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穿宮廷小說《傾  國_卷一:歸迴大清》 —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_卷一:歸迴大清》(2-7)

正文 清穿宮廷小說《傾  國_卷一:歸迴大清》 —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_卷一:歸迴大清》(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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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内满室鲜花,氤氲芬芳,红烛在案,剪影成双,一帐一幔,一床一柜,衾褥妆奁,陈列布置皆极讲究。

一身大红嫁裳的玉儿,此时正端坐在床榻上。她眉心敛楚,心灰木然地等候着今夜她的新郎官。

皇太极带着几分酒意进房,见玉儿像个精致的瓷娃儿般地坐等着他,心中霎然有股暖流流过。他趋近,在她身侧坐下。

「饿不饿,可曾用过膳?」他关心垂询。

玉儿微倾螓首,嗫嚅了一下,仍是未语。

他有点儿不知所措,面对这稚龄的可人儿一时意乱,自己竟笑了出来。为解尴尬,他找了话题。「房中一切安排,你可满意?」

她含怯缓道:「多谢贝勒爷及大福晋的安排,玉儿十分满意。」

「那麽,若有所需再吩咐下人去办。这儿往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夫君、依靠,千万勿要拘谨,一切自在才好。」

「是,谨遵贝勒爷吩咐。」

他笑,「我们已是成了亲的夫妇,别开口闭口都是『是』,如此唯唯诺诺,不就显得拘谨了。是不?」

她笑。

她这倩然一笑,倒令他神魂颠倒。轻轻托起玉人儿的下颔,他温柔道:「玉儿,你真是蛾眉螓首,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呀。」他拉过她的纤纤玉手,又道:「你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我还真怕一磕就把你给磕坏了。」

听他满口溢赞之词,她反薄嗔道:「贝勒爷在乎的难道只是臣妾这身皮囊而已?」

「当然不。你可知你哲哲姑母同我说起你时,曾大赞你慧质兰心,且性情温婉,我真正锺意的正是你的心性。我府邸里不乏貌美如花的侍妾,可人美心性却不一定美,要不就是才华德行不足,总难有貌、才、德兼备的。虽说女子貌美能留得住男人,可如此往往只能留得一时,却无法留心於一世呀。汉人常说娶妻娶德,我相信那才是一个男子真正的福气。」

她抬眼见他,听他字字句句,虽似教导,却是他内心真正的心意想法。她确信,他是将她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女孩儿。眼前的他昔为姑父,今为夫君,虽曾熟悉,今却陌生,但闻一番真挚话语,心中忐忑倒是骤减不少。

见她眉心舒展,他终於放心。「时候不早,我们是不是该早早歇了?」

「那麽让玉儿侍候贝勒爷宽衣吧。」她作势要起身。

他率先站起,握住她的玉手。「麻烦你了,玉儿。」

她低头,没有说话,默默替他宽衣。稍後他将她拥入怀中,然後柔情似水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唇。她没有热情,有的只是初婚的羞涩腼覥,对他不迎不拒,一切皆顺从着他的牵引,随之双双漾进他酝酿的一池春情里。

◆◇◆◇◆

十四贝勒府邸,多尔衮深夜不寐,独自一人在小花园里头徘徊。今夜的月儿缺了一半,仅有光华的这一半又时不时地被乌云遮去,因而总难见着她光洁完整的面貌,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心被玉儿他嫁的愁楚剜去了一半,再难完整。

趋近池畔,他蹲下身来,见池水中那抹残月,若有所思。

沉璧缓步而至,见他人在池畔,於是蹑手蹑足走近。

他察觉身後有人,但并未回头,只道:「三更半夜,不睡觉专出来吓人的吗?」

「贝勒爷怎知是沉璧?」她问。

「我贝勒府邸里的,除了你沉璧姑娘,还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她笑,拍拍池畔的露台,一屁股坐下。「我想,贝勒爷应该会需要这个。」她手里拿着壼酒。

「酒?」他看了酒壼一眼,跟着坐下,痴痴地笑了。「今晚喜宴上喝的还不够吗,本贝勒为何还需要酒呢?」

「这话该问贝勒爷您自个儿儿,怎问起我来了?」

他听出她话中弦外之音,深深地望着她,想望进她眼瞳深处,但她颇深奥难测,令他迷惘。「你为何,好像什麽事情都知晓?」

「与其说是知晓,倒不如说是了解。我既非仙子,也非神算,不是什麽事情都知晓前因後果,我能了解的,必定是我所读过接触过的。」

「读过?接触?」他的眼里透出一丝不解。

她玉手一挥,懒得解释,反正怎麽解释他也无法了解二十一世纪的事情。「算了,不说了,还是喝酒吧,不是都说『一醉解千愁』?」

听了她的话,他有些愕然。「本贝勒看起来很『愁』吗?」

「愁不愁,不在乎外表,而在心上,外表能伪装,心绪却无法作假,这点贝勒爷自个儿儿当最清楚。人生有许多大事似乎早有定数,强求不得时只能顺势而为,不过贝勒爷生来有贝勒爷您的使命,您还是该为这与生俱来的使命好好振作,把木已成舟无法改变的事情给尽早放下才是。」

他虽不知她嘴里所谓的使命究竟为何,但这「使命」二字倒是提醒了他,人定胜天,他的使命是他自己能决定、创造的。为他自己、为额娘、为玉儿,他务要坚强振奋起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尽应尽的义务与责任才是。

他笑了,「本贝勒依稀记得,沉璧姑娘曾说过要与本贝勒『唱反调』的,可今日姑娘的言行不像唱反调,倒像是……」

「像什麽?」她好奇问。

「像朋友。」以目前关系而言,虽还不能称之为朋友,但再没比这更适合的形容了。曾几何时,他居然不将她当成奴婢,而是个能与他平起平坐说话之人,是今夜的愁楚让他变了作风,抑或是因她的聪颖机伶、深难可测呢。

她听後呵呵一笑,「咱们的朋友关系是有前提的。」

「此话怎讲?」

「如果贝勒爷一切依循历史轨迹顺势前行,沉璧或许能是贝勒爷的朋友。徜若贝勒爷要孤注一掷、一意孤行的话,那我就会『唱反调』。」

他明白她话中有话,不过尚不明她确切的想法。他不语,瞅着她。

她笑,「不用猜沉璧在想什麽,是福是祸,日後总会分晓,届时可别怪沉璧没提醒贝勒爷。」她将酒壼递给他,「过几日沉璧就要进四贝勒府了,这壼酒就当是我谢贝勒爷的救命之恩,以及这些时日以来的照顾。沉璧孑然一身什麽也没有,只能藉此薄酒聊表心意,还望贝勒爷勿要推辞,见怪於沉璧。」

他接过酒壼,淩厉地睨她一眼,不作他想,仰首大口喝下。

池水里,倒映着黑夜、残月、孤星与一双人影,那双人儿看似友好和平,然而究竟是友是敌,一切尚在未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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