女士优先耶!好好好,那你想知道我什麽?」

「你自己说啊!」呵,又不是在相亲。

「嗯,我今年27岁,没有秃头,也没有啤酒肚…」

「哈,知道啦!还有呢?」若雪被他逗得笑了出来。

「我27耶!你不觉得我很老?我大你大概九岁吧?」

九岁?还好呀,易正风还大她十三岁呢。

「那你是医生吗?应该不是吧?」

「在医院上班又不一定是医生。我念医管的,医务管理。听过吗?」

若雪点点头,虽然她念的是社会组,

不过果果是自然组的,她多少都知道一些。

「大学毕业後,我去美国读了两年书,拿到硕士後就回台湾工作。然後,待了几间医院,然後,在这里遇见一个陌生女孩。」

他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一个到现在还不肯让我知道名字的小妖精。」

没想到白余仁曾出国念书过,那是若雪想都不敢想的事。

忽然觉得眼前的他,根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小妖精,现在可以换你说了吗?」

「我?呵,我姓夏,夏天的夏,夏若雪。」

「夏若雪?是你爸帮你取的吗?又是夏天又是下雪…好特别的名字。」

「不是,是妈妈,还有育幼院的修女帮我取的。」

白余仁吓了一跳,育幼院?她是孤儿?

若雪对他的反应一点都不讶异,

无论是奕嘉、还是瑞塔跟果果…包括易正风,

当初在知道她身世时都吓了一大跳。

「其实我很少跟别人说得这麽清楚,」

若雪看着白余仁,反正他们的生活没有交集,告诉他实话不会有任何影响。

「每次到新环境要自我介绍时,我都说得很简单。」

「我的母亲很早就过世,家里只有我跟爸爸两个人,结束。」

白余仁被搞混了,育幼院?母亲过世?

「其实事实是,我的原生家庭很穷困。妈妈在生下我後没办法抚养我,所以把我送到育幼院,拜托修女收养。」

「可是我对妈妈很有印象,因为小时候她常来看我。」

「妈妈总说有一天会接我回家。」

「结果有一天,修女告诉我,妈妈上天堂了。」

「後来我就被养父爸爸收养。养父爸爸的家人都在大陆,他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喔!对我很好,所以我过得还不错。我们是相依为命的父女。」

看见白余仁凝重的表情,

若雪竟不自觉地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

「不要觉得我可怜,不需要同情我,」

「我比那些被卖去当妓女或是流落街头的流浪汉好太多了,不是吗?」

小小年纪的她就要承受那麽多无奈,

难怪思绪比同年的孩子还要成熟。

「那你生父呢?」

若雪忍不住叹了口气,可以不要说吗?

这件事连她的知心好友们都不清楚。

「对外的说法是,他也过世了。」若雪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他,也无妨吧?

「但事实是,在我还没出生前,他就跟我妈分开了。後来娶别人,有自己的家庭。」

「前几年,我高一的时候,养父爸爸带我去参加他的葬礼。」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他却是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白余仁听到这里更加心疼,怎麽会这样呢?

但他更不忍看她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说着自己的故事。

「至少你还有疼你的养父爸爸。」他只能这麽安慰着她。

「嗯。」她点了点头,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她可以把心里的困扰告诉他吗?

「白…白余仁,」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喊他的名字。

「夏若雪,有什麽事吗?呵,我终於可以叫你的名字了。」

看他笑得开心,她却不知该怎麽说了。

「还有什麽事没告诉我的?说吧,我洗耳恭听。」

对了!她一定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今晚怎麽会想到要打电话给他?

而且还说什麽要去天堂之类的话。

他真迟钝。

「有事说出来比较好,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

可是说出来,真的会好过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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