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专访怎麽样?」难得和他在茶水间碰面,燕秋假装熟络的问。
「还好。」他默默的喝着水,显得有些落寞。
「有发生什麽事吗?」她还是忍不住关心。
「没有。」他淡淡回着,眼神却有些空洞。
「喔!」看他那麽冷淡,燕秋也识相,她不想多问。
「燕秋。」他突然叫她,而她也只是怪异的回过头看他,「对不起。」
「蛤?」她像天到天方夜谭似的惊讶。
「昨天……对不起。」他淡淡的解释。
「你不曾道歉的。」她愣到嘴都快掉下来。
「我知道。」他只是冷冷的说着。
「你真的变了。」她讶异的说着。
「是吗?」他突然笑了,怎那麽多人说他变了。
「我没有生气。」她说。
「那就好。」他说。
「我能知道发生什麽事吗?」看他突然的低落,她知道今天的专访一定有问题。
「我们在摄影棚外碰到小蜜。」他淡然的说。
「小蜜?」她睁大眼睛。
「她误会我和她分手是因为小谜。」
「那小谜呢?」
「本就不关她的事还替我挨了一掌。」他就是对这生气,明明是他的问题爲什麽是她来扛?
「她打她?」看他怪异的改变,她的心就像被钟摆撞了一下,有点痛又有点释怀。
「嗯。」他落寞的点头。
「你……还好吗?」她突然问。
「我不知道。」
「那小谜呢?」
「我也不知道。」
「你在乎小谜吗?」她慎重的问。
沉默几分钟後,他才问:「燕秋,我怎麽了?我爲什麽突然会觉得害怕了?」不曾害怕过的他竟开始感到害怕,害怕原本的自己会曝露在她面前,然後她会露出嫌恶的表情离去。
「你会害怕?」以往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血男人,竟会害怕莫名出现的女孩离去?她还能说什麽呢,只能苦笑。
「我突然害怕她会离开我。」他说。
「少和,你真的变了。」她拍拍他的肩说。
「不管小谜是谁,我都相信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她突然大方的态度让他觉得怪异。
「你别忘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冬少和,还有谁能逃离你的魔掌。」她半开玩笑说着。
「无聊。」但他还是笑了。
「好啦,你好好处理自己的感情事,我不希望连累到小谜。」她的关心就像家人让他觉得亲切。
「就这样啦,我去看看小陈的图画得怎麽样。」说完就藉机落跑,留下安静的空间给他享受。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呀鲁冰花」她窝在沙发上,轻快的哼着歌翻着书,而他却坐在另一边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大师的着作。
「欸,阿和,我帮你织一条围巾好不好?」她突然问。
「围巾?现在还早吧!」他笑着说。
「会吗?」仰着头想了一会说:「现在先做好,你冬天才用的到啊!」
「冬天後你就不在了吗?」他问。
「不知道。」她又随意翻着书。
「你讨厌冬天喔?」她突然又问。
「哪有。」他说。
「可是我说冬天的时候你的眼睛出现了伤感。」她很专注的观察他的变化。
「哪有,你看错了。」他说。
她突然跳到他身旁认真的看着,然後笑着说:「喵,你不喜欢冬天。」
「无聊。」对她突然装萌他只是好笑的撇过去。
「喵、喵,你爲什麽不喜欢冬天?」她依旧装可爱问着。
「我才没有不喜欢冬天。」他解释着,他只是不喜欢这名词。
「阿和喜欢冬天,所以才会冷冰冰的。」她解释着。
「什麽跟什麽,你到底在讲什麽?」他苦笑的问。
「喵、喵。」她不断装萌,连他都受不了了,最後只好求饶。
「饶了我吧!」他说。
「喵、喵。」她就像猫一样在他身边磨蹭让他有些受不了。
「好了,别玩了。」他说。
「我没有玩啊!」她无辜的说。
「那你在干嘛?」他问。
「我在模仿。」她说。
「模仿猫?」挺怪异的。
「你不喜欢猫吗?」她怪异的看着他。
「没有啊,我很喜欢猫。」他说。
「你是不是有养过一只猫叫喵喵?」她突然问。
「你怎麽知道?」他惊讶的问,那只猫是他和妈妈一起养的,那麽多年来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说他有养过猫。
「你妈妈说得。」
「怎麽可能?」他不相信的说。
「你不是说我是你妈妈派来的天使吗?天使听得到妈妈的声音喔!」她认真解释。
「好啦好啦,喵喵,你乖乖好吗?」他配合着。
「喵喵」她学了两声後就突然走到窗口,落寞的看着星空,他觉得怪异便过来问:「怎麽了?」
「你有看到哪颗星星特别亮眼吗?」她问着。
他抬头看着满遍的星空再看看身旁的人,「你啊!」
「我是说星星,不是我。」她有些抗议。
「星星喔?」他再看一会随意指着,「那一颗吧!」
「哪一颗?」小谜问着脸却不自觉越靠越近。
「那……」他一回头看着她的脸就在旁边,他迷惑了,明明就没上什麽妆的她,爲什麽总觉得特别好看?
「哪一颗?」她又问。
「你靠我太近了,我分不清哪颗。」他尴尬的说着。
「你有看到月亮吗?」她问。
「不就那吗?」他望着。
「越靠近月亮星星就越不明显,所以越远离月亮的就越亮。」她看向另一边,指着不起眼的星星,说:「那颗星星看起来好亮喔!」
「会吗?」他问。
「你不觉得吗?」
看着天上的星星再看看她,他还是觉得她比较耀眼。
「还是你比较亮眼。」
「原来你都是这样把妹的,难怪人都说男人的话不能相信。」她突然说。
「谁说得,我说得都是真的。」他抗议着。
「那你说,我哪里亮眼了?」她问。
「我……」平常能言善道的他反而语塞了。
「嗯?」
「你的眼睛像星星。」他勉强说着。
「然後呢?」她又问。
「然後没了。」他的脑袋都当机了,想不出任何称赞的话。
她突然哈哈大笑,笑到他都觉得莫名其妙。
「干嘛啦,笑成这样?」是有多好笑?
「你好可爱喔!」她笑着说。
「我可爱?」这辈子除了妈妈以外从来没人说过他可爱。
「你很可爱啊,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他们一定会说很多很多不打草稿的谎话,但你没有。」她解释着。
「你的意思是,我说得有理?」他暗笑着。
「我没有说喔!」她说。
「我知道就好。」他笑着。
「月亮就像妈妈,越靠近妈妈的孩子就越不明显,你懂你妈妈爲什麽离开你了吗?」她突然黯然说着,那话就像铅一样压住他的呼吸。
「嗯?」
「不要恨,你妈妈从未离开过你,就像远离月亮的星星也从未离开过星空。」
「妈妈从未离开过?」他喃喃问着,妈妈的离开是爲了成就他的光芒吗?若是,他宁可不要这些虚幻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