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米雪儿正式加入我这张专辑的制作团队,主要负责职务:打杂。工作内容:捣蛋、出包、为工作环境增加点笑声。
而米雪儿也的确很不负我的『期望』,每天都十分尽心尽力的,在我的周遭安排了许许多多,让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过这次的『惊喜』,和之前帮她录制专辑时候的『惊喜』不太一样。
那时候的『惊喜』很明显是故意要整我的,但这次的『惊喜』则多半是因为米雪儿自己少一根筋而闹出的笑话。
在开始叙述米雪儿的第一件笨事之前,这里要先解释一下我家里猫群的分布图。
虽然我没有硬性限定猫群的活动范围,但不知道为什麽,大多数的猫咪除了下来上厕所、或者玩玩具之外,都还是喜欢在二楼活动。
那天,我蹲在家里写歌,而米雪儿在二楼玩电视游乐器。养过猫的应该都知道,猫咪对於会动的东西,特别有兴趣,例如不断摇动的游戏把手。
「救命呀!玉米、玉米!快救!」米雪儿的呼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还夹杂的不知道是蕃薯、还是咖啡豆的叫声。同时,原本在一楼活动的老大、婆婆等猫,也开始快速的朝二楼移动。
而当我跑上二楼时,只看到地上躺着一大陀猫毛,而米雪儿则被压在猫群下面,正在挣扎着要爬起来。
我大概可以想像事情发生的经过,因为米雪儿玩得太激动了,又叫又跳的,所以引起了不知道是蕃薯、还是咖啡豆的兴趣,或者两只都有份,然後牠们基於本能的扑向眼前的猎物,而米雪儿正玩到紧要关头,自然不肯放开把手,就在两方你争我夺、抢把手抢的正激烈之际,蕃薯或咖啡豆开口落兄弟了,接着十四猫一拥而上,就把米雪儿给推倒了。
我会这麽清楚,是因为我和琦绒都有被猫群袭击的经验,不过因为我们两个都比米雪儿要来得高,所以我们只要把游戏把手高高一举,猫群就抓不太到把手了。
其他还有诸如巧克力高汤、爆炸的鸡蛋等等,米雪儿的蠢事几乎天天都在我周围上演着。
虽然常常会被米雪儿弄得哭笑不得,三不五时还要帮她收拾她闯出来的乱子,但我的生活也因为她的关系,多了不少的笑声。
「真是讨厌的天气。」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下个不停的细雨。
入冬以来的第一波寒流正毫不保留的,在台湾上空疯狂的肆虐着,早上看新闻的时候,淡水那里最低温竟然只有七点多度。
冷也就算了,偏偏雨又下个不停,这下别说手脚了,就连脑袋也快被冻僵了。
「米雪儿,中午要吃什麽?」我朝阁楼喊了几声,但却没有回应。
该不会又被蕃薯他们压制了吧?我抓了抓头,往阁楼走上去。
「米雪儿?」她整个人缩在软骨头里,似乎是睡着了。
「唔……」米雪儿微微的张开眼睛看着我。
「怎麽会睡在这里,也不盖个被子。」我拿了件毯子给米雪儿盖上:「中午你要吃什麽。」
「晚上……都可以……」
「你在说什麽啊?米雪儿……」我伸手摸了摸米雪儿的额头:「你的脸怎麽那麽红?」
「唔,不要玩啦,你的手好冰……」米雪儿隔着毯子把我的手推开说。
「乖,让我看看。」我将米雪儿从懒骨头上拉了起来:「你发烧了?」
「发烧?没有啊……我好冷……」
「起来,」我一把将米雪儿抱起:「到床上去睡。」
「玉米,好冷唷……」
「睡觉也不盖件被子,不冷死你才怪。」我将米雪儿放在床上,拉起被子给她盖上:「躺好、别乱动,我下去拿个东西。」
我从柜子里翻出温度计,回头正准备上楼的时候,才又想起,家里好像还有之前琦绒感冒时候买的热饮感冒药,於是又转回头去找。
「来,让我量看看你的体温……」我轻轻的将温度计让米雪儿含住:「38.3,还好,不算高。」
「米雪儿,来,喝点热的东西。」我拿着刚泡好的感冒药说。
「唔……我不要喝,睡一下就好了……」米雪儿闻了一下後,立刻就别过头说。
「来啦,喝点热的东西才好的快呀。」我将热饮先放在一边,将米雪儿从床上拉起来,让她靠在我的身上:「乖,快喝。」
「唔……这味道好臭唷。」米雪儿闻了一下,又立刻把头给转回去。
「不会啦,快喝,乖。」我轻轻的将米雪儿的头给转过来说。
「不要,那好苦……」米雪儿依旧把头别开,不肯喝药。
「乖啦,喝一点就好。」我半哄半骗的让米雪儿把感冒药喝完。
「你骗我……」米雪儿抿了抿嘴唇说:「一点也不好喝……」
「不好喝你还不是喝完了。」我将杯子放到一旁说。
「坏蛋……」米雪儿像只小猫一样,趴在我的胸膛上。
米雪儿长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肩膀上,我伸出手,轻轻将米雪儿的头发整理拨顺。
看着眼前熟睡的脸庞,我突然觉得有些陌生,米雪儿好像变了,但我也说不上是哪里变了,或者说,不晓得该子麽形容。
过去,米雪儿在我眼中,就像是一个小妹妹、调皮的小女孩,爱玩、爱笑、爱整人,但自从那天晚上,在公园里和她长谈後,我发现了一个,我过去不曾认识的米雪儿。
但仔细想想,这好像也不能说是米雪儿变了,因为或许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过去我不曾去注意到罢了。
「亏我们都认识那麽久了……」我轻抚着米雪儿的头发,有些自言自语的说。
突然,楼下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我转过头,再看了米雪儿一眼,然後小心的移开身体,让她躺回床上。
「喂……你打错了!」真是的,电话号码太好记有时候也是种麻烦,老是接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
我转过头,看着阴雨不断的窗外,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冰箱差不多也快空了,出去买些东西回来吧。」我转身走向大门,随手拿起伞架上的蓝色大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