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士真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至惜王府,看见宝贝弟弟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慌得六神无主。“士舒,你别吓皇兄,皇兄禁不起吓的。”被褥一掀,里头竟都是血,急红了他的眼。“太医!太医!太医来了吗!快叫太医过来!”
双鬓斑白的老太医被人从家里一路拽来,气来不及顺一口,见患者是惜亲王,不敢稍有怠错,赶紧提着医箱趋前诊治。
“这…这…”老太医忽地大惊,不敢置信的换了另一只手号脉,但脉相显示结果相同,老太医灰白的胡子微微发颤。
“到底是什麽病!你倒是说话啊!再站着不说话!朕剁了你脑袋!”韩士真气急败坏的问。
不…不…不会的,不会是什麽不治之症,他只剩下这一个弟弟!
老太医彷佛刚从极度挣扎中回过神,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的搓着发抖的手,说:“启禀皇上,惜王爷不是病,而是…而是有小产的迹象。”
轰一声,韩士真傻了,打下手的竹清竹安也傻了。
“你、你在胡说什麽!士舒是男子!男子岂会小产!”韩士真勃然大怒,一掌拍飞床头的玉佛像,七彩琉璃青玉顿时破碎满地。
“禀皇上,王爷的脉象确实是喜脉,臣也不知为何!”习医行医五十载,从未见过此等怪事,他…他……
“唔…”床上的人倏地溢出一丝痛苦的低吟,即使在昏迷中,他仍压抑的紧咬下唇,让人看得心疼。
老太医说:“皇上,王爷的情况若不尽快处理,给他安下胎,王爷恐有……有性命之忧。”一屍两命这个词,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皇上的脸色已经够难看了。
“那还等什麽!赶快给他安下!朕警告你,惜王有三长两短,朕灭你九族!”慌了手脚的韩士真脑袋一团混乱,根本无法思考,但有一点他很确定───弟弟绝对不能有事!
“是,臣明白,请皇上至侧厅稍候,让臣替王爷施针。”
韩士真急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外头等候。经过最令人焦躁难安的半个时辰之後,老太医终於出来。
“皇上,惜王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这次差点小产是因为王爷过度劳累及七情郁结所致,日後应请王爷放宽心胸,注意休养,多进些对母…对身体有益之食品,尤其瘦肉、肝脏、腰子、蛋黄等物,可以补充王爷虚贫的血源,多多益善。”老太医尽量秉持医者平常心的口吻说明,但有些地方还是不免拗口。
“士舒…皇弟他…真的…”还在震惊中的韩士真无法说出那二个字。
“是,王爷已、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老太医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再度证实事实。
韩士真怔怔的跌在椅子上,喃喃念道:“男子、男子怎会……这有违天理!”他按着脑袋想破头也不明白。“你确定没有误诊!?”
老太医老泪纵横的伏在地上说道:“臣再不才,再学艺不精,也不敢欺瞒皇上,拿王爷的千金之躯开玩笑啊!没有误诊,王爷确实…有孕了。”
韩士真艰难的闭上眼,说:“…知道了…你退下吧。”
“等等。”韩士真叫住人,厉声警告:“今天的事不许张扬,若传出什麽风声,朕饶不了你!”
“臣遵旨,臣明白。”老太医谨慎的磕头告退。
“庄南,国师何在?”对於男子怀孕这等怪异之事,韩士真唯一想到就是号称无所不知的耀初国师。
“回禀皇上,国师爷二个月前就离开京城了,现在恐怕也没人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庄南小心翼翼的回话,皇上看起来心绪很乱,这也难怪,毕竟发生在惜王爷身上的事太匪夷所思了。
“要不,传国师的大弟子来问问?他跟随国师爷多年,耳濡目染,也算见多识广,或许知道缘由?”
“好,传他,不,还是朕自己去,朕坐不住。”命竹清竹安好生伺候、随时回报,韩士真即刻亲临国师府,召来修炼中的大弟子曾三,不废话的直接问:“你可知什麽样的情况会令男子有孕?”
曾三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皇帝突然驾临还指名找他,令他既紧张又兴奋。“禀皇上,不论是民间流传的生子偏方,或是医簿正式记载的妊娠之术,全是针对女子,男子天性为阳为刚,不可能有孕。”
“绝对不可能?”
“人类男子绝对不可能令人类男子有孕。”曾三强调的修正说词,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你是说…”想起那种可能,韩士真倏地瞪大眼睛。
“其实神州大陆并不乏男子怀孕的纪录,但这些男子怀的都是…妖孽。”曾三命师弟人取来一卷厚厚的竹简,在皇帝面前摊开,古老的竹简刻画着各式各样的妖怪,水妖、火妖、、风妖、雷妖、花妖、河妖…每种妖怪的相貌都十分可怖。
曾三指着其一,说:“皇上请看,这只妖怪叫做『童妖』,牠性喜儿童、残忍反覆,会趁夜潜入百姓家中,窃取未足岁的婴孩将其生吞活剥、支解入腹。”竹简上的图片正是童妖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一名婴儿头部的景象,森残的模样看得庄南都忍不住心底发毛。
“童妖有一最顽劣可恨之处,就是牠吃了婴孩之後,会将婴孩血肉混着自身的妖气藉由奸淫之举导致他人怀妊,而且无一例外的挑选成年貌美的男子,牠以看男子生育、崩溃而死为乐。”吃婴图片之後,是另一张男子张开大腿生产,腹部裂半并出一只血淋淋的青绿小妖,男子活活痛死吓死,童妖却在一旁拍掌大笑的图片。
“这世间真存在这种可恶的妖怪?!”韩士真忿然的抄起竹简,将童妖的描述又看了一遍。
“禀皇上,天子威仪,小民不敢有半句虚假,小民没有亲眼看过童妖,但小民却亲眼看过被童妖奸污後怀孕的男子。”曾三语惊四座,他顿了顿,将情况娓娓道来:“这事是发生在七年前,小民奉师尊之命,前往窖域取一味草药,在途中受一户富贵人家所托,瞧瞧老员外举止怪异的儿子,经小民探看,确定老员外的儿子是因被童妖奸污以致行为失常,医大夫也证实,老员外的儿子那时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
“起来继续说。”韩士真面色越来越凝重。
“谢皇上。”
曾三起身,拍去外袍上的灰尘,正正声色,继续言道:“小民虽尚未修炼成果,但亦以匡正世道为己任,故而大胆为老员外除忧、为社稷除患,趁其未成灾祸,取出了那妖孽。”
“怎麽取?”
“剖腹而取。”曾三拱手大声说道。
“…………回宫!”宽袖一甩,皇帝来时如风,去时亦如风───如飓风。
皇宫内院,竹清竹安以及派来保护韩士舒的暗卫共四五人跪在地上,四周鸦雀无声。
“朕命你们保护惜王,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的!”保护到让妖怪给奸污了!韩士真暴怒的来回走动,手一抬将茶碗直接砸到一名暗卫脑袋上!
“奴才该死!奴才有罪!”
“三个月前王府可有任何异常之处!?王爷可有任何异常之举!?”韩士真气到差点昏眩,庄南连忙扶他坐下,给他倒水。
三个月前……竹安焦虑的拚命回想,说道:“禀皇上,王爷那时并无任何异常之举,他每日都去国师府上,一待就是一整日,偶而上楼馆听戏而已。”他们都随身伺候,暗卫也一路随行。
“在府里的时间呢!”无论如何,弟弟是不能继续待在宫外了,他不放心,他要亲自看着,每分每秒盯着。
“王爷在府里通常都在憩室看书,平日用完晚膳後看一个时辰,若是未出门的日子,可能从早看到晚,但都会按时用膳,然後在酉时前梳洗就寝,并无任何异於过往之处。”竹清答道。主子看书不喜有旁人在场,所以他们都会退出憩室,到用膳时间或主子传唤时才入内。
“你们口口声声都说没什麽异状、没什麽异常,现在异状出现了、异常出现了,谁来告诉朕为什麽!谁来告诉朕!”龙颜震怒,一脚踹翻木椅。
“奴才万死!”
“皇上,惜王爷他…”一名太监匆匆的跑来。
<待续>
嗯...狗狗的世界昨天结束了。
今天开始就是完全的人类世界了(好像也不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