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國王、汽水和共生蟹 — 2-3

正文 國王、汽水和共生蟹 — 2-3

3.

只是几日,这社会已风云变色,Blanche终於意识到自己从未了解过Zera。作为姊姊,她是失职了,她恨自己没好好正眼瞧过这个世界﹑没正视她应关爱的亲人。Zera病了,病得很深,病得不了解社会的运作与回馈,病到不懂社会惩罚比律法还要严酷。

没有人可以完整耽溺在自己的世界,所有妄想的哲学是天才的权利,是精神病的思想,正常的凡人请勿走上这一遭。她要对Zera提出警告,千万别毁了自己的人生啊﹗

或许意外的不只Blanche,Zera也不懂自己的手段竟是如此疯狂,所闹出的风波不只上了社会新闻头条版面,也引来了黑白两界的专注。虽然还没有人知道是谁作的,但纸终究包不住火。青海帮的报复一向凌厉,为了拯救Zera,Blanche询问律师,希望了解法律上Zera的刑责有多深。现在只剩下牢狱可以保护她了,为何是这样的下场﹖她不明白啊﹗

尽管作出的事极可能遭来杀身之祸,Zera本身却毫无罪恶感,仍气定神闲照常上课。当她傍晚回到家听到Blanche的打算,才真正使她错愕半晌。

「我没有跟律师泄漏半点实情,我只是想明白你会被判多重,就犯罪内容询问而已,你别担心…Zera,你去投案也不用太害怕,只要十年,或许更快,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Blanche双眸含泪,劝说神情卑微的令人同情,表现出为人姊失职应有的补偿态度。

重来,却也「从来」不曾有过。一个人生命阶段性的新生并不如轮回般公平,反而只是在折衷寿命,放任无意义的老去。

「杀人、唆使人伤害、强暴、毁谤,这些罪孽算深﹖我不知道为何要被判这样,那又是怎麽评估的,一具屍体五年、一张照片一个月吗﹖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再说说那些动机好了,辩解多一点、装得惭愧一点,就在少个几年﹖我根本就不懂,又说我狱中表现良好提早假释出狱,我根本就无意得到赞赏,平常我就是这样,我不特意犯罪,我只要让伤害我们的,心灵肉体也同样受伤。」Zera不打算投降,也绝对不会认输,为何连Blanche都被伪善的社会给蒙骗。

我们都不该勉强忍受社会,它的美好如同广告般不真实,凡是亲身经历过的,又有多少人点头赞美。

「这些法律只是让人害怕,让人心寒,我一点也不怕坐牢这回事情﹗剥夺我的青春岁月,却无法剥夺我的原则,而且只会让我更懂得报复的时候去避免刑责。」Zera明白只有存在过的事实才被受考验,一个永远浮不出台面的凶手,半点罪恶感都不需要,犯人愧疚的是被揭发的无奈,当真以为所有罪人都有颗「社会」的良心﹖

Zera的话简直是让Blanche彻底崩溃,她无力阻止率真的生命去闯荡未来,她自己早已被硬生生的思想给困住,她害怕、她恐惧,她怯生生的如幼虫只想安稳的躺在母亲的怀里。即使风吹草动或有敌人出袭,她也听闻不到,视而不见。她恨Zera破坏了她的正义,正义不该与社会相违背,正义不该有犯罪的烦恼,正义是…

正义该是什麽﹖报复可以是正义吗﹖Blanche糊涂了,Zera的新思想犹如共匪的语言,说服性极强,令人意志动摇。

但只要一想起她的正义,是如何艰苦的保住自己,让她赤裸裸而不任其漂泊,这Zera总总违背竟使她油然生起一股怒气,使她鼓起拳头,开启蒙蒙眼眸,咬牙切齿愤打Zera,她怎麽可以这样不懂事呢﹖

这如雨点般的痛,Zera丝毫不放在眼里,她只是心疼Blanche良心的挣扎,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良知说在嘴里,切勿放在心里,免得作事畏头畏尾,埋没自己的真本领。

当下,Blanche实在是恨极了,她放弃武力攻势,如跑百米般的马力奔上楼去,一股脑儿将Zera的行李家当通通丢出门。她不该同这罪人住在一起,即使是因她而起也切莫不该啊!我们该有无限忍让的美德,保持心灵与现实的和平,那暴戾之气不可助长,我们应是如此的,应是如此的。

Blanche自出生以来头一次的激烈举动,Zera见识後到也不慌张,她不急不徐的收拾行李,眼睁睁的看着Blanche甩门而入。她也早就作好打算离开,只是这样的形式太令人伤心。今早,她已经成功申请休学,几乎是瞒着所有天下人离开。

Zera也将存款簿里的钱全部提领出来,总共一百五十万,沉甸甸的十几捆。她为了逃离做好所有的准备,她平常晚上便瞒着家人去摆地摊,平日也经营网拍生意,学校的课虽旷掉不少,但她也很机伶的不被当掉。

她迟早都得如此的,或早或晚,就让它早点发生。她惹的事情引起了青海帮与虎神帮的恶斗,她云端里看厮杀,也越看越有趣。两帮都以为错在对方,纷纷加买军事武器准备大干一场,Ak47好几打,火箭炮相传也四、五筒﹔她并不打算让真相出来,谁规定诚实才无罪﹖那些不明就里的活该受罪,看能挖掉几双真相的眼睛。

她想起父亲欠她一瓶汽水後便消失无影无踪,她要去讨回来,这可不同於小白狮寻父,这之中没有正义、没有难舍的亲情,只是要回该有的。至於母亲跟她的情人,她不想管了,浑蛋弟弟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这一切她都要舍去,何必为「注定」的亲情苦恼,无法改变身世,那就改变自己。

她还记得某年父亲打电话回来说,他在国王俱乐部,等他发了财,他就要回来跟家人团聚。她傻傻等了一年後,便怨自己怎能听取男人薄幸的承诺,等到承诺变成了白骨,她告诉自己,没有什麽事情是可信的,只有自己。

她总算探查到国王俱乐部在哪里,在信义区某间大厦中,是个饮酒作乐、淫乱至极的罪恶之地。那里的国王答应愿意袒护她,但是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她答应了,没有比一条命更廉价的了。

Zera想定後,深切的在探最後一次头,别了﹗Blanche,别了﹗这个世界,她的爱意识得太晚,否则她会真真切切的爱过一回。但她也不遗憾,至少替Blanche恨过一回,也算是有所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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