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多啦A梦,谢谢你。
记得吗?我要走了。
谢谢你一直都陪着我,你是我的多啦A梦,而我是静儿,一辈子也是。
或许多啦A梦最终要去的地方,并不是要待在静儿的旁边,虽然如此,他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我明白的,你祝我顺风,我祝你要顺心。」在离港之前,杨羽晴写下了小纸笺放在他家的桌上,希望他会看到。
自从那天後,她和他都不变。
她依然暂住他的家,而他依然常常加班很晚才回来,当他回来的时候,她也早早上床睡了;当她醒来时,他亦早一步的上班去。
偶尔,会碰上面,会说上一二句,然後各自各的忙。
以前,她不会那麽的在意,可是现下才发觉,像是不变,其实早已变了许多许多。
以往方诺惟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港湾;以前,她不在意,现在察觉後,却发现了开始慢慢地失去。
现在的她还可以做些甚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逐渐流失的爱与情。
「晴姐,我们要走了。」小圆替她推着行李走在香港国际机场的离境大堂。
「知道了。」又再次离开这城市,这城市有着她最开心也最伤心的回忆。
「杨羽晴,你舍不得?」除下了太阳眼镜的宋智允,露出了一双摄人的眼眸,懒洋洋地问着她。
「老板,我舍不舍得也不干你事哦!」杨羽晴率先跟着小圆,推开了碍着她路的宋允智。一下,砰的一声,她推他推得太用力之故,头上的发饰掉下,一把本应是束着的长发徐徐滑下。
碎了!
她的月亮瓷片发圈,被叩得碎了一半。
杨羽晴傻了眼睛,不置信的看着正瑟缩在自己脚边,可怜兮兮的发圈。
月亮碎了,不再完整,不再如初的漂亮。
这是方诺惟送给她的,第一份的圣诞礼物。
杨羽晴弯身的执着地上的碎片,忍着翻滚的泪珠,一块接一块的收起,用小手帕把它包着。
「杨──羽──晴──」在她身後有人叫住了她。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杨羽晴转身,红了眼眶转身指着宋允智的鼻子骂着。
不是他碍着,她就不会推开他,不会让发饰掉下。
「宋允智,你究竟为甚麽要跟着来?」她不理了,她最初以为老板一同来港会有甚麽特别的要事,然而最後却发觉一点特别事情也没有。他只是跟来,毫无原因地要跟着她。
「嘘──杨羽晴,你别这麽的气哭,你现在丑得很。」宋允智冷静得很,冷冷的看着她在发泄情绪,指着另一端,「你看,你身後,有人在找你。」
在杨羽晴反应不过来时,宋允智已硬生生的把自己提起然後转个方向让她看清楚那个找寻着她的身影,一步再一步的趋近。
杨羽晴擦了擦眼睛,越来越看清楚,由馍糊开始清楚,然後又再次馍糊起来,那盈盈透明的湿意,停在眼睛,就这样不下。
「是你,怎麽你会来?」杨羽晴还以为他不会再理会她在意她的离或留。
「怎麽会呢?你离港我怎麽都要送你上机。」那笑意还像她初次遇见他时那样,笑得比百万黄金还灿烂,像个傻子那样。
杨羽晴吸了吸鼻子,强要泪水收回,不要让他发现自己的丑态。「我以为你不会再理会我了。」
「小晴儿,怎麽会?我是你的多啦A梦嘛。」然後,他走了过去,站在她跟前,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他是方诺惟,杨羽晴没想到方诺惟会追了上来。
然後,他张开双手,礼貌地和她来个拥抱。
「顺风,小晴儿,有空回来。」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然後放手。
「我知道,我一定会的。」她退离,然後点点头,绽起一朵笑花。
「记得到埗後要与我联络。」他拍了拍她的头。
「嗯。」她没有再理会有没有白姜花香,再没有理会在他心里有没有另一道身影所占据,现在的他和她,依然如初。
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这样就是多啦A梦与静儿最好的故事。
「他是谁?」方诺惟发现了在她身後一直虎视眈眈的男人。
「他?他是我的老板。」她看了一眼身後的人,他显得有点不耐烦。
「小晴儿,你要小心这男人。」毕竟,杨羽晴是方诺惟永远最好的朋友,甚麽的都替她担心起来。
「他一向也是这样的,不用理会他。」杨羽晴耸耸肩,不以为然。
「总之,你一个人在外,万事小心。」同样,也很鸡婆得。
杨羽晴深深的再看了一眼方诺惟,她知道这麽的一别後,不知何时才会再见,即使他依然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有点不同就是不同。
「晴姐,我们是时候要入闸了。」小圆站在宋允智边,促催着她。
「你的同事在催你了,不要耽误行程。」
「嗯,那──再见了。」杨羽晴慢慢走转身,慢慢地走向小圆与宋允智那边,边走边向着方诺惟挥手。
「再见。」方诺惟一直目送她离开,无形的距离拉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