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匪友也,永以為好也 — 18

正文 匪友也,永以為好也 — 18

「为什麽?为什麽是我?我长得不漂亮、身体不吸引,我俩一起长大,我以为你这辈子都是我好朋友。我不想知道了、我不想管你!」邵鹏似是清醒了似的,激烈地反抗起来,两个大男生在地板扭打,郁子刚抓着邵鹏的手腕,邵鹏便一脚踢去对方的下腹,他一翻身想爬往房门,郁子便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郁子纵是比邵鹏瘦,也是个男子,压到邵鹏身上,也使他感到沉重、动弹不得,颈背便被一块湿暖舔吻,双腿间也多插了一条腿,刚才孩子气的厮打便变调成青涩热辣的调情。

「我有得选我一定不会喜欢你,」郁子的舌一时在邵鹏颈後打转,一时又游到邵鹏的耳朵,一边说着直白的情话,一边撩拨他的慾火:「但感情就是没得选!我只能『发现』我喜欢你,我没权去选择。你讨厌吗?讨厌的话,为什麽我一舔你,你便喘气?」

「我没……」

郁子的手从後贴到邵鹏赤裸的胸口,轻压下去,一再撕毁邵鹏脆弱的借口:「讨厌的话,为什麽心还跳得这麽急?你其实一早便对男人有兴趣,只是你怕。你怕别人觉得你不正常,所以你必须说服自己去讨厌同性恋,是不是?」

「我不……」邵鹏的防线被郁子击溃,他双手交叠在地板,湿热的眼睛抵着手背,怕一张开眼便会失态。郁子的吻落在他的背部,无论多轻,都带来一次次新的震撼与激动。

郁子半推半扶的拖了邵鹏上床,灯不知是谁关的。一开始,邵鹏像一尾鱼般被郁子翻来翻去,背部、手臂、前胳臂、脖颈、锁骨、胸膛、肚皮、腰侧,每一处都被郁子那羽毛一样轻的唇碰过,他说:「不要光是我碰你,你也碰碰我,来。」

邵鹏想,事已至此,再说郁子逼他便真太矫情。可是,若说他很想跟郁子做,又未至於。他是个很自卑的人,甚至想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情人、不会有个人跟自己相好。跟他最亲密的人是郁子。无论郁子是爱男爱女也好,邵鹏只是不想失去他。所以,当郁子紧抱着他、说他便是他焦灼的原因,邵鹏便无可救药地陷进去,感动於这个事实——有人需要他、渴望他。这事要怎样干、干了以後要怎面对郁子,已经不重要。

啵。响吻,落在郁子的鬓发,邵鹏顺着脸颊一直吻到郁子的颈,唆着那颗喉结,像吃李子後把那核半含在嘴里,吮出仅余的果肉。沉重的喘息间,郁子推开邵鹏,埋入他腰腹间啃咬,他痛、他扭动,他啃得更猛烈,使邵鹏知道,在他身上的不只是一同长大的玩伴,更是个男人。

只有男人才渴望吞噬并拥有他的爱人,哪怕对方同样是个大男人。邵鹏也是个男人,可是当他躺在郁子身下时,啃咬带来的痛楚直接转化为快感,使他不停以背部磨着身下的床单,郁子让邵鹏咬着T恤,同时扯落他的短裤,把内裤半褪,半硬的性器露出来,纵是黑暗,那男性的骚味牵引着郁子敏锐的触觉,去发现。若说小学时那几次意外的打手枪是一场试验性的游戏,这下子便是成人间的挑逗,以及控制权的体现。

「你这里只有我碰过。」郁子扳开邵鹏的腿,他惊呼,当下便想一脚踢上郁子的脸,可郁子握着他的脚踝往自己肩上放,邵鹏的下体便完全暴露眼前。郁子偏不用手撸,而是低着头,只用唇去碰那根初长成的、仍稚嫩的阳具。他天生见到男人的鸡巴便兴奋,除了他爸的那根外,邵鹏的是他第一次所仔细见到的、长在别人身上的鸡巴。他忘不了小时候撮着邵鹏腿间的海棉体,感受那一块柔软的东西迅速变硬、吐出腥甜的芳华,自那以後他便常在脑里幻想怎样令邵鹏更兴奋。

他想只用口去含那根东西,把他吹射,用手太普通。他想在邵鹏的阳具充分挺立时,用绳子绑紧他,只吸他的龟头,让他射不了,长时间徘徊在慾望边缘。他想把自己的鸡巴拼上邵鹏的,牢牢将邵鹏按在身下,让两人干到什麽都射不出来。

「我现在能让你很舒服很舒服,可是我本来不想这样。」郁子一把含着那尚是软多於硬的阳具,又吸着那前端,自言自语:「我宁愿我们什麽都不懂,惨烈地干、流血。多干几次後,再慢慢学会怎让对方爽,而不是现在这般,我什麽都懂,再让我服侍你。」

邵鹏说不出话,他很怕,但不後悔。从以前开始,他是满脑子想跟女生做爱,可是只能想像跟女人抱起来,无法想像怎去爱抚甚至是进入另一个人的肉体,他想吐。他很想跟另一个人有肌肤之亲,但从未有人挑起过他的性慾。郁子的行为就好像用铁支架逼邵鹏张大眼睛,眨一下也不能,看清楚外面发生的一切,美丽的丑陋的,想看的不想看的,都收进眼里,且看过一次後,就无法假装自己什麽都不懂。

「我常想像,假如有天我有机会跟你做,你会不会看不起我。」郁子说得很含糊,邵鹏也没怎麽听清,只感到性器比自己打飞机时更硬,进入到一个热得几乎融化的地方,套弄了不够十多下便射在郁子手上。

郁子乾咳几声,用沾满精液的手摸上邵鹏的胸口,邵鹏听着他低喘,也摸了摸自己胸口处的湿液,郁子笑着在邵鹏耳边咕哝:「比你小时候射的要多。憋了多久?」

「你这……你跟平时不同,让我有点怕。」邵鹏一翻过身,把郁子压在下面,这才体会到把人压在底下的感觉。他觉得更可怕,因为底下的人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他,等他去做些什麽事,避无可避,反而当他被郁子压着时,他还能跟把目光移开,或假装盯着郁子身上任何一部分。

「我们也不是在做平时会做的事。」郁子拉过邵鹏的手,压到下身怒张的性器,低笑:「不会要我教你怎做吧?你替我弄一下前面,我弄一下你後面。开一下床旁边矮柜的抽屉,有润滑液跟condom,都拿出来。」

「你拿吧……」邵鹏以前已知郁子很抗拒当零号,且他也无法想像当一号,因而也默认了等会儿由他当零号。可是邵鹏又有点却步,从发现自己对同性的渴望、到承认、到亲热,不过是刚刚的事,现在郁子要他拿那些用到他身上的用品,他很难接受:「下次吧……那个下次才做。」

郁子只拉下邵鹏的脖子,热烈吻着他的唇,邵鹏甚至从郁子口中尝到自己精液的味道,身子一热,像在火炉中燃烧,又不觉得恶心。两人再吻下去,他的注意力也不在味道上,下身又悄悄地硬了後来,一边套着郁子的性器,一边在郁子腿间蹭着自己的,不过一会儿,两人同时射了出来。邵鹏想到刚才郁子为他做的,一阵邪火蒙蔽了理智,他也埋首在郁子腿间亲吻,舔去那性器上的余液,同是男性的体味刺激着他的性慾,正想撤离,坐起身来的郁子压下邵鹏的後脑,低说:「舔乾净。」

或许是平常的郁子待他体贴,又是服侍他吃药、替他带好吃的,现下郁子在床上现出那麽强硬的姿态,让邵鹏病态地兴奋,甚至是连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欣然服从。这种事都做过了,去拿几个东西又有何难?是以邵鹏还是自己打开抽屉,把那小瓶润滑液交给郁子。

「邵,这可是你交给我的,」邵鹏本想伏下来,可是郁子要他面对面坐上他大腿上,这角度下,郁子刚好对着邵鹏的胸口,爱怜地逗了逗对方腰间的一小圈肉,便摸到邵鹏的屁股,左右两边都先揉了一轮,夹杂几下响亮的拍声,郁子闻着邵鹏颈间的汗味,哑声说:「你把润滑液交到我手里,你让我上你,我作梦都不敢作到这事。有时我睡前,想着现实中的没机会,要是能在梦中跟你做就好,可是一次也没有梦过,我只梦见那些见过几次脸的所谓情人。」

「你会後悔的,跟我做一点都不好。我是疯了……」邵鹏说是这样说,可是两手紧张地按着郁子赤裸的肩膀,眼睁睁看着郁子毛茸茸的後脑埋在自己胸口前,乳尖别扭的被他吸着——他可想也没想过有朝一天,自己的乳尖像个女生般被人含着挑逗,且自己犹为此兴奋颤抖,这种变态的快感叫他深深着迷,又那麽怕。

湿冷的手指抵上邵鹏的後穴,冰得他如有一道电流窜上背脊,他吓得弓起腰,紧抱着郁子的肩颈:「慢点、你等一会,再想清楚……啊!」

那手指将润滑液厚厚涂在穴外後,一截指头便试着挤进去,惊得邵鹏连声低呜。这期间,郁子一句话都不说,他要让邵鹏知道,这事情,他今天铁了心一定得干下去,没有商量的余地。假如说邵鹏是因同情他才上他的床,他就要让邵鹏清楚,在同志这世界不需要同情,只有情感、慾望,看对眼便干,既是他自己贴上来,如今他郁净文不会因为可怜他而放他一马。但是,郁子心中明白,若邵鹏真的抗拒,便不会跟他做到这地步,情慾已有,就差在他不敢再行前一步。

「啊……好冷……」邵鹏低叫着,不禁在手上施了点真劲,压痛了郁子的肩,郁子便扣着邵鹏的下巴,一声不吭地亲上去,没有刚才的激烈,只是浅浅吸着他的嘴唇,软舌在二人嘴间欲擒故纵地出入,便把邵鹏的注意力都勾到唇舌交缠上,不知何时已有一根手指进到他後穴轻力抽插。痛,不适,可是邵鹏已感到郁子的温柔,他大可以什麽也不顾便进来,可他没有。郁子第一次跟人做,一定是什麽都不懂,就在懵懂间让人冲入身体,又在懵懂间刺伤别人的身体。痛楚,鲜血,创伤,但为什麽他还能够一次次碰别人?

一想到郁子不知跟几多个人做过,一想到他或许在某个公厕、某个公园或某条夜巷,跟别的人匆匆忙忙地做爱,邵鹏为郁子感到难受。体内有不得不泄的情慾,无可奈何下找个或许名字也不清楚的人,贪恋於拥抱时的快感跟温暖,分离後因有对比在前,陷入更深沉的寂寞,这便是郁子一路走来所经历的吗?

「你不要再跟别人做好不好?」因郁子长时间的润滑,在第二根手指在他体内抽动时,邵鹏已半带睡意,但肉体仍因快感燃烧,迷糊间他说出一些自己事後都忘掉的话:「我知道你不是滥交,你只想有个人陪你,有个人明白你。或许我不明白,可是我可以陪你的。我可以听你的话,也可以跟你做这事,也会对你说我心里的话……我只是不想你再装得很高兴、或很淡然似的,一次次跟我说,你跟某某在一起,你跟某某分手了。」

「邵。」郁子双眼闪烁着水光,像静夜里泛起涟漪的湖泊,那双眼,任是已得道的高僧看了,也要不平静。邵鹏觉得郁子想说的话,皆封入了那麽的一双眼,便凑近郁子的眉眼,落下极轻的一吻,郁子半敛着眼承受,抬起邵鹏的大腿,抽出手指,把自己的性器凑近那扩张了不知多久的後穴。

无声地,坐下。无声地,挺入。邵鹏能够用身体描绘出那根热棒的形状、大小、热度,进入的过程跟扩张一样长久。同志不能像一男一女般,花不了十五分钟便能开始及结束一场性爱。

「你……你高兴吗?」邵鹏坐在郁子身上,後穴又热又痛,并不是撕裂见血的那种痛,只是下身首次被撑大、去包覆另一根来自同性的慾望,难免不适。

「那你呢?」郁子忍得一头热汗,擦到邵鹏的胸口,他们两人全身都湿得像水里捞出来那般。

「我从未想过要跟另一个人这麽亲近,」邵鹏俯身搂着郁子,刻意不让郁子看到他的脸:「你就在我里面。」

「你好重,帮帮忙……」郁子把邵鹏双腿扳得更开,腰往上一挺,复又沉下来,微微抽出阳具,再深深插进去,如此两次又停下来,吻了吻邵鹏,邵鹏回吻着他,他便拉邵鹏一同倒向後方床上,让邵鹏伏在他身上,下身开始前後抽插,操得邵鹏噗哧喘着气,阳具在郁子的小腹上顶弄着,也硬挺如铁。

「郁子,慢点、慢……」邵鹏双腿用上力夹紧郁子的腰身,上身则跟郁子的胸口激烈磨着,有种错觉下一刻便要被郁子撞飞,从後穴传来的不知是快感还是痛楚,他只觉得不能再做下去,感觉诡异得他想放声叫出来,可是毕竟二人偷偷摸摸地做,外面是有人的。

「没办法,我慢了你更难受。」郁子也舒服得合上眼低叫起来,和着邵鹏更压抑的喘息,一时房内的声音似放到无限大,一再情挑二人的触觉跟听觉。他们什麽也不是,没有学校,没有家人,没有社会,没有对错,只是两个沉迷於色慾的人。

「慢点、慢点……求你,啊……郁子、你不能……」

「快完了,你第一次,我不会做得久……」郁子一定神,牢牢抓着邵鹏的臀瓣,那处已被大量润滑液湿透,沉声说:「可是你配合我,不要动,绷紧你下身,抱紧我。」

邵鹏听了,便更夹紧郁子的腰,环着他的肩,低首伏在郁子胸口前,即使郁子把他臀部抓痛了也不作声。遽然一连串粗暴快速的抽插冲击着邵鹏,这时他才知道刚才那些根本还未真正入戏,现在郁子知他适应了,才不留力地放纵,痛楚与快感也放大极多倍,相辅相承,邵鹏已不知他想郁子快点或是慢点,只得紧咬着郁子的肩,以免泄出太大的声音来,不知何时连泪都给逼出来,只得呜咽含糊地低叫,使郁子慾火更盛。直至一记最深入的挺入,郁子紧按着邵鹏的臀,过了良久放松,邵鹏才知郁子也射了,而他早在郁子最後一轮律动间已泄出白浊。

两人都像死了一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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