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宇文殇坐在书房下首之位,捻胡眯着眼询问:「您要臣去指导定遥世子?一个下落不明的人,又是烫手山芋,非得给臣添堵?」「寒玥已在三日前,入住琱棩楼。」凤天青姿态随兴的斜躺在龙椅上,语调散漫轻快的道:「她正是学龄之际,由太师亲自教导,才不枉费其才华天赋。」「耀天帝…」「他家後院火正旺着,没闲功夫管到这儿来。」「您软禁了澜沧暗部,不怕日後被报复?」「孤可没禁止他们传递信鸽。」
斜睨了一旁安静无声,专注批阅奏章的皇甫空,宇文殇难掩嫌恶的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的说:「上回向您提议,迎娶桯柏雅为后,不知陛下您意下如何?」不待皇甫空发怒赶人,少年凤皇冷淡的开口:「不要。」「陛下,请您别再任性妄为。」太师语重心长地劝诫:「太后娘娘的身子大不如前,切莫让娘娘绝望啊!」「陛下乏了,太师请回吧!」皇甫空直接起身,语带不敬的道:「来人,送太师出宫。」
「哼!」宇文殇满是怒火的站起身,无视宫奴惊吓的神情,字字狠戾的说:「皇甫空,你根本不该生於这世间。陛下当年留你一条命,是他和玄桦国最错误的决定…」「够了。」一直沉默的凤天青阴郁的开口:「太师请回,记得明日起,准时至琱棩楼指导定遥世子。」「…臣遵旨。」「宰相也出去,孤看了心烦。」「陛下…」「皇甫空,你眼里还有无孤这帝王?」「…臣…谨遵您的吩咐。」
书房重归宁静死寂,凤天青烦躁的直揉眉,倏然有双温暖有力的手,缓缓压着他的额穴,替他缓和暴躁之绪。「切忌大喜大悲,否则有损身骨。」「又没几日好活,何必这般压抑?」绍凉夏叹了口气:「你别这样,当初你答应过我的。」「我感到厌倦。」凤天青低声轻喃:「若非母后苦苦哀求,今日我也不会走至此境地。凉夏,你乾脆赏我一个痛快吧!」「太后娘娘凤体健安,您无须过於忧心。」
「要孤迎娶桯柏雅,就是在要孤的命。」少年凤皇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死老头们活歪腻了。」「是该肃清些世族,省得内斗重演。」凤天青微眯着眼,语调轻柔慵懒的问道:「凉夏,你又在想什麽呢?」绍凉夏一派轻松写意:「只是陈述必要的实情。」「凉夏,幸亏你是同孤一道成长,否则孤会杀了你。」「哪日你不想活,记得要先杀了我。」「那是自然。」
凤天青敲着桌案,似是盘算什麽,片刻後出声轻喊:「禄骷。」一束发深紫劲装的青年,立即现身在少年凤皇面前:「门主有何吩咐?」「将六大家的秘辛交给皇甫空,他会自己看着办。」「是,属下这就去办。」待禄骷离去後,绍凉夏淡淡的询问:「这样好吗?」「凉夏是指皇甫空?」「隐门不该让闲杂人等知悉,更不论他成为暗流首领,已是大忌。」「你觉得皇甫空这人如何?」「愿为你死。」
把玩着发梢,凤天青神态懒散轻慢的道:「这不就好了?」「毕竟他并非一无所有之人,有朝一日,他会害死你。」「凉夏,你错了。」少年凤皇似笑非笑的说:「他早已一无所有。况且孤可是日日想死不能,还被他逼着苟活,真正可悲的人是孤才对。」书房外头的杀意怒气狂盛,绍凉夏微微挑起眉,浅笑道:「你是故意的。」「孤的宝贝神医,貌似不打算逃难?」「不,在下告退。还请宰相手下留情,切莫过头才好。」
「很生气?」凤天青撑着脸颊,看向朝自己步步靠近的阴沉男人,笑嘻嘻地说:「孤可是句句实话,凉夏亦是如此。」「我永不背叛你。」跪在少年身前,执起他冰冷消瘦的手,皇甫空霸道狠戾的道:「但只要我活着一日,你也必须留住口气。」「阿空,这是求亲?」「若要我入宫成妃,亦无所谓。」听了男人认真无比的话,凤天青愣了愣,突然爆笑出声:「哈哈哈哈…皇甫空…爱妃…哈哈…」
喃喃叹了口气,皇甫空站起身,将仍是狂笑不止的少年拥入怀中,满是无奈的道:「别笑了,是该休憩的时辰。」「孤的宰相怎会这般逗趣呢…」凤天青缓缓收起笑意,语气倒是正经许多:「知道该怎麽做吧?」「臣定不让您失望。」「孤瞧你可乐着,好不容易能除去皇甫家的老头子,心情应该不错才是。」「臣惶恐。」「少在孤面前演戏。」「…臣确实孜孜念念,好早日将老爷子送上西天。」
「呵呵呵…」少年低低笑着,一面开始宽衣解带,靠在皇甫空的耳侧细语:「阿空,外头有人来了啊…」「那又如何,她只是个不知足的蠢货。」将指沾满茶水,轻柔缓慢的探进凤天青的後身,皇甫空耐心的挑撩少年的情慾,态度不容拒绝的道:「臣要在这儿抱您。」「随你,别弄脏奏摺便可。」不久後,书房内传来细碎妩媚的呻吟,男人粗喘的呼气及身体交缠的撞击声,让伫立於书房外的女子,惨白着秀丽的脸蛋,满眼悲伤。
「嗯…嗯!…空…你慢…」「…天青…别夹那麽紧…」「啊…哈…谁叫你…这几日都不碰…」如厮淫秽的交谈,令女子无法承受,转身奔跑离去。少年凤皇跨坐在皇甫空身上,笑弯了盈满春色的荡漾狐眸,倾身向前与男人的唇舌相缠:「阿空…人走了啊…」皇甫空并未回应凤天青的话,反是稍稍拧起英气逼人的眉,似是在思索些什麽。突然间,他抱紧少年站起身,吓得凤天青喊出声来:「你干嘛!?」
直接把人压在书房的沉香木扉上,皇甫空一改先前温文之态,发了劲的激烈占有怀中少年,猛烈的撞击力道让大门发出咿呀声。「啊!啊…」凤天青浑身酥软的勾缠眼前的男人,整个人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完全沉溺在欢爱之中。皇甫空细细啄着少年的唇,嘴角兴起一丝满足的笑意,低哑性感的嗓音在凤天青耳边响起:「吾皇,欧阳寒玥现在,正在书房外头…」「皇甫空你…嗯唔…不要…那里不…」
寒玥虽极力遏止自己的神情,可语气仍满是窘迫的对一同前来的离魂道:「我们先回去。」「我倒觉得有趣。」离魂淡淡笑着:「人家是摆明做给你听看的。」「我没窥人隐私的喜好。」寒玥嗔了自家坏心的剑灵一眼,示意他和自己该回避此刻,离魂只好乖乖随女孩回琱棩楼。两人远去时,寒玥清冷淡漠的声调,平静幽然的响起:「本世子情系他人,皇甫宰相大可放心。」
「阿空…你断了孤的情缘啊…」激情过後,凤天青眼角仍是妖媚湿润,柔软无骨的由皇甫空抱入偏厅热泉中,任他替自己清理一身汗水。「您很属意她。」动作温柔的帮怀中少年清洗,皇甫空冷淡的道:「臣从未这般期待澜沧权斗结束。」「宰相认为谁是赢家?」「欧阳亘轩。」「那宰相觉得,世子的心上人又为何人?」「多半是耀天帝,毕竟他们之间的互动,本就越矩。」「阿空,你的眼睛果然有问题。」
少年凤皇浑身散发着情慾後的慵懒,散漫的靠在自家宰相胸膛,语气随兴却饱含肯定的说:「欧阳寒玥的心上人,另有其人。」「您是如何得知?除了耀天帝外,她可没接触过其余人等,更不论耀天帝将她死死看紧,机会全无。」「只是直觉罢了。」凤天青眯着眼,轻轻笑道:「你不觉得,她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历世浅薄吗?打从孤见着她第一眼,便知她绝对历经千万世事,只是她藏得太好,没人瞧得出来。」「陛下圣明。」「宰相醋劲浓厚啊…」
「撞了人家的好事,有何感想?」桂树下头的覆眼男子,语气淡然的询问正朝自己走来的女孩,寒玥红透了脸,有些气闷的道:「您是故意的。」「日後需和皇甫空多次接触,请他协助亦是极有可能之事,尽早打消他对你的戒备,才是上上之策。」「是寒玥眼际浅薄,请您原谅。」「仅是历练不足罢了,时间会弥补一切。」「寒玥明白。」「昨日演练的『风松卷雪』,可有疑惑需解?」「寒玥想对招一回。」
听了这话,汦苍悔露出满意的神色,站起身子,伸手接过长慕递交的妖剑剑身,并施术布下结界,避免因神力的碰撞而导致人间大乱。「来吧!让吾见识一番。」剑神的神威全数展开,长慕的身影消散於桂树下,化为数道幽蓝妖气进入妖剑。「恕寒玥不敬。」毫不犹豫地拔出鬼剑,离魂亦分散成几束诡红死气,灌入鬼剑剑身。女孩深吸口气,将神力全数并发,随即上前同汦苍悔对战。
在一处布满结界的角落,一头紫发垂腰,身袭金黄色缇花华袍的清俊男子,正带着浅笑看着两人过招:「看来这一年,日子不会再那般清静无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