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異人種 — 異人種 第十五章

正文 異人種 — 異人種 第十五章

面对越来越靠近的壮丽胴体,韩士舒有些口乾舌燥,忍不住往後一缩,这一缩却恰好缩进了孟信怀里,孟信不知何时也褪了上衫,较劲丞略白,但同样精壮华美的半身看得韩士舒心脏快从口里蹦出来了。

难道今晚…今晚………

各式各样的胡思乱想一时之间宛如举行武林大会似的在脑海里设擂台打架,又在被缓缓放倒於炕上的时候,化作一片寂静无声,无法思考,无法作出任何反应,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

“冷吗?”

粗厚大掌轻抚过微露的裸肩,而後拉起被褥,密实掩好颤栗着凉的部位,路劲丞不满的说道:“这被不够暖,孟信,你明天再去买一床,棉被太粗了,会磨坏舒儿,买细一点的绸被好。”

巫孟信闻言很不给面子的讪道:“你确定磨坏舒儿的是棉被,而不是你的手?”

严肃男人的眉峰渐渐聚拢,摊开自己的掌心审视,他因长年举锤敲打锻造,十指的骨节和指腹都是老茧,摸起来确实粗刺,凌厉的目光改落到刚刚抚过的肩头,似乎有些红…

“劲丞!”韩士舒赶紧拉住人,不然他一准是去找锉刀磨茧子去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路劲丞原本就冷峻的脸上一旦再蹙眉瞪眼,看起来更显生人勿近。

“不用了,烛火都灭了,外头这麽黑你跑出去做什麽,再说你的手不扎人,一点都不扎人,至少不扎我。”韩士舒急急的表白,一手用力反握住男人的大掌,将他拉回床上,他真的不觉得劲丞的手粗,也不觉得棉被不够暖,反而是这喏大的炕上霎时少掉一人,才觉得虚冷。

舒儿不嫌他的手粗。

严肃男人的黑眸亮亮的,盈满温愉,放弃找锉刀的念头躺回被褥,小心的将人儿拥回怀中,大掌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不愿放开,轻吻一个接一个的落在脸侧。

“舒儿,我的手也不扎人。”巫孟信讨好的五指悄悄交缠上了。韩士舒微微一笑,孟信的手不若劲丞粗刺,惯执猎弓的大掌相当的温暖、定实…

韩士舒突然发现身上的单衣经过先前的一拉一扯松脱了泰半,现在垮垮的挤在腰部以下,孟信的裸胸由後抵着自己的背,而劲丞的宽膛也亲密的贴着自己的。

鼓动的心音在黑暗中听得特别清晰,那是沉稳的令人安心的节奏,不知不觉三人的呼吸渐渐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韩士舒双眼半阖,把脸舒服的蹭在严肃男人的肩窝,钢中带韧有如裹铁丝绒的肌肉比竹枕还好垫,他不懂自己刚才为何要颤抖。

“舒儿,我明天会进城一趟,有想要什麽东西吗?”温柔的环着放松的人儿,巫孟信问道。

“…进城……我可以…一起去…吗……”被二人的体温烘得热呼呼的韩士舒在昏昏欲睡中呢喃说话。

巫孟信心猿意马的轻啄宝贝腰椎上方的雪肤,笑道:“明天不行,乌驹要驮很多东西,况且舒儿的身体也还不宜远途奔波。”最近的汜城从这里去纵马速驰要二三时辰,来回就是五六时辰,对体弱的舒儿是一大负担,也许等明年,或是後年,舒儿的身体养好了,他们弄上一辆舒适、不怕颠簸的马车,可以带舒儿走走停停的四处游历。

被拒绝的韩士舒含糊地嘟嚷一声小气,挪挪位置,继续深入甜美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以往他总觉得有些魑魅魍魉躲在角落,伺伏而出,准备随时将他生吞活剥,他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些魑魅魍魉,但每每察觉它们在背後时,内心就生起一股止不住的恐惧,让他没有勇气回头,没有勇气看清让他害怕的是哪些妖魔鬼怪。

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同劲丞和孟信说,他隐隐约约知道这件事也许与他们要自己遗忘的过去有关,孟信说如果自己记得,他也会想方设法抹消的过去。以二人疼惜自己的程度,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既然他们不要他记得,他就不去忆起,只要劲丞和孟信在他身边,只要每日醒来都能看到他们,他就不害怕。

睡得沉的韩士舒念念有词,忽然无意识的啃咬着男人的上臂,似是把它当成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嘴巴还不时上下细咀,末了,好似真嚐到了湿润绵密口感,嘴边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豆沙…好…吃…豆沙……包…”

本当入眠的路劲丞睁开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笑颜,听他模糊细声的喊要吃包子,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低头亲亲韩士舒的额头,认真允诺:“好,改天弄给你吃。”

舒儿想要什麽,他都会给。

翌晨韩士舒醒来时,巫孟信已经不见了,但劲丞还陪着他睡,自己整个人霸据在劲丞胸口,大腿夹着劲丞的腰,姿势好像有些不雅…

红着脸,小心翼翼的从对方身上滚下来,棉被因他的动作带开,过大的披在肩上,韩士舒有点不敢看直视劲丞的身体,昨晚烛火都熄了,偷看也不会被发现,现在阳光从窗纸外将炕上照得明亮无遗,再看劲丞就知道自己在偷看他了。

“不睡了?”路劲丞搔搔後腰,缓缓坐起身,即使是刚起床,他的表情也没有一般人的慵懒柔和,反而剑眉稍错,看起来有起床气。

韩士舒知道他没有起床气,劲丞的脸就是这样,想起第一次与他同塌而眠的早晨,自己还在心里嘀咕这人怎麽一大早就在生气的事,不禁有些好笑。

路劲丞下床穿鞋穿衣,他的衣服是很简单的胡服薄衫,没有繁复的装饰,套上两袖之後,短摆用腰带绑好就可以了,平日打铁锻造的时候,只要将双臂从宽大的领口伸出,上衣就会倒挂在腰下,裸着上身,既凉快衣服又不沾热汗。孟信穿得与他差不多,两人都不系发,及腰的长发就随意的披在身侧,活像未开化的蛮夷,韩士舒曾经提议要帮两人结髻,两人都推说不方便而拒绝。

他觉得不方便倒在其次,两人确实不适合梳文人书生的髻式,那一点也不符合他们粗犷精悍的气质…

“舒儿?舒儿?”喊了几声没反应,路劲丞乾脆扯开棉被,舒儿是怎麽了,把自己裹在里面是想赖床?

“啊?”

“你先去洗脸,我去端饭。”严肃的帮他拉起松垮的单衣,再从柜里取出里衣、中衣、外袍,总共三件,舒儿至少要穿三件,风大天冷时还要再加一件狐毛氅袍。

“喔。”

知道饭完了之後是什麽,韩士舒苦下脸,乖乖的套上三件衣服,稍做梳洗後,出了卧室,桌上已摆好孟信做的三菜一汤和一锅稀饭,一旁的小炉上果然温着杀手级的药。

“孟信进城是要办什麽事?”接过递来的碗筷,韩士舒强迫自己先把注意力从药上移转开来,尤其千万不要去想它的味道,不然早饭就吃不下了。

“买必要的东西。”主要是书,顺便购些米麦,还有帮舒儿添些衣鞋裤簪。

舒儿没来之前,他们不太需要去城里添购物品,他和孟信只吃肉,衣服粗糙耐磨一件可以穿好几年,所有用度都很原始,在深山就可以自给自足。

“说到买,我看你们也没卖什麽营生,用什麽买?家里有银子吗?”孟信是猎户,但他从他醒来的第三天就没再射猎了,劲丞是铁匠,可他火房里的铁火还是昨天才完整旺起来的,之前根本在怠工。

银子?路劲丞想了一下,点头答道:“有。”他放下碗筷,从一旁的柜里捞出一个不起眼小麻布袋,往桌上一倒,全是宝石、金叶子、玛瑙、珍珠、璧玉之类的玩意,就是没有普通的纹银。

“这、这麽多?”韩士舒有些瞠目,他只是随口问问,眼前就生出一座小金山。

倏地,一个混在里面的物品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白玉锁佩,上头刻着四个苍劲的小字:『长命富贵』。

一种深刻的熟悉感令韩士舒不由自主的伸手探向它,在触及锁佩的同时,头部霎时传来针尖般的刺痛,咬着下唇抵抗了几秒,刺痛却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某个人影欲穿破黑幕来到他的面前,韩士舒低鸣一声,再也受不住的视线一黑,身子颓然倒下。

“舒儿!!舒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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