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震,原来那十四阿哥早就已经看到了我,他面带笑意,透过花丛直接对准了我的双眸。
我有些畏缩的往前了几步,走出花丛,和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妈妈说,此人绝非善类。
我清楚的看见这家伙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着,我突然有种想要过去问候他的冲动,不过这家伙的身份可大有来头,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蓦然,他将目光锁定在我的手。
他眉头深锁,语气有些不屑的问:「你手上怎麽会有老十三的玉佩?」
我一愣,没想到这家伙的眼睛那麽锐利,一看就知道这是十三阿哥的玉佩……我朝他呵呵的笑了两声,瞥了眼手中的玉佩,该死的十三,此仇不报非君子!
正当我想着怎麽唬弄十四阿哥时,那温如水的声音又响起。
「我问你话呢!你手上为何会有老十三的玉佩?」对於我的不语,十四阿哥的眉目间充满着急躁,双眸里是满满的疑惑。
我支支吾吾了半晌,总不可能告诉你,这玉佩是十三阿哥给我的吧?
於是我只好闷闷的道:「是奴婢捡到的。」
他先是迟疑了一会儿,目光中仍然是充满着疑惑,他伸出了手,淡道:「既然是捡到的,那交给我吧。」
我听完他的话,心头不禁一慌,这两尊神我都得罪不起啊!把玉佩给了十四阿哥,十三阿哥岂不是会怪罪我未将他赠与我的东西收好;若玉佩不给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就明白了我在说谎,认为我和十三阿哥之间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如果这十四阿哥突然哪根筋打到,乱点鸳鸯谱,凑成我跟十三阿哥,那还的了!
我还想安安稳稳的度过在宫中的八年啊……
「不必劳烦十四阿哥了,奴婢自个儿拿去还给十三阿哥。」我看着他,抿唇道。
十四阿哥看着我怔了半晌,未语。
这样和十四阿哥耗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我这人最不会说谎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识破!
我朝十四阿哥赔了个笑,然後道:「十四阿哥,奴婢突然想起姑姑交代的差事,这就先告退……」
十四阿哥喔了一声,我心头一阵喜,赶紧转身准备走掉。
这时十四阿哥突然又问:「小猫咪,你是哪房哪宫的宫女啊?」
「奴婢是在东六宫当差的。」
我随意扯了个名给十四阿哥,笨蛋才会告诉他自己是在送花房当差的,我想这十四阿哥肯定也是随口问问,不可能真的动了什麽心思的,皇子嘛,不皆如此。
就算十四阿哥真动了什麽心思,这东六宫这麽大个,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把东六宫全都掀了来找。
我飞快的逃离了御花园,回到了送花房。
糟了,方才被十四阿哥这样一搅和,月秋姑姑交代的差事我却没有仔细做……
天知道现在御花园什麽花开的最好,只好硬着头皮领罚吃了……
「婉宁。」突然,月秋姑姑的声音吓到了我。
月秋姑姑,你是曹操吗?如果你不是曹操,可不可以不要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啊……你老人家可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月秋姑姑,歪过头,对着月秋姑姑道:「姑姑,奴婢没有做好您交代的差事……奴婢自个儿去领罚……」
月秋姑姑哼了声,语气显的有些责备,更多的是讥讽:「早知道你们这些ㄚ头干不了什麽好事,成天只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这梦你还是少做些!皇上最近才刚纳了庆答应,这阵子庆答应可是风光了好几日呢,与其等皇上看上你,不如努力干活些!」
姑姑,你可是要知道康熙皇帝今年都五十多岁了……再过不久康熙皇帝就会是皇陵里的一尊棺木,如果真想要成为皇帝的后妃,还不如巴结未来的雍正皇帝--四阿哥!
不过我并不想成为那後宫三千佳丽的其中之一,那其中的痛苦辛酸,不是凡人能够体会,就算没有穿越过来,看那些清宫剧演的狗血淋头、步步设计,得了权贵却丧失至爱,我总是默默的看着电视,问着这样到底值吗?
「谢姑姑教诲。」
月秋姑姑摇了摇头,看着手踝上的手镯,清道:「你能听进去便是好,去领罚吧。」
我朝月秋姑姑点了头,默默的转身走进旁边的小阁,听王晓说,每日那儿总会传来些惨叫声,听说是犯错事的宫女,挨了几个板子,打到血肉都模糊了,我以为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进来这,没想到却那麽快。
那管事姑姑看了我一眼,问着我:「你犯了什麽?」
我低着头,缓缓道:「奴婢未能完成姑姑交代的差事。」
管事姑姑嗯了一声,指使着身旁的太监:「小李子,给我打三个板子。」
我看着那个叫小李子的太监手上的板子,不出我所料,果然和清宫剧里的毫无差异。
不过剧里的奴才挨了几十大板都还是敷敷药隔天就活蹦乱跳,三个板子应该没事吧?
我静静的躺在长椅上,等着板子打下来,实话说我现在的心情无敌平静,完全没有危机感。
『刷--』
这声板子打的声音可真宏亮,起初没什麽感觉,就好像是被苍蝇拍打到,後来一阵阵的刺痛感开始蔓延,疼的我眼泪都哗啦哗啦的掉下来了,我不禁放声哭叫,我一直是个很怕疼的人,从小被当宝护着,实在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疼痛。
眼见小李子的第二下板子又要挥了下去,我闭起双眼不去看,开始自我麻醉。
小李子的第二个板子迟迟没有落下,我准备要睁开眼,一个悦耳的男声打破了沉静。
「听闻送花房罚的重,如今可真见识了啊,您看那女孩哭成这般模样,是不是该停手啦,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