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雨都 — 你看不到的天空(上)

正文 雨都 — 你看不到的天空(上)

闹钟响了起来,你先是从被窝里伸出了手按掉闹钟,接着又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顺便打了个大大地呵欠,一连串的动作後你终於起床。

就像想起什麽一样,你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二月十八日,那是她离开的那一天,对你而言,那是多麽令人心碎的一天。

你从床头柜上拿下了手机,打开,上头的日期却是三月二十五日。原本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打结的脑子,这一刻突然惊醒。

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这麽久了吗?你在心底问着自己。

无疑的,答案是肯定。

你好像就这样在情绪的洪流中漂浮了很久,然而心思依然在她的身上漂流,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你还惦记着那个你最爱的女孩,沛沛。

自从那一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放开了那只总是与你紧握的左手开始,你的灵魂,就不再存在於你的身上了,被她一并蛮横的带去。你尝试着和她联络,换来的却是无数令人心痛的消息,她不仅仅是换了门号,还E-mail换了,你试尽一切你能作到的事情,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确断了音讯,就这样在你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声无息。

你的叹息厚重而郁闷,似乎唯有这样才能使自己清醒,认清那堆你根本不想认清的事实。

走进厕所,然後你开始洗脸和刷牙,接着,你拿起梳子梳了梳有些零乱的发丝。

随後,你换上了牛仔裤和T恤,那是你一贯的穿着。

你走到了镜子前,照了照,并且将衣服上的皱摺抚平。你想,这大概是将近一个月多以来你最清醒的一天了吧。但望着镜中的倒影,你忽然感到一阵伤感,不论是T恤或是裤子都是她亲自陪着你选购的,当时的甜蜜现下却是最狂妄的讽刺。

你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笑自己因为爱她而失去了理智,连你一贯的清醒都愿意丢弃。

走近书桌,你拿起已经很久没使用的的车钥匙,轻轻的朝它呼了口气,吹去了灰尘,然後又是一阵回忆。

就连这部车,也是为了她才下订决心买的呢。

她喜欢兜风,但她却讨厌极了因为天气糟糕而不能出门,所以你为了她买了这部车,让她可以不管刮风下雨都可以出门,去看她最喜欢的风景。

发现了你为她贷款买了部车後,她还笑你傻,说:「都下雨了还兜什麽风?」

她虽然嘴上这麽说,但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她真正的心情,你的沛沛一向爱笑,而不论她的喜怒哀乐都能鲜明的点缀你晦暗的生活。

车钥匙上头挂了一个十字架吊饰,在十字架的中心还镶了一颗水钻,尽管放了很久,却还是不能抹灭它散出的光芒。这是在你买完车的隔天,从漾着笑的她手上拿到的。

递给你吊饰的同时,她眨了眨眼睛模样俏皮的告诉你:「这个十字架就像我,会永远守在小逸的身边喔!」

你想她不会知道,当你听到她这麽说的当天,你在房间偷偷哭了多久。尽管礼物的价值低於车价很多很多,但从她的眼睛你看到她对於只能送这样的小物品的遗憾,你能清楚的明白自己是被她所重视的。

对她,你从来不敢奢求回报,因为,你怕贪求太多,她会终会厌烦般的离开你;她是你的太阳,是你世界里唯一的光芒。这样的她,却给予了你回报,你真的很感动,那份感受直到现在她离去你都能清处的想起。

鲜少掉泪的你为她落了泪,然而这只是你为她做的其中一项改变,还有更多的习惯你都为了她耐心的调整。即便体贴如你,最後她还是离开了你。

而现在,你甚至不敢想这个誓言还在吗?它的有效期限,是不是也在她离开的时候,也一并带走了呢?这个答案只有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才会揭晓了吧。

但是,她还会回来吗?

关於这点,你不是太有把握,心底却还是期盼着这渺小的愿望可以实现。你不愿就此一别而至死不见,毕竟你真的无可救药的迷恋着、依赖着她。

你把思绪从伤感中抽出,像想到了什麽一样俐落的将钥匙放入口袋,快步走了出去。有一个地方,是你非去不可的--那个充满着你们回忆的地方。

你快速的回想起爱车的位置,从口袋拿出钥匙,插入,开了门,你留恋的看了一眼副驾驶座才上了车。

那里,是她的专属座位,除了她,你没让任何人坐过那个位置,只要看着,就觉得她还在这里。

你记得每次她要上车的时候,你都会笑着替她打开车门,对她做出「请」的动作,然後说:「小姐,请上车。」

当你第一次这麽做的时候,她无奈的失笑,然後开心的上了车。

挂着那个笑容的她,是你看过最美也是你最喜欢的她。

但现在,那里却空空如也,少了那个无时无刻漾着笑,在你生命发散光忙的女孩,只有车内的空气留有她身上的薰衣草香陪伴孤身寡人的你。

现实总是太残酷,从不管谁的心里是不是淌着血,也要逼人看清。

发动了引擎,你仍然有些失神,直到开出了车库,这才好些。

毕竟在停车场恍神还没有什麽,但是,如果在马路失神,可是会被按喇叭的。你这麽想着,稍稍整理了思绪。

大概是因为和讨厌嘈杂的她相处久了,连带着你也开始讨厌吵杂的声音,尤其是马路上的喇叭声,最令你感到不悦。

所以,你尽量减少被按喇叭的机会,你很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可笑的你为了缅怀她遗留下的点滴而不愿更动的习惯。

半个小时的车程,比起你为她花费的时间,显得一点也不漫长,你将车随意停在路旁便下了车。

风带着海的味道呼啸而过,吹乱了你的头发,更添了分寒冷,但和你的心寒相比,这显然也算不上什麽;你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穿上了从车上拿下来的外套,

这里是一个普通港口。但她是这麽称呼它的——恋人港。

她时常说,这里有清澈的海水、湛蓝的天空,最适合恋人们来了,有这麽梦幻般的背景,互许终身会更加的浪漫。

久而久之你也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和她一起改口,现在要你想起港口原本的名称你反而会觉得困扰。

本来,这里应该是你们两个人一起来的港口,而今却只剩下你一个人还尽力虚拟着过往的温存。

旁边一对对情侣的嬉闹声,此刻听来只是加剧你的哀痛,讽刺着没有她的你,失去了恋人的你。

你试着用如她一般的目光去看海,你最熟悉的她的目光。那样淡淡的、却能够将所有的事物看进眼底的包容眼神,那样盈满笑意而清明透净的目光。

你埋怨起了她。「真的好讨厌呐,沛沛。」你低语。

无声无息的离开就算了,但她就连回忆都给的这麽美,叫你何以学会淡忘?你想学着恨她,但你更恨自己这麽傻的爱上了一个不告而别的女孩,还自以为是的把一切都拱手奉上。

虽然你想这麽做,但你很明白自己绝对没办法狠下心来讨厌她,毕竟除了她,再也没有人愿意为你的世界点上灯。

令人又爱又恨啊,沛沛。你这麽想着,嘴角勾起了难以察觉的弧度,那是满溢自嘲的笑意。

对她,你还能怎麽说,能怎麽做呢?

做什麽也都不够,连回忆她都不能。

过往的记忆里,你从未有任何一刻感到像此时一样的无力感以及挫败。整个身体濒临散架,只凭依对她的思念勉强支撑着这副空壳、这躯体。

你插在口袋中的是再也无人握住的手,此刻显得冰冷无比,几乎接近冻人的体温只冷了自己。

遇见她之前,你的表情并不如现在生动,甚至可以过份的浅淡,你和世界永远筑着一道墙,你只是冷眼旁观的过客,并未因谁而停留。

那才是真正的你吧?你忍不住自问。

你本来就不是那麽阳光的人啊,到底是什麽时候,你变了?

你很无解,继续想了下去。

你突然发现,应该是从认识她的时候开始的吧,从认识如阳光般开朗灿烂的她开始,你就不知不觉的被她改变了。

她总是挂着笑容,就像太阳一样,让你的心里暖洋洋的;她替你拆去世界的高墙,引领你看见前所味有的领域。於是,你固有的独来独往也不自觉的被她所瓦解。

而现在,你就像是失去了太阳的极地气候,冰块再也不会融化,甚至会更快速的冻结。

恋人港,如果是没有恋人的人来会怎样嘛?她并没有告诉你,而那时的你也没有兴趣知道。

那时的你很幼稚的以为你们会爱到天荒地老,永不分开,然而现在你才领悟所谓的天荒地老不过是谎言,永不分开也只是假象,当初你应该要选择相信一切是有尽头的,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得那麽深,那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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