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不起,我想你》 — 貳──背影

正文 《對不起,我想你》 — 貳──背影

似乎狂风就要刮起,但这时候,却是异常宁静。暴风雨前的宁静。

回到大学後,急促的生活步调开始运行。

已经十月了,那一阵阵似凉非凉的风徐徐吹着,就像是从头到尾,一贯如初的谎言,我对这件事已经倦了,但我还是不断回忆起,她的眼神与笑容。

但一切都是假的,到现在也还是假的。

在心中最想隐瞒的秘密,那个我最信任的好朋友,或许是天性使然,终究隐藏不了,因为太爱,才会有这种想绑住他的想法。

实质上,就是占有。

「依嫺,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你先去新诗社吧。」我勉强向她挤出一个微笑。

我随便找个树靠着,垂着头,真的很不舒服。

「是喔,好吧,那我先去了。」她跑开,我与她原本牵着的手顿然放开。

永远放了,但我该如何放呢?

似乎头愈来愈重,一晃,我整个就倒在地上,太阳正持续照着我。

这次,沈方呈没有出现在我身前,是另一个陌生的影子。

又再度躺在床上,我惺忪的张开眼,看见的是宗洧学长,眼睛还有点不习惯亮光,便又闭了起来。

「醒了?你怎麽连你自己感冒都不知道,感冒就请假嘛,干嘛硬撑?」他在我耳边轻说。

「可以,再让我靠着一下吗?」

「撒娇欧。」他还是缓缓的靠近我,将他的肩膀借给我。

我靠着他的肩膀,他的衣服上有一个薰衣草的味道。

不想离开。

倏地,保健室的门被打开,我将头移开,便看见沈方呈与殷晓馨一同进来。

殷晓馨,缠着沈方呈讲话。

「感冒为什麽不要请假?或者我可以陪你来保健室啊。」殷晓馨问我。

我不想回答。

「依嫺?」沈方呈跟我说,他的眼神无神,似乎发生什麽事,却又想隐瞒。

「抱歉,但我想休息了,你们就都先回去上课吧。」

我埋进被子里,不想面对这麽多事,殷晓馨、沈方呈,还有,宗洧学长。

猛地,有一只手伸进我的被窝里,放了一张纸,几分钟之後,我听见他们离去。因此从被窝探出头来,将刚才那张纸打开。

我不想太早将这件事跟殷晓馨说,因为我现在还是没安全感,深怕告诉她,全世界就会离我而去。

我好像渐渐不认识殷晓馨了。

真的很累,不知道为什麽就莫名的感觉累,似乎是对某人厌倦,抑或者,我根本就是不想面对。这时看见任何事物,都会陷入深深的追忆里。

因为想太多,所以似乎对周围的事都有一层警觉心。

谁能拯救我。我能看见谁?

这个问题在我的脑中萦绕,终究还是想不出答案,那个答案,隐隐约约在我心里头,本来要满溢而出,但最後却又被隐藏起来,就像是本能般的要防守。

现在的狂风,已经渐渐增强,我看见的,是他风中的背影。

他努力守着自己的身躯,在风中曲折蜿蜒的行走着。

因为他的蹒跚,我感觉心中有一点痛。

「我的皮肤竟然被晒伤,明明就很凉啊!」殷晓馨牵着我说。

「因为秋老虎发威啊。」

「啥是秋老虎?」殷晓馨突然冲进学生餐厅里,点了一份A餐,找了一个两人座的座位,坐下并示意我过去。

我缓缓走了过去,也点了一份B餐,就也坐在她指定的那个位置上面。

「秋老虎就是,秋天的风很凉,但太阳还是很大的,会把人晒伤。」

「你好博学多闻喔。」她将一根薯条塞进嘴里。

「还好。」

我知道我这样好像讲得太快了,太直了。

「依嫺,你怎麽了?又不舒服了喔。」

「没有啦,快吃快吃,等一下是徐主任的课呢!等一下他发飙。」

我们草草的解决完午餐,跑到教室里。教室里头没有多少人,这堂是必修,但看起来好像选修,零星。

那张纸我将它放在铅笔盒里,打开铅笔盒时不小心纸掉到地上,我慌乱的想把它捡起来,但我捡不到,我本来想叫晓馨帮我捡,但是她似乎没有在理会我。

不久後我终於捡到了,快速的把它放进口袋里,放进去时,正在隐约思绵那张纸的内容。

「爱情耻笑了锁匠。」

「徐主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撑过上课後,我马上奔往办公室。

「什麽事?」

「这句话是什麽意思──爱情耻笑了锁匠。」

「嗯...我觉得应该是说爱情在浓烈的时候,任何东西皆无法将它终止吧。」

是吗?无法终止?

「谢谢你喔,主任。」

「也是,你为什麽会有这句话呢?」

总不能是说有人偷偷塞给我但我不确定是谁吧。

「是我在网路上看见的。」

「我这个解释不一定是对的,通常一句话是有很多意思的。」

爱情之所以能够耻笑锁匠,是因为它所能锁住的有一个人的全部,他的心,但是锁匠并不能吧。

爱情来来去去,每次总有被锁住的那个人,被锁住的不是最痛的,痛的是那个要亲自解开锁的那个人,在他们将锁套上你的同时,也是认定了你。

想要,永远跟着你。

那件事被我发现後,已经过了一个礼拜。

我还是跟殷晓馨保持友好的关系,这几天,我也很少看见沈方呈。

今日艳阳高照,气温上看二三十度,因此我飞快的跑进了小说社的教室。

「依嫺,我已经把我的小说修改完了,这是我的稿子。」

他将厚厚一整叠从後面的柜子拿出来,与他道谢後,从他那里抽了几张,便回到座位继续构思小说,不久,社长与副社长相继进入,他们非常安静,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到。

突然,一个声音从楼下喧哗的大声散播开来,三楼也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音似乎是殷晓馨怒吼,但我根本没听过她如此生气,我好奇的探出了头。

果然是殷晓馨,与,沈方呈。

殷晓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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