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1:43
是的,你没看错。
就在惊悚画面呈现之後,彭哥列十代首领率先惊吓过度,口吐白沫晕眩倒在与白西装莫名适合的艳红地毯上;若要有实例来形容,那就跟彭哥列岚之守护者,见到粉紫美丽又危险的毒蠍子之後的反应如出一辙。
紧接者,也看惯男追女追到天上地下、天涯海角的入江正一的脑海顿时好似跟被病毒侵略的电脑一样,呈现严重的当机,要不是秉持着非看到成效不可的拼死精神来支撑自己到最後,他恐怕也会跟随着某十代的後尘,跟着茫茫如雪的晕眩泡茶去了。
手表上的计时系统鸣出微弱的呼叫,斯帕纳朝着紧张得随时都可能昏倒的入江正一勾起了淡淡的微笑,「已经度过不确定因素时期了,正一。」碧绿瞥了恢复众人所熟稔表情的男女,他也不禁感到研究成功那无上的喜悦。
顿时松了口气,因为欣喜而颤抖的手扶起不知道滑落多少次的眼镜,入江正一又惊又喜地望着已确定调变回来的男女,成功的喜悦在郁绿大放异彩,「真的……成功了!」几乎快溢出胸腔的光荣以及满足感将方才的紧张驱逐,他兴奋地跌坐於地毯上,稍嫌瘦弱的双臂跟孩子一样挥舞。
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忍住放肆咆哮的疼痛,将尼二摀着红肿得登时比平常大两倍的双颊,面对成果的成功,他简直感动得痛哭流涕,「真、真是太好了……」呜太好了、终於不用再被室内拖鞋当成蟑螂踩了……
被怀念的温热环绕,还在现於过度带的寒露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勉强睁开眼帘,茫茫之中,她似乎见到以自己为中心,而似水蜿蜒在他人身上的浅色鬈发,视野辗转一偏,见到肩臂表面上白皙似珍珠却也透漏着淡淡花蕊粉红的肌肤。
这、这是……她的……手?
眼眸微微瞠大,泪腺沁出了滚烫的模糊,鼻头响应似地泛起了粉红,阵阵无法言语的感动冲击着脆弱的心坎,却也劈出了一道道喜悦颤栗的阡陌,深怕这一切只是虚幻的黄粱一梦,她伸出手指狠狠地捏了自己的粉颊,锐利的疼痛随即在泛起嫣红的地方扩散。
她、她真的变回来了!她真的回到自己的身体了啊啊啊啊──
感动的泪光闪闪地在瞬间软化成滩春水的金绿中荡漾,寒露根本顾不形象,难看地抽了鼻,扬起发热模糊的视线瞅着似乎心情转晴的XANXUS,「呜呜呜XANXUS……我、我们真的变回来了啊!」她边爆出被阳光染上喜悦的泪,边胡乱地环上XANXUS的肩颈喜极而泣。
照这样看来,敢情寒露是感动到压根忘记以往的胆怯了吧?
真的是太好了!她终於不用因为害羞而连厕所要不要进去就犹豫了好几个钟头,也不用再担心有人会闯进来怎样怎样的……呜呜呜、天啊!祢这次实在对她太好了、她再也不会在背後指责祢了!
紧紧搂着伏在身上的娇弱女性躯体,鼻腔之间撩荡的尽是跟随自己几天的清香。能回到自己的身体,XANXUS自然感到心喜,毕竟他依然习惯这身体带来的宽阔视野,以及──
「垃圾。」稍微拉开感动到哭得泪水汪汪、楚楚可怜的女人,红得似浓稠化不开的鲜血直直地望进倒映自己的金绿眸,在她还未反应之际,他倏地俯下首狠狠地咬吻稍早因亲密接触而娇艳欲滴得似玫瑰的唇瓣。
「咦咦咦咦──」说到底目前依然是纯情男行列一员的入江正一骤然慌了手脚,不好意思的羞红於颊上洒落一池的滚烫,视线被泼了桶热水连忙飘开,不敢直视眼前媲美璀璨阳光刺眼的情景。
咬着草苺棒棒糖,望着几乎被闪光闪到快蒸发的好友,斯帕纳眨了眼,关心地在他轰然滚烫着慌乱的面前中挥了下手,「正一?」这不就是接吻而已吗?有必需那麽夸张吗?
似乎对眼前的事视为家常便饭,将尼二颇狼狈地站起身,也拍落工作服上细微的尘埃,「这也难怪了,平常他们两个根本不会像雾守大人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库洛姆大人吻来吻去的,这大概来得太突然才会如此吧?要是十代首领醒着,恐怕也会像入江一样。」
向来都把自己关在研究室的斯帕纳似懂非懂地颔了首。这麽说彭哥列跟正一一样都是众多独守空闺的旷男怨女所觊觎的纯情小狼狗派?
脑海泛起了捣乱池水的波澜,肺里交替的氧气也逐渐被夺走,或许是因为胸腔空荡了无氧气的能源,或许是因为措手不及的羞涩,娇美的在珍珠白上渲染了美艳胭脂,窒然伴随胭脂抹上之际,以手撩拨了早已荡漾的心湖,直到唇上的炙热松开了桎梏,她才获得喘息。
眸光早已染上因为窒息所袭上的氤氲,她大口大口地汲取空气。唔、差点以为快要见到祖先对着自己招手了……
余光瞥了他意犹未尽抿了下唇,滚烫的双颊似乎更加灼热,连带绯红也声名大噪地渲染,使一向脸皮薄如纸的她,不住一面以手背抹去红肿上残留的湿润,一面娇嗔低喊:「你作甚麽在别人面前……这、这很……奇怪……」别扭地撇开目光,她红着脸想要挣脱腰上的禁锢,只不过力不从心。
该死、明明知道她脸皮薄,还这样欺负她!讨厌死了、肯定是故意的!!瞧他睨下来的目光分明在嘲笑她!怎麽?难道她天生脸皮薄都不行吗?
况且她哪像那颗变种森巴凤梨那麽厚脸皮目中无人完全活在自我空间的变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的啊啊啊啊──
仿佛火山沉静许久倏地的爆发力,一口气流畅的抱怨环绕着浓厚的深紫怨气,她哀怨地又用手抹了几下唇,脑筋一转,思起方才的亲密给尚在现场的四个人亲眼目睹、甚至开始议论纷纷,她一整个就是有虫在身上似的,浑身有说不出的怪异与别扭。
虽然库洛姆……好像也──不,库洛姆只要遇到那颗凤梨一向都只专注在那个六道骸身上,而库洛姆本性内向又对六道骸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理所当然目光也只有六道骸一个人,所以……所以,库洛姆自然也是……不,不是厚脸皮,是太……呃、专注?
愈想愈不对,面色也逐渐扭曲,羞臊如星火燎原向旁蔓延至耳,火辣辣的麻烫刺激着每一根的脑神经,艳红又微肿的唇蠕动了下,束缚腰间的力道猛然一压,好不容易隔出安全的身躯又贴上了炙热却不住陶醉温暖的胸膛。
红,更加猖狂地烫着了身。
受惊似地缩了身,却也在此刻发现自己的腿似乎卡到了甚麽,身躯没来由地僵硬,金绿眸惊惧地瞠大渐渐地下移,之後一抹白光雷厉风行地劈入脑海。
这、这是怎麽回事……为甚麽为这样?为甚麽会这样子啊啊啊啊啊──
「为甚麽我会跨坐在你腿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M2:17
事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这句话活生生地打在寒露的脑海里,甚至烙印在脑门上,永不会风化、融化、洗掉等等,相同的也是对某些爱逃避现实的人最惧怕的话。
事实总是错不了的,就当场好几双眼眸所见到的──面红耳赤的女人裙摆撩起了滑嫩似凝脂的肌肤,与空气毫无阻隔的接触使其泛起了诱人的淡粉,本应娇羞并拢的美腿却煽情地跨坐在男人腿上,身子与男人的身躯之间毫无缝隙可言地紧紧贴一块。
彷佛一把火,即可燃出熊熊烈火,凡人称之为──乾柴烈火。
理所当然的,男人倒是享受也很惬意地倚坐在沙发上,双手扣住敏感的纤腰不让女人挣扎,乾涸浓稠血色仅慵懒地瞥了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女人一眼,也没有打算放开或者甚麽,摆明了就是要看她的糗样。
宛若可以让人羞愧到无地自容,甚至泪眼汪汪甚至楚楚可怜的模样,凡人称之为──恶趣味。
下腹温热得似暖流滑入股髓,灼热泛红的颊更是媲美玫瑰的艳美,她连口大口都不敢喘,娇躯僵硬得跟石块相差不远,而接下来斯帕纳一句无心的话,毫不留情地将她从此打入万恶阿鼻的万劫不复地狱之中。
「……你们要在这边做爱吗?」
神经一瞬间断裂,寒露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剧烈地嘶鸣,「才、才没有!斯帕纳不要乱说──」但激动而拉拔的嗓音,却掩饰不了体内心脏噗通噗通地加速乱撞,也听见耳边剧烈性的爆炸声正在咆哮,羞意似洪水猛兽横冲直撞得使她感到眼前一片晕眩,迷蒙中听见男人一向猖狂的大笑。
相较寒露心急如焚地想要解释,或许因为重获自己原本身体,XANXUS心情难得好没有扔个愤怒之火将对方烧得连骨头都不剩,「这垃圾说话还真有趣。」
哪里有趣了?!她一点都不觉得哪里有趣了!混帐、那是甚麽鬼话啊啊啊啊──虽、虽然……她真的有在这种地方,就是……咳咳、那样这样……但那又不是她自愿的!明明就是他,还弄得她好、好奇怪……
面容愈来愈红润可口,沸腾的热气在血液蒸发,腰间上细微的摩娑使得每根白骨都无法自拔地酥麻,脑海也因为热意逐渐糊成了团,简直快无法思考,她连忙捉到一丝清醒,面热耳臊地咬了下唇,娇声低喊:「够、够了……XANXUS、快放开我!」唔啊啊啊啊啊啊啊──讨厌、这是甚麽声音啊!
双手试图推开彼此的距离,没料到却换来更令她颤栗的酥软以及麻痒,「呜啊……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再搔了……」泪水汪汪得几忽快溢了出来。呜呜呜呜……单寒露你这个孬种!!竟然那麽容易就屈服、讨厌……
手掌递来的颤抖是甚麽,早摸透的XANXUS意味深沉地扯开抹心惊胆颤的险恶笑颜,「垃圾、你以为道歉就可以了吗?」唇凑至她如玛瑙的耳,惩戒性地张口一咬,惹得她吃痛闷哼,他冷冷哼笑:「回去你就给我等着。」
……等着甚麽?甚麽回去等着?!那是甚麽意思思啊啊啊啊啊──该不会是那种事情吧?!怎麽可以这样!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啦呜呜呜呜……XANXUS最讨厌了……
金绿眸楚楚可怜地盈满了剔透泪珠,寒露委屈地扁了嘴,耳朵频频传入骨髓的湿润以及麻痒皆令她不敢丝毫乱动,深怕一个动作,情况就陷入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不过,她还是很在意那边的视线……等等、为甚麽他们都不回避一下──不、不对、她在说甚麽鬼话啊?应该是说他们怎麽可以见死不救才对啊啊啊──
瞥了一眼近乎快昏过去跟随十代首领一起阵亡的好友,斯帕纳蹲下修长的身驱,好心地拉起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颈子後,才站直身扶起惊吓过度的正一,对着也打算保全性命走人的将尼二道:
「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好了,因为我听说打扰别人谈情说爱,好像会被马踢。」平静地彷佛没见到某人过度哀怨的神情,微倾首,他又道出不知道打哪听来的俚俗。
拿起怀里的手帕拭去冷汗,将尼二不禁乾笑说着是啊是啊还得要去补眠呢之类附和的话,同时心里也对斯帕纳所说出的正大光明藉口感到汗颜也是佩服,毕竟要是他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也想不到。
「那麽,先走了,哈哈……」一面乾笑一面捂着依然肿胀的脸颊,将尼二甫拉开门,一抹阴暗似霸王骤然笼罩而下,惊得心抽了下,却也忘了脚下的协调而导致失去重心,不稳得往後惊呼连连地跌坐在地,目瞪口呆地望着笑得不怀好意的身影。
「クフフフ,亲爱的彭哥列有在这里吗?还是说被阿尔柯巴雷诺丢去裸奔了呢?」
笑眯了闪烁诡谲精光的妖艳异瞳,嘴角的弧度因为透过视野见到了沙发上的男女儿扩大,彭哥列雾守亲密地搂紧了一旁乖顺的爱人,轻轻地笑出如墨似黑的招牌笑声。
更正,雾守大人的脸或许就是一副很不怀好意的模样。
PM3:06
绕过曾经被六道能力凄厉厉整过的将尼二,六道骸那双瑰丽的异眸略打量了姿势暧昧得足以擦枪走火的男女,唇角勾勒的弧度诡异、冰冷得彷佛阴宅里忽忽吹啸而过的阴风,「哦呀、真是好运,能再与你(狭路相逢)相遇啊,XANXUS。」血红亮丽的眸子与对方乾涸深沉的血眸对上,他不以为惧地低笑了几声。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在这情况中具有非常异曲同工之妙。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前天他最引为自豪的凤梨叶被勉强算是酒肉朋友的寒露打毁,然後便失去理智,狠狠地与她和云雀恭弥打了场,接者不知为何最後成为他和云雀恭弥互殴,最後被赶来脸上貌似也有可笑鞋印的彭哥列冰封起来了後,他就在怀疑那个把它凤梨叶摘下来急着想要去轮回的人,根本不是那个胆小鬼了,而是──
眼前那个目中无人的狂妄男人。
虽然不清楚他们到底怎麽对换灵魂的,不过呢,他还是要报仇的。但在那之前呢,他得跟那个把他冰封一整天的彭哥列好好算帐啊,要不是他,他可爱的库洛姆也不会失眠,难以入睡。当然若借机获得身体,然後跟眼前那个男人报仇又可以毁了彭哥列,这也是个一举两得的报仇选择呢,クフフフ……
邪佞地扬起蛊惑的弧度,六道骸轻敛下教女人忌妒的纤长眼睫,掩饰去光采各异却夺目的眸光,「哦呀、眼前的地毯是彭哥列新进的吧?看来鞋子刚刚不小心踩到泥泞要先清洗一下再踏上去比较礼貌,你说是吧?库洛姆。」
语罢,便踩在眼前横屍在地毯上的脚踏垫上,将鞋底的污垢在手工的布料上又踩又踹的,进行所谓的清洗。
哦呀哦呀,可别怪他啊,这一切都是因果轮回的啊,亲爱的彭、哥、列。
一向不多话的库洛姆又望向僵硬不能的寒露一眼後,本来欲要垂下紫水晶似的眼眸,想看看六道骸刚才在踩甚麽,旋即下颚却被他的指抬起,紫罗兰美的单眸便迎上他魅艳异眸中足以醉人的宠溺以及不知何时从信任改变成令人不住沉沦,陶醉得无法自拔的情深光泽……
天生躲於粉颊上的粉晕陡然似滴上水渲染了开,脑海也掀起了不平静的紧张和羞意,她不住羞涩地垂下首,细声应道:「是、是的……」
不过,刚刚骸大人在说甚麽?她好像没听到……不知道能不能再请骸大人说一遍,只不过这样……会不会太无礼了?
在十年的时光淬炼下的库洛姆面对任何人都可以保持绝对的平静以及冷淡,甚至面对夥伴以外的人可以堪称得上是冷漠,但遇到六道骸,甚麽冷淡啊、冷漠啊、平静啊都跟抛弃式垃圾没两样,马上就丢到垃圾桶里不见踪影,只有小女人的娇羞而已。
再者,六道骸是个人心险恶奸诈狡猾得跟狐狸一样的男人,自从知道自己最爱的库洛姆有这种心理情况,便大大的利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例如:之前的求婚接二连三的失败,最後六道骸就用眼神装无辜把库洛姆骗到手的!
还甚麽「库洛姆你不会想看到我一个人孤零零睡在冷冷的双人床上然後度过行屍走肉的生活甚至活到老没有人陪伴渡过凋零的悲惨晚年吧?」这是甚麽鬼理由啊?!还行屍走肉咧?!
还有,库洛姆、你刚刚根本不知道六道骸在说甚麽对不对?!还有你哪只眼看到这是新地毯了六道骸?!这地毯根本没换过啊啊啊──
你分明就是想把阿纲当作脚踏布踩吧?!
他执起库洛姆细嫩的柔荑,微俯首在库洛姆洁净的额上落下如蝶的轻吻,紧接者异眸闪烁着邪魅的粼光往沙发上的男人一瞥──这无疑是在对他做出恶劣的挑衅。
只是,看在XANXUS眼底,那双异眸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在炫耀瞧我可爱的库洛姆都不会害怕,哪像寒露被你一亲就好像被雷劈到一样呢?恐怕是你长得太恐怖了才会这样吧?クフフ……
不,正确来说是,他本来就是一面炫耀一面打击XANXUS的自尊心。
身为男人,不管是身为哪种类型,都还是个喜欢用肢体表达情感的生物,爱的话,就是抱啊、亲啊,或者执行他们最爱的传宗接代这个天则;恨的话,就是打啊、踹啊、扁啊,或者把对方揍得不成人形,回家连父母妻子都认不出来还以为是神猪遶境。
然而,当自己最心爱的另一半拒绝男人所要表达的情感──即肢体的触碰,无疑是泼了男人一桶冰水,好的话,男人只好想着说服得了自己的理由,明天再接再厉;坏的话,男人的自尊心当场被羞辱,之後又是可歌可泣、充满爱恨交织的争斗。
这种自尊心被羞辱的事,还满常发生在瓦利亚首领身上的。他本身就是个自尊心强烈的人,简直与彭哥列云守平分秋色,才好不容易勉强拉下自尊求爱,他那个胆小如鼠、毫无长处已经有点神经脆弱的另一半就是常常宛若被五雷轰顶一样,不是问他是不是发烧了,就是跑给他看。
当然,所谓可歌可泣、充满爱恨交织的争斗就是把那个胆小女人从树上、水里、围墙上等让她自己受困的蠢地方揪出来。
想当然尔,六道骸就是知道这种饭後茶点闲话,才会加以挑衅刺激对方恼怒,达成复仇目的。
隐忍着把六道骸射成蜂窝凤梨的冲动,XANXUS压下猛然窸窣燃起的怒火,血眸炽热张狂的火焰狠戾地瞪着势在必得的六道骸,恍若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愤,但视线一触到依然碍眼的凤梨叶後,他似乎想起了某件事情。
他是不是在来的路上捡到一个凤梨吊饰?
蓦地,XANXUS的薄唇扯开了抹腥血,血眸除了燃烧怒火外也在深处迸出了凶残的冷光,「垃圾,口袋的东西拿出来。」左手勾起身旁的袋子,抽出了一把X手枪紧紧握在手上,同样的熟悉,却比前几天轻松许多。
哼、他要那颗凤梨感受看看甚麽叫做五、雷、轰、顶。
阴暗爬上了嘴角,冰得寒露心惊胆颤地摸着口袋,根本不敢吭上一声──这里根本没地方给她逃,就算有窗,她现在也不敢跳啊!不过,口袋到底有甚麽东西啊……
「嗯?」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困惑地眨了眼,随即从口袋掏了出来,是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手工吊饰,澄黄鲜艳的外皮,以及翠绿尖翘帽皮,组合起来就是颗凤梨。「那个……骸、你的──欸?」打算还给大庭广众之下与库洛姆搂搂抱抱大放闪光的好友,一眨眼,东西从她掌心上消失匿迹。
指尖拿着碍眼的凤梨吊饰,XANXUS嫌恶地拉开自己与那个吊饰的距离後,便咧出了森然阴狠的残笑,「六道骸,这是你的东西吗?」尽管心底已经笃定这玩意一定是彭哥列雾守的,但他还是问了。
嗯,故意的。
陡然旋首,熠着胜利嘲讽的瑰丽异眸骤然露出了诧异,但眸光触及对方险恶可以堪称野兽凶残的笑颜之後,他收起了玩笑,难得正色地沉下红蓝异眸,「是我的。」嗓子依旧魅惑挑动他人心弦,但却蕴藏着蠢蠢欲动的杀气。
哦呀、敢胆破坏我可爱库洛姆亲手做的生日礼物,我铁定轮回你六十九万九千六百遍。
哼、笑话。六道骸你这个垃圾哪有本事轮回老子?不要头上的毛掉光了才再学猫喵喵叫的。
クフフフ……甚麽学猫喵叫?你这个伤疤男除了愤怒之火外还会甚麽?哦呀、说不定那火连一只小老鼠都不怕呢。
足够把你那碍眼的凤梨头烧得一根不剩就好,不过就算不用我烧,看发线愈来愈高,你离秃头的日子不远了废渣。
我到要说你发边七彩缤纷的羽毛是在做甚麽的?难道是在学孔雀一样到处翘着屁股炫耀你的毛色好看吗?别笑死别人大牙了。
我看你那头发根本就是假发吧?甚麽闪电分岔?说是狗咬的还差不多,後头的尾巴根本就是狗尾,快夹着尾巴趴下来汪两声。
哦呀哦呀你这个道伤疤男是不是想尝尝我人间道的滋味啊?
你这废渣凤梨想要变成碳烤凤梨的话我可以好心帮你一把。
视线交错迸出了刺目火光,一来一往争锋相对,倏地,XANXUS将手上的凤梨吊饰往上头一扔,然後举起执起X手枪之际,六道骸也化出了三叉戟发动了地狱道之时──
铿锵有力的玻璃碎裂声响骤地响遍一室,饶是战斗力过人的瓦利亚首领又或者经历六道轮回的彭哥列雾守皆无法立即反应过来,一抹高速呼啸而过的白影顿时削过了瓦利亚首领发边的装饰,也削过了彭哥列雾守还没恢复的凤梨叶後,便直直地砸向半空中的凤梨吊饰,进而撞入了墙壁之中。
高速逐渐因为摩擦而缓下,一条条如同缝纫上去的线条勾勒了一平行二半圆的弧度,雪白的圆球登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从已龟裂出墨痕的墙上无力地脱落,在地毯上滚了几圈後,停伫。
无言地瞪着地面上所谓的棒球,再看看紧紧嵌入墙之中已扭曲变形甚至只剩一层薄薄如纸的黄绿色的东西。
然而,烧焦难闻的臭味从鼻腔撩过,深知自己被摩擦到的地方已经沦陷,青筋蓦然爆裂在两个男人各自的额上。
「抱歉、抱歉,里头有人受伤吗?刚刚一个不小心手滑了下,真是抱歉哈哈!」
──毫无悔意。
罪魁祸首爽朗笑声以及根本没有诚意的道歉声,接二连三从灌入风的破窗倾泻而入,听在遭到攻击的两个男人耳底,格外的刺耳,当然,心理的脏话更是能够把死人骂成活人的经典义语脏话了。
「他妈的山本武──去死!!」
PM10:54
满身疲惫地回到了瓦利亚,也难得的没有其他成员吵杂的纷扰,累得几乎见到光芒的寒露厌厌一息地挂在XANXUS背上,现在也不管春光外不外泄,她现在只想赶快回房间洗澡睡觉,把今天的一切都当作是恶梦化解掉。
要知道,下午因为山本那颗球,而导致彭哥列首领办公室登时陷入一片混乱,先不说率先怒气冲天跑去庭院追杀彭哥列雨守的瓦利亚首领和彭哥列雾守,本来以为终於没事的寒露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库洛姆聊天说地的,而她正想要瘫在沙发上放松下紧绷的神经之际,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射入她脑旁的沙发皮里,焦味窜出。
霎时,恶寒袭身。
松懈又旋即紧绷的神经正在咆哮,她还未一副壮士断腕来个壮烈牺牲跳窗逃脱危险,一抹冰凉便抵住了太阳穴,如同恶魔结冰毫无起伏的清冷除了让她浑身僵硬之外,也惊醒了昏倒在地的彭哥列十代。
之後?不就是某个因为出外解决一大黑手党纷争而导致好几天没睡脾气相当浮躁的门外顾问当成枪靶打啊啊啊啊啊啊──混帐超没良心的累都累死了!还用甚麽浑沌射击啊!一定要把她们打得半死不活的他才高兴吗……讨厌死了……
模模糊糊中被XANXUS放置在床上,她疲惫地吐了叹息,拉过被子直接睡觉补,眠除去一身的疲劳。
脑海昏昏沉沉,一片迷迷蒙蒙的雾气笼罩,她正要真正入梦之际,却被股力道硬是从床上捉起坐在床沿,甫睁眼便茫然地见到还散着些湿气以及氤氲的XANXUS伫立在眼前,但睡眠被打断,这让她整个脸都委屈地皱了起来。
「XANXUS……人家想睡啦……」唇幽怨地扁起,她揉着泪水流转不息的惺忪猫眸,无精打采地又想要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与周公对弈去,但才趴下一半,就被XANXUS瞪了下,她才又委屈含泪地坐直身躯。
红眸横了她一眼,「少罗唆,去洗澡。」XANXUS从衣橱里拿出了她的衣物,就丢给了她。「水都放好了,给我赶快去洗,别逼我亲自动手。」阴凉凉地威胁了几句,眼前昏昏欲睡的女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入浴室。
褪去衣物以及卫生用品,她模模糊糊地冲净了身躯,就挤了些沐浴乳在手上,摩娑出了泡沫後进而抹在身躯。
很静,隔了扇房门的外头也没有甚麽动静,这里除了自己抹净身躯的细碎之外,便甚麽都没了。
但却意外的平静。
一思起洗完澡扑上床睡觉就可以将今天以前的梦魇都化成灰烬,嘴角不免扬起半迷蒙半清醒的细微弧度,手紧接着有力无力的拿起了勺子,往浴池盛起温暖得令人兴起睡意的水後──
眼前无预警地一黑,她不慎跌入了水池。
PM11:04
她连忙睁开眼,不料,刺激眼眸的却是片鹅黄温暖的光线,她不由一愣,毕竟浴室的灯光根本不是这种光调,回过神,她才惊觉一流冰凉频频从手上的硬物流泄,然後穿透过肌肤。
等等……这是甚麽?酒杯?Whisky?!
欸?等一下,这是怎麽──
还没整理完紊乱的思绪,乒乒乓乓的尖锐吵杂排山倒海地刺入耳膜,紧接者门扉凄厉的哀号随即扑来,而接踵而来的却是怒不可抑的咆哮声。
「去他的甚麽废渣技术部门!老子要毁了彭哥列──!!」
啊,是女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