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醉了?
辛苦从一只被电得兽性大发的熊里头救出才喝一口就醉的女人,赛伦席欧嫌恶地将脚上沾血的军靴脱下来,顺便狠狠地丢在被打昏在地,还留了一摊血的熊身上。
他实在没看过喝一口酒精浓度不到七的酒就醉的人。
赤着脚走到彷佛有意识却好似又没意识的贝蒂德面前,粉玫瑰色的瞳孔仔细注视她红润的中性面孔。
之前看过她一次,虽然外貌比自己差了点,但是身上那无形的魅力却是他都望尘莫及的,然而越看越多次,便惊觉这人的气质某部份很像鸭片那种令人沉沦;某部份又像让人脱离痛苦的良药那种令人清爽。
那种矛盾的气质、魅力,让人无不想要亲近,甚至疯狂,虽然很离谱但也确是事实。
那双总是浅淡的苍绿瞳孔此时深沉得似祖母绿,偶尔闪烁过一丝迷蒙的光采;金发顺着弧度垂下,阴影轻掩住泛红的面容,一绺发丝更在她的唇瓣上停留,无形的青涩诱惑在此蔓延。
而从她身上本来就很有吸引力的魅力更是添增了股媚态少了股潇洒的劲味,但却使她更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占有她的全部……
粉色瞳孔顿时蒙胧,有瞬间他的意识宛若被一只手抽去,脑海一片空白,使他惊觉不对,待回过神後,却发现自己与她的距离已经拉近太多了,多到他可以听见她的吐息、闻到她的发香……
感觉身边的气氛顿时变得暧昧不清,一向冷清自持的赛伦席欧在此时却慌忙的退开,白皙得令人忌妒的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粉,跟自己粉玫瑰的瞳孔色泽相去不远。
他绝对不承认他是在害羞。
不自在地瞥开眼,视线不小心对上了惨烈到离死不远的熊之後,他哼了声,面上的燥热也逐渐褪去,肤色恢复以往的白。
难怪那只堪称只爱男人的熊会直接扑上去,一副活脱脱色鬼的模样,但却让他看得就是不爽──不爽他那个坦荡荡地注视着她的眼神。
想起还是会不爽的赛伦席欧毫无怜悯心地抬起纤足,心狠手辣地往熊的下方暴力踹去,立即听到闷痛声,便满意地移挪开足,隐抑着浮躁的心境,他背起了看似清醒但绝对醉倒的贝蒂德。
「啧、麻烦死了!」赤脚暴力地踹开门,某位云守不顾脚上的疼痛,不爽地将门口的垃圾桶往里头踢,光裸的足踏在有些刺痛的巷弄里,没多久就走出了巷口。
警觉地扫了视线全都往背上的她投来,本来在逛街的夜猫族像是闻到腥味的鲨鱼,嗜血疯狂的眼全都透露出他们的意图以及疯狂。
明明就不认识,却败下因为喝酒而展现出无敌魅力的女人裤管下。
感觉又有场很辛苦的仗要打。
眯起粉玫瑰眸,时间彷佛在空气中凝结,动得十分缓慢,就在他踏出脚步後,其他觊觎已久的人们随即扑了上来,他除了连忙躲着从前方袭来的人,也要分心顾及身後人儿的安危,而这却使他的行动力大大受阻。
「给我!给我!他(?)是我的!!」
「我要他(?)!你这女人(?)不要太超过了!」
「走开娘炮(?)!碍事死了!」
「哦啊啊啊啊(?)──」
感觉身上有很多只手和尖锐程度不同的指甲划过,耳边也听见布料被撕破以及吵杂的争斗声,让赛伦席欧的青筋又爆了出来──这种被骚扰以及被误会的感觉真的让他很想杀人。
「妈的!吵死了!」挥开往身上以及贝蒂德身上的手,赛伦席欧也不管对方只是个平凡人,就直接往对方脸上踢过去。
既然嫌他碍眼,那麽也不要怪他不择手段了!
左手将眼前缠他许久的少年痛殴到昏倒,再一脚踩在被自己绊倒的女人头上,他将贝蒂德以扛换背,然後跃上了停在一旁的车顶上,再转而跃上两层楼高的屋檐,就这麽冷眼看着底下鼓噪的人群,嚣张地用走地离开。
但被围剿的短短时间内,却让他的衣服被撕破的撕破、被抓伤的被抓伤、发圈被扯的被扯,总之只能用惨不忍睹、万分狼狈能形容。
照这种情况要怎麽进行S级任务?况且任务期限仅有三天,如今现在是凌晨一点多,是第二天的时间,要是在睡个觉,第二天恐怕就这麽过了……
瞄了肩上似乎根本没有感觉方才到底发生甚麽事的女人,而贝蒂德现在却会感受到他的视线,还回以一笑,且一点都没有清淡的感觉,是那种又媚又清的矛盾感觉。
被瞧到有些不自在的赛伦席欧立即啐了声收回目光。他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反应竟然像个初嚐恋爱滋味的少年一样……
初嚐恋爱?他初嚐的屁啊!他早就过那层的岁数了!
虽然心里这麽咬牙切齿的想,但他的视线还是不自主往肩上飘,然每每对上喝了酒就沉默不语只会笑的女人那双祖母绿後,他都会先掉开目光,半隐在栗发後的绝美丽容上还会染上粉色,心跳在那刻会慢了关键性的半拍。
若此时,彭哥列里那几个害人不浅的守护者若看到最强守护者这副模样,毕竟又是一阵阴险得逞和幸灾乐祸的笑声,然後便宛若黄河滔滔不绝地调侃某人到发怒追杀他们为止。
而这样,为了不再让自己陷入被围剿的情况,彭哥列云守决定要用走的走到饭店;而一直酒醉的晴守只是微笑不语,看来脑袋肯定是放空状态。
到了大约是清晨五点,才到达下榻的饭店,而且还是利用阳台跳上去的,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因为他不想在柜台引起更大的骚动。
而疲惫的云守扛着晴守一进入房间後,也不管是他们两个谁的房间了,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就在云守因疲惫过头而睡了一整天刚好补一整年的眠,以及晴守在酒渐渐退去後也跟着睡入梦境中,第二天的任务时期也悄悄在两人之间的隙缝流逝而去。
第二天任务时期,就在两人睡得东倒西歪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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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赛伦席欧先生。」
「……」
凌乱的大床上东西方分别坐了一个人。
东边那位脸色颇不佳的美人,身上的衣衫破得有些不蔽体,而若隐若现敞露的胸膛看起来就光滑得宛若绸缎,但上头的粉色抓痕不但没有损坏美,反而透露出隐晦的暧昧,且看像小腹还可以见到那隐约的力量线条,看起来如此秀色可餐、美味可口。
西边那位含笑的美人,身上的衣裳虽然没有破,但却有些狼狈的皱痕,感觉好似被人想要扯破却没有扯破的模糊界线,璀璨如阳的金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像是经过一番激烈的运动似的,只不过唇上的浅淡笑花实在看不出她的狼狈,反而有种春风得意的模样。
沉默许久,赛伦席欧才徐徐地问:「你不惊讶?」粉玫瑰瞳孔狐疑地在贝蒂德那视红尘於无物的淡然笑靥,他没来由的感到不快,口气虽然跟以往一样清冷,却可以察觉出一丝的火药味。
也不知道贝蒂德是否有感觉到,只见她无所谓地一笑:「不会。因为以前这种情况我也常有,所以习惯了,也麻木了。」
比起眼前要露不露的痒目情景,而且苏醒还君子地坐在对面,以前多的是裸男或裸女,更在她醒来时,扑上来狼吻一番,顺便乱摸一把的都有。
贝蒂德思及此,便又扬起了笑靥。
以前常有?到底是哪几个不要命的狗男、丑女干的?
拧起秀眉,赛伦席欧沉默了下也没提昨晚她喝醉酒的事情,只是在心底暗决定要把那群男女给毙了,便闷着气起身,丢下一句话让贝蒂德愣了下。
「任务不用理它了,首领早死了。继续睡吧。」今晨熊打电话过来,说明那家族里的首领不过是冒牌的,正牌的早死很久了,根本无须绑回去,况且在她还没清醒前,首领也传了讯息给他不需再执行此任务了。
好似这任务只是个表面,另有隐情。
不待对方回应,赛伦席欧就直接拉开门回去他的客房,独留下还不清楚全部事实的贝蒂德。
末了,她眨了下苍绿眸,她似乎从空中闻到他残留的气息,那飘然的清淡中带着些许浓郁的麝香味,她有些恍惚地盯着他方才坐在尚有残温的床沿。
恍惚是吗?她多久没有恍惚了?自从习惯那些源源不绝的骚扰後,她几乎没有恍惚的案例,但在遇上美人後,她以为看过一次的她也看惯了他的绝色,没想到接二连三地,她开始接触恍惚了──在见到他之後。
很奇怪。
褪下身上的衣物,她赤裸地走进浴室,伸手转开水龙头,莲蓬头那多个细洞便溢出了透明剔透的水,洒在她疲惫的身躯上。
不绝的水珠顺着她身躯的线条滑落,细细品尝着她每寸肌肤以及抚摸每分令人不住冲动的女性象徵,她眯着眼瞳以防水渗入眼眸中,发愣地凝住眼前的爬满水珠的瓷砖。
或许她该跟阅历丰富的母亲说说,说不定会有答案吧?
在浴室中,水雾轻巧地掩住她的身躯,细腻泡沫清洁着身子,难得有忧愁的贝蒂德是这麽想的。
或许,对她的父母而言,见到女儿有感情上的烦恼,肯定是感动的痛哭流涕吧?毕竟那个总是云淡风轻的女儿终於有属於青春少女的烦恼了。
那个,好像叫做「喜欢」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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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维持暧昧已经两年了。」看戏看到快没耐心的变态百般无聊地盯着晴守离去的背影,对着身旁的腹黑男説着,末了还搔了搔一直没剪短的银白发。
「我以为赛伦席欧会直接绑架贝蒂德到床上呢,没想到拖了两年。」腹黑男惋惜的蹙了眉头,直叹惜某人动作怎麽不直接点。毕竟这两年来,很多家族内的男女或者家族外的人士常常出没在晴守房里的床上。
闲闲没事做的两人相觑了眼,接者开始诡异地笑出声,不知道是想到甚麽,笑得让路过的成员都不自主地抖了下。
「呵呵~泰耶蠍罗,你想得跟我一样吗?」咧起不能再黑的笑容,腹黑男笑呵呵地对着身旁的变态说着。
「哈哈,我想一定一样吧?」挑起眉,变态咧着诡异得恐怖的笑容,浅蓝的眼眸闪烁着明显的恶意。
腹黑男像是想到甚麽事似的,「啊呀,泰耶蠍罗,今天是不是贝蒂德二十岁的生日?」嘿,刚刚好可以藉着这机会陷害他们──不对,是凑合他们。
变态咧出一笑,「是呀,毕竟好多人都有送贝蒂德礼物,我们没有送,是不是太过寒酸刻薄?」嘿嘿,这样就有好戏可看了,保证精彩到他们都再三回味。
两人立即从暗处拿出早已暗藏好的一只酒瓶,然後特别亮出酒精浓度给对方看,仔细一看,两人手上的酒精浓度好像差不了多少,都在七十上下那附近。
嘿嘿……听说某人喝浓度七就醉了……
两人又一阵诡笑,接者便跑进除了出任务的岚守之外其他守护者都在的大厅,准备大大的胡闹──更正,是大肆庆祝。
一见到面上、脖子上几乎都是口红印的贝蒂德,他们一同上前,伸手各摸出了一只玻璃杯,将木栓拔掉,各自倾倒出一条美丽弧度的色泽至玻璃杯,接者咧着笑将害人不浅的礼物奉上来。
「生日快乐,贝蒂德。」笑得极为灿烂无害,天知道里头含有多少恐怖计画存在。
擦拭口红印的贝蒂德回眸淡笑:「谢谢。」眨眼後,有些狐疑地望着玻璃杯里头的液体,似乎不晓得该不该接受,毕竟自己好像没有喝过酒的经验。
反倒是本来就已经不爽某人面上碍眼口红印的赛伦席欧,脸色变得更为阴鸷,而眼尖的两人见着了又是不怕死地扬起灿烂到令人想要揍死他们的笑容。
「呐呐~贝蒂德,为了庆祝你成年了,所以就特别准备了酒。」
「其实我也没喝过(个头),但是,成年的时刻总是特别美好,所以喝一杯吧!」
两人各一句鼓吹某位还在犹豫的女人,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一旁早嗅到不对劲气氛的摩德拉托当场想要逃离现场,不然他一定会遭受到波及的。
首领……你为甚麽要拉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进彭哥列啊?
摩德拉托抱着酒瓶悄然地靠着墙,准备开溜闪人,因为他身旁美人的杀气好浓厚,浓到他差点直接跳窗逃跑,因为太恐怖了……
这件事绝对绝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不过被他们威胁把酒拿出来而已……真的……
「是吗?」贝蒂德抿唇一笑,便从他们手上拿起玻璃杯,潇洒地一口喝尽,且一喝就是两杯,这让准备落跑的雷守目瞪口呆地滑了跤。
「那麽──」两个腹黑变态本来要说甚麽话还调侃一下,但一见到某位美人凶残地往他们这边走来,让他们顿时把话吞下腹。
「哈哈……我忘记我还要执行任务,先走啦!」雾守勾起乾笑,两指打出响声,自己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虽然无法亲自看见,但生命还是最重要的。
眼见共犯跑了,雨守装傻地往後退,快速地拉开大门,「呵呵呵……我记得我有场跟朋友有场约会,不用送了!」说完,便秉持着整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的理念,跑了。
感受到杀气也是最无辜的雷守僵硬地转头,马上开口投降:「不要看我!我甚麽都不知道!」还来不及听美人说话,彷佛後头有个厉鬼在追,他跑得特别快,且消失在美人的眼前,最後还很有良心地将们关起来,并且锁起来。
不快地瞪着被在桌上的酒瓶,美人的青筋直跳,但瞥向贝蒂德的粉玫瑰瞳孔里除了冷怒之外,还有一丝丝的懊恼。
上次浓度七就引发暴动,这次浓度七十又会发生甚麽……
就在他移开目光苦恼之际,樱唇冷不妨覆上温热的柔软,丝丝的激烈酒味以及滴滴的酒珠从对方的口腔中传递过来,赛伦席欧吃惊地瞅着倚在自己身上,清醒昏头不清楚的女人。
「你──」
贝蒂德淡然一笑,苍绿瞳宛若覆上一层雾朦朦胧胧的,「赛伦席欧……」双颊红得似色泽艳红的苹果,令人很想要蹂躏一番。
丽容有些燥热,赛伦席欧试着压下心中的浮躁,压低嗓音对着魅力大开的女人说:「贝蒂德……你醉了。」醉到……醉到一种很危险的地步。
「嗯?应该没有吧?」贝蒂德朦胧地一笑,然後突然想到了一年多前得到的一句话,不过双手还是垂下的没有动作──她不敢抱,也不敢环,嗯,怕不小心力道太到让他受伤。
「呐,赛伦席欧……我发现啊……」
喉间上下滚动,他像是隐忍着甚麽东西似的,闷声回应:「发现甚麽?」
蒙胧的苍绿瞳对上被火燃得特别明亮的粉玫瑰瞳孔,她迷蒙地嫣然一笑,唇慢慢吐出藏了一年多的话。
「我喜欢你喔……很喜欢呢……应该有到爱了吧?」
就在她感觉要睡去时,她的腰蓦地被力道刚好的手臂环着,唇上一疼,血腥味在口腔中荡开,在自己被压倒在沙发上时,有些模糊掉的脑海接收到美人的一句话──
「我是爱你的。」
在对方一下子爆发出来的爱意,贝蒂德的嘴角上扬忍着自己回抱他的举动,任美人的吻落在面上、颈子以及肩头……
隐约中在对方细吻之下,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好像被褪去,她不以为意地悄然吻上轻压在自己身上的美人那绝美的脸庞。
所谓美人啊……
──是自己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