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1.acquaintance
初春的海水很凉！
看似柔软，却旋转着化作充满力度和韧性的绳索，缚住四肢要将人拖入窒息的水底。
Byakuya奋力一蹬，终於在空气耗尽之前破开了水面。
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肺部都撕扯着隐隐作痛起来。
他赶紧四顾张望了一下，忠诚的部下们半数已经抓住了碎木板和断桅杆漂浮在了海面上，正奋力向海岸线的方向游去，至於其他的水手，Byakuya漠然想到，那可是叔父安排的船只上的人手，正是其中潜伏的奸细偷偷将船凿沉的，他还没心软到自顾不暇的时候去同情那些人。
但是……还少了几个……
Byakuya深吸口气，这些忠诚的部下都是父亲去世前留下来保护他的，这些年来无论自己境遇如何，他们始终不离不弃，守护在自己身边，自己得以多次死里逃生，他们却差不多折损了一半，无论如何，不想多损失一个！
经过了一番搜寻，他将一个溺了水的部下捞出来，正张望着寻找下一个的时候，突然一抹艳丽的橘跃入了的眼帘。
在模糊了天和地而越发浓郁的暮霭之下，那抹橘简直就像是夏日跳动着的阳光一般耀眼。
是一个橘色长发的少年！
他正在做跟自己一样的事情——将一个部下从水中捞出然後推到了碎木板上之後，少年立即张望了一番後就潜入了水下。
再一个！又继续潜下去了！
Byakuya不知道这孩子是哪里来的，他记得船上似乎并没有这麽一个发色惹眼的水手，但是……他在救自己的部下！明白这一点就够了！
少年在水中的速度非常快，姿态更是灵活自如得就像一条鱼，将人救上之後他就游开了，在水中来回游动着像是焦急地在寻找着什麽。
又一个！人已经齐了！
Byakuya向他游了过去。
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长大，对於陌生的善意他一向是抱持警惕的态度，但面对如此努力帮助他的一个孩子，Byakuya难免会为之感动。
不好！
那孩子力竭了！
看到那抹橘色向海水中沉下去，Byakuya赶紧打了个手势示意要部下们游到到海边会合，然後就向那孩子的方向扑去。
恰恰在那孩子被海水吞没前一秒，Byakuya探出手臂挽住了他的腰。
好滑！
穿得相当单薄的少年在水中的皮肤滑溜得也像是鱼，Byakuya不得不加大了挽住他的力道，於是那滑腻而柔软的皮肤还有极其纤细的腰线就全然地贴在了Byakuya的身上。
这该是个男孩子，但莫名的……Byakuya在手中和身上的触感的作用下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看向怀中的人，只好努力向前游，同时叮嘱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听到。
幸亏一路总是疑心叔父又会出什麽诡计而防范甚严，奸细大概直到不久之前才找到机会，因此沉船的地方离海岸其实并不远。
饶是如此，Byakuya带着少年游了一会儿也累得手脚酸痛了。
“你没事吧？”
怀中的少年一直不出声，Byakuya心中担忧，不会是呛水了吧？得赶紧到岸上把水吐出来才行！
谁知道一低头，就看见一对剔透晶莹的清橘色眼瞳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心猛地跳了一下，“你……”
Byakuya生平当然不会没见识过绝顶美人，但是再美的人都没有这麽一双眼——水色淋漓却又清艳夺目，那是一种清凌凌的夺目的美丽，满满都是一见之下就会被夺走呼吸的纯净和天地都因此而骤然亮起来的明媚。
精灵——这是Byakuya第一时间想到的词汇。
少年见他要开口，突然在怀里惊慌地挣扎了起来，Byakuya一个不防差点被他挣扎了开去，不由得加大了力道并喝道，“别闹！！”
一个不稳，两人一齐没入了水中。
然後臂弯中一滑，少年灵活地从怀中蹿了出去。
是错觉吗？感觉……有凉而滑的鳞片擦过手背。
蓝莹莹的水底Byakuya努力睁大了眼睛，神啊！那……那是……
长长的，金橘色的鱼尾闪烁着点点绚丽的金光，衔接过纤瘦的腰身而在转折间弯出张力十足的优美弧度，细细收拢的末端，尾鳍宛如金色的纱薄薄展开，比任何宫廷舞会中的裙摆更加优雅，色泽同样绚烂的发丝在水下丝丝缕缕曼妙飘拂遮住了少年的容颜，只能瞥到那双夺目的眼和尖尖的白皙下颌，少年在游开前回眸的姿态一瞬间映在眼中是惊人且奇异无伦的美丽。
那是……人鱼！那个少年是人鱼！
当Byakuya奋力破水而出的时候，人鱼少年已经不知去向了。
奇妙的视觉却还印在瞳孔上，Byakuya无法忘记刚才所见到的神奇的一幕。
自失地摇摇头，Byakuya已经明白刚才那好心的人鱼少年是在帮忙救人，结果一时脱力而已，结果自己居然把人鱼当成是溺水的人去救……
月光下的大海辽阔，深沉，神秘。
绚烂发色和眸色的少年。
真是奇妙啊……
像是遭遇了一个绮丽的梦，而一瞬间，从童话跌回到了现实。
发了好一会儿楞，才收拾心情往岸上游去。
Ichigo游开了一段距离不由懊恼起来。
明明是很想认识那个人，跟他做朋友的，结果却……突然害怕起来，这下可好，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人鱼了……
父亲的警告言犹在耳，Ichigo也不是硬要跟长辈的叮嘱反着来的性格，他想来想去，最後还是不甘心就这麽放弃，再说万一那个人没到岸边就游不动了可怎麽办？这麽担心着，Ichigo远远缀在那个男人的後面跟了上去。
那个人……是好人，他以为我溺水了，明明自己还没脱离危险却跑来救我……
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所以至少要看到他安全上岸才行！
Ichigo在礁石群中灵活地游动，既遮掩住自己的身形又不至於跟丢，一直看着男人上了岸跟他的部下会合，这才放心地吁了口气。
唉……结果还是没能认识到他……我真是没用！
Byakuya早就知道人鱼少年偷偷跟在後面了。
防备却又忍不住好奇，典型的小动物心态。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不过浑身又湿又冷，上岸被风一吹粘在身上更加冷得难受，Byakuya见人都平安了，就在部下们的簇拥下离开了海岸。
至於那个小人鱼……没了船，行程的安排和修整会在这里停留几天，说不定还有机会遇到。
虽然遭遇了又一次的想要他命的暗害，Byakuya的心情却莫名的颇为愉快。
走了啊……Ichigo有点失落，不过看到一行人的去向，不由又开心起来。
他们去的是城市附近的一座城堡，Ichigo早就对城堡这座很是好奇，但城堡一直都是紧闭着，似乎没有人在里面，没想到他就住在那里啊！
明天……明天我再来看看！
第二天，Ichigo下了课之後早早地来到了城堡附近的海边。
“哇哦……”
宁静的海滩上满是洁白的细沙，平整而且柔软，也十分安静，一身黑色武士服的男人就在那里，挥舞着手中雪亮的长剑。
夕阳将沙滩涂抹上柔和的橘红。
天空也在这柔和明艳的色泽中显出一份混沌的暖意。
凌厉的雪亮的光却将这一切刺破。
一时间Ichigo的视野都被那充溢着杀气和霸气的剑光所充满。
男人灵活而矫健的身姿，令人感受到难以言传的力与美，动与静的完美结合。
攻击，防守，前进，後退，男人在方寸天地之内宛如主宰，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溢着骄傲和信心的身姿牢牢吸引住Ichigo的目光。
他是如此的专注，Ichigo认得出，因为自己也体会过，那是将纯粹的心念满满寄托在剑上的眼神。
双手攀住礁石探出脑袋，Ichigo看得出了神。
这就是人类的剑术啊……
直到男人收剑，往他这边看过来，“看够了吗？”地这麽说着的时候，Ichigo才意识到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Ichigo吓得一缩头，随即又觉得不用如此惊慌地探出脑袋来，一双眼里写满疑惑。
“身为一个武者，被这麽直接地看着不可能发现不了吧？”白皙的皮肤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收敛了练剑时释放出来的杀气，擦着汗的男人的气息显得温和而友善。
Ichigo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次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接近而退缩。
“还没有多谢你，昨天，你救了我很重要的部下，我非常感激。”
Byakuya边说边走到了轻轻拍击着沙滩的海水边，这时，他终於看清了少年的样貌。
色泽明艳宛如要融入夕阳中的长发之下，少年的五官清秀精致，肌肤柔滑白皙，单纯就容貌而言，也不算是多麽惊艳的形容，然而有了那一双剔透纯净得最好的宝石也比不上的眼，Byakuya觉得这个少年有一种前所未见的动人的气息——或许可以定义为超尘脱俗吧，完全不沾染一点世俗污浊的珍罕美丽。
昨天他还联想起了精灵之类的，当然现在知道了，这孩子是传说中的人鱼。
“我想救的只有你。”Ichigo开口，“结果你们衣服都差不多，救错了！”
他多少有几分郁闷地想起了要救的人没救到，结果还力竭下沉反而被要救的人救了的乌龙。
Byakuya无法形容听见少年的声音那一瞬的感觉。
要说嗓音，他自己低沉磁性的声线加上良好教育而来的谈吐也一直是引人赞叹的，然而……这孩子的声音，就彷佛天空上的星星摇动起来发出音符，短短两句话，却令人生出了心神都被摄去般的奇妙惊艳感。
不愧是传说中的人鱼！这样的嗓音发出的歌声，能够让水手疯狂的传说只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定了定神，Byakuya开口，“很高兴认识你，我是Byakuya·Kuchiki，你可以叫我Byakuya。”
“Byakuya……”少年认真地重复着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被他用如此动人的声音毫不见外地发出来，令Byakuya的胸口莫名地被某种愉悦的物质充满，“我的名是Ichigo，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Byakuya在岸边选了块平坦点的石头坐了下来，伸长了腿，这姿势洒脱却不失高贵的气概，彷佛他坐的不是随处可见的石头而是舒服的椅子，Ichigo注意地看着他裹在靴子中的一双长腿——很好看啊，才不像父亲说的那样什麽两根开叉丑死了哪有鱼尾好看之类的……“Ichigo？很好听的名字。”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少年有点犹疑地望着他。
迎上那双剔透的眼，Byakuya正色道，“我小时候就看过人鱼的故事……很感人，而且你们并不会伤害人，对吧？”
“当然不会了！”
“那就对了，我为什麽要觉得奇怪呢？”Byakuya看着这个带着几分不安神气的孩子，觉得跟他说话非常有趣，“说起来，你的鱼尾，非常漂亮呢！”
这是真心话——即使只是仓促一眼，那绚烂色彩中闪烁着点点金光的鱼尾却宛如刻印在眼底一样，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还有声音，人鱼能唱出世上最美的歌声我终於相信了。”
这孩子……非常单纯！
看着因为自己的夸奖而露出纯净的笑容却又有几分羞涩的少年，Byakuya很快摸清了他的性情。
小人鱼对人类的事情了解甚少而充满了好奇。
交谈了几句就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放下了防备露出亲近的模样，Byakuya觉得他很可爱，又不禁有些担忧，“以後不要这麽随便在人类面前显身了，人鱼是非常罕见而且奇异的存在，不怀好意的人可能会想要把你抓去，贩卖个好价钱。”
Ichigo点点头，“Byakuya说得跟父亲一模一样呢！”
“哦？”
“父亲老是说人类都是坏人，大骗子，贪婪又狠毒之类的……”Ichigo皱皱鼻子，“从小就反覆地念，耳朵都生茧了。”
“他说的并没有错，你要知道，人类是会被利益驱动的存在——即使是和蔼无害的人，也有可能在发现你的珍稀之後生出恶念并将之付出行动。”
“可是Byakuya绝不是坏人。”
“哦？为什麽？”
“因为Byakuya自己落水了，却还来救完全是陌生人的我啊！而且，还这麽担心地告诫我！”少年充满信任的目光面前，Byakuya几乎有点自惭形秽——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好人，在吃人的宫廷中，善良的好人早就会死得连渣渣都不剩了，这孩子却露出这般信任的表情说他绝对不是坏人……“所以，Byakuya的话，肯定不会是坏人……我其实……”
“其实什麽？”
“其实昨天看到Byakuya的时候，就很想跟Byakuya认识了！”
“为什麽呢？”
“因为……因为……”人鱼少年歪着头，“你看起来很不一样……”
“那里不一样了？”
“要沉船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害怕啊，也不慌张！”Ichigo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男人，“你不怕会死吗？”
Byakuya失笑，摇摇头，“我不会死！”
“为什麽？”
“第一，海岸线还有多远我很清楚，这点距离我绝对可以渡过，第二，沉船的时候，只要有所准备地好好屏住气息，那一瞬间的吸力也并不可怕，第三，我怎麽能就这麽死了，如了某人的愿呢？所以，我不会死！”
男人在说到第三的时候，眼里一瞬间掠过的，是强烈到难以掩饰的憎恶和凌厉的气息。
Ichigo觉得心脏又像是刚才昨天想救人的时候一样，被什麽刺中了一般的猛然一痛。
“某人？”
“嗯，想要我死的人。”
Byakuya不想多说坏心情的事情，“真有意思……明明从水中出来，你的头发却一点也不湿，而且Ichigo你不冷吗？”
“才不会！”少年弯起了眼睛，“我可是人鱼啊……你摸摸看，我们的体温是随着周围环境而改变的。”
说着他还认真伸出手来要Byakuya碰。
他的言谈和神气之中，满满都是不识人心险恶的天真无邪。
让Byakuya觉得这孩子真的是很可爱。
他不禁伸出手去握住了少年的手，纤细而骨感的手，滑腻的凉意奇妙地渗入了心中。
“是吧是吧？”少年很惊叹地道，“你的手，好热……不过感觉很舒服呢！”
不好多握住人家的手，Byakuya在收回手的时候，忍不住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果然一点也不湿，发丝像水一样，直而顺地流垂间带着凉润柔滑的质感。
“别弄乱啦！”少年摇晃着脑袋躲开Byakuya的手，很宝贝地用手指梳理着被弄乱的发丝。
“别光说我了，你呢？你们人鱼的世界……是什麽样子的？”Byakuya很感兴趣地问道。
Ichigo自然乐意为他详叙一番。
海底白沙上漂亮的植物，海底宫殿的模样，他的父亲，一对双胞胎的妹妹，罗嗦的大臣，严格但很博学的教师，宫廷礼仪，各种琐细的小事，喜欢吃的东西，在男人饶有兴味的目光中，也变得趣味无穷了。
这天他们聊了很久，夕阳落了下去，月光升了上来，在海面撒了下无数的碎银，直到时间实在太晚，Ichigo才意犹未尽地告别。
“明天……你还会来吗？”
“当然！”Byakuya微笑着，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他真好看……
Ichigo愣愣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中微笑着的男人——俊美的眉眼弯出漂亮的弧度，这一个笑容绽放出着月的清辉，清丽如同珍珠的明润洁净，却又丝毫不带阴柔气息，而满满都是纯男性的洗链优雅。
於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Ichigo觉得每天都过得非常快乐。
Byakuya是相处起来十分愉快的朋友。
他练剑的时候Ichigo就静静地在一边观看，那矫健而凌厉的身姿怎麽看也不会看厌，Ichigo也是接受过剑术的训练的，只是在水底行动，他们的剑术跟人类的并不一样，要克服水流的阻力甚至利用水流，人鱼的武技在Byakuya看来相当的奇诡，Ichigo只是简单比划给他看就带来了很大的启发，两人在这访谈探讨起来总是十分热烈。
聊天的时候，Byakuya给他讲了很多人类世界的事情，在他的描述下，只能遥遥望见的世界在眼前打开了大门。
城市，乡村，山野，贵族，平民，商人，首都的繁华和小镇的宁静，花都的绚丽花朵长年飘香，葡萄酒庄园的闲暇，薰衣草，风信子种满的山谷，在湖上划船的宁逸风光……
那麽的绚丽多彩，丰富鲜活。
Byakuya一开始并不愿意多谈自己的事，但後来他还是告诉了Ichigo。
“这麽说……会沉船是有人要害你？”
“嗯。”
“那你会怎麽对付他？”Ichigo紧张地追问，一双眼睛盯住男人，“回到首都去杀掉他吗？”
“暂时不能把他怎麽样……那人是我的叔父。将我作为使者派去邻国签订协议，其实一开始就是想让我死在海上吧！”
会轻易将自己的事对才认识的人讲起，大概是因为这孩子是异族并且性情单纯天真的关系吧——他居住的国度与人类的世界无涉，所以反而比起任何人都来得安全无害。
跟他在一起，就有着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放松，这些天一边在城堡中筹谋着回去之後怎麽样对付越来越图穷匕见的叔父的策略之余，能够有这麽一个单纯的孩子在身边，实在是非常安慰的一件事情。
“叔父！好过分！他不是你的亲人吗？为什麽要害你？！”
“取代了我死去的父亲坐上王位，但按照法律，我当时只是年幼不能继位罢了，现在我成年了，也有支持我的大臣表示叔父应该归还王位，他怎麽舍得呢？”
“王位啊……”少年眼神黯淡下来，“在权利面前，亲情什麽的大概是一点也不重要了吧……”
“对很多人来说是这样。”Byakuya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那Byakuya你呢？你为了王位，也会杀死你的叔父吗？”Ichigo有点紧张地等待着男人的答案。
“王位本来就是我的！”这麽说着的男人脸上露出了凛然的骄傲和自信，“我并不是因为王位要杀他，而是他要杀我，我才要杀他！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见少年依然似懂非懂的模样，Byakuya解释道，“辉煌的王座并不单单代表着至高的权力，还有沉重的责任和付出，一个王，要有为子民带来幸福和富足的觉悟才行，如果叔父是个贤明但有点私心的王，我倒也不会这麽执着，但他只是一个善於玩弄权术的阴谋家而已，根本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Byakuya对於自己的道路……是坚信着的吧，所以才能一直为之努力……”
Ichigo喃喃地道。
他终於明白Byakuya从初见时就吸引着自己的是什麽了。
那正是自己所缺乏的，对於王者的道路的信念和觉悟。
所以他不会畏惧，也不会迷茫。
“或许……但有时候也会觉得疲惫，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为我死去了，我却什麽也不能做——叔父能够容忍我活下来，是因为我既没有大臣的支持也没有掌握住军队，但是这样下去……”
Byakuya叹息着望了撑着腮颊趴在浅水中的人鱼少年一眼，绚烂的夕阳下，浅水宛如透明，他那美丽的鱼尾轻轻在水中摇摆着，长长的发丝直流垂着没入水中，天真无忧的模样，想起要离开这样的他，海边宁静的时光，回到美丽却总笼罩着阴云的宫廷，Byakuya的情绪不由低落下来，“Ichigo，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回首都。”
Ichigo大吃一惊，双手放了下来，“你……要走了？”
“必须走了。”
满心的不舍在Ichigo心中如丝丝缕缕的海藻般浮了上来，可是，有什麽理由挽留呢？“还能……再见面吗？”
“会有机会的。”
Byakuya怀着对前路的忧虑，和同样的不舍，这麽回答。
两人的目光对接在了一起。
奇妙的情绪宛如细微的电流，在心头微微震颤着。
良久，Ichigo露出了乾净明丽的笑容。
“我相信Byakuya。”
没有再提离别的事情，他对Byakuya说道，“我为Byakuya唱首歌吧……”
“好。”
清丽如同春雨下的花朵，纯净如同雪层融化成的明亮小溪，少年的歌声在夕阳下的海滩上回荡，迷醉了心魂。
那是……送别和祝福的歌声，从少年的无垢的心灵流出，涤净了天空，大海，沙滩，还有心灵。
Byakuya动容地伸出手去，抚摸着少年的发丝。
凉凉的，有点沉重地滑过指尖。
奇妙的触感。
那一刻，Byakuya觉得，他的生命中，有什麽跟从前完全不同了。
情窦初开的白菜和草莓哇哈哈哈哈哈
这时的草莓是十六岁还差几个月，白菜是二十一岁，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