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伸手欲拿,但一把刻有"阎"字的银制匕首从空射入,直插在桌面,差点没射中他的手。
阎风灭依旧品着手中的茶,他仅仅略抬了眼皮睨了赵霸一眼,赵霸便马上会意他的意思。
赵霸从二楼飞跃而下,拿起桌上的山川地势图後,又一跃回到二楼。
「城主,图拿来了。」恭敬地将图摊开呈放在桌上。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阎风灭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桌上的图,他的眼神沉了沉,只淡淡地道了句:「把人带上。」
不用问是谁,赵霸又像阵风似的跃至一楼,赶在赵英夺门而出之前抓住她。
「啊!」赵英惊住,她没想到自己连门槛都还没碰着,就被发现逃跑的意图。
眼前一眩,还来不及看清到底是谁抓住她,她的人已在阎风灭的面前站定。
阎风灭的眉头微皱。「十步,赵将军。」语气夹杂着明显的嫌恶。
闻言,赵霸马上又把赵英带离阎风灭十步之遥的距离。他忘了城主的"忌讳"。
眉头舒展,似乎对这样的距离感到满意,阎风灭又端起杯子轻嚐了一口才又出声。「这图从哪得来的?」虽是漫不经心的一瞥,赵英可是感受到强烈无比的凌厉。
她被他"瞪"的冷汗涔涔,身体下意识地往後缩了几寸,但她这个动作看在阎风灭的眼里,却是认定她是做贼心虚。
「我…我…」我了老半天,我不出一个所以然,听得阎风灭耐性渐失。
「再问你一次,图从哪得来的?」口气微微加重。
「是…是…」怎麽办?怎麽办?她好紧张,她只要一看见阎风灭那张冷脸,她就没办法说话了。
相同的话重覆二次已是阎风灭的极限,他重重地放下茶杯,道:「赵将军。」
「俺在,城主有什麽吩咐?」
「折了她的手。」不说,那他只好用刑了。
倒抽一气,血色从赵英的脸上散去,那样子好似随时有昏过去的可能。
「啊…?!城主你、你是认真的?」赵霸惊讶的问。
「本城主几时说笑过了?」冷瞟赵霸一眼。
「可是…」若将这小子的手折了,那他不死也半条命了。
「嗯?」再次冷瞪过去。
摸摸鼻子,赵霸委屈地准备从命。
见赵霸靠近,赵英不停地向後退,她拚命地在心中呐喊不要,她很想逃,但是她的脚似和她的意志分离一样,不让她使唤。
「别、别过来。」呜…,她真会被自己这种胆小的个性给害死。
赵英不停地退,赵霸则是不停地进,很明显地,他有放水的嫌疑。
啧,真要命,他怎麽被派到这种苦差事啊?想他不过长得像凶神恶煞罢了,他又不是真是铁石心肠,教他怎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下手啊?
看出赵霸的迟疑,阎风灭冷冷地出声了。「难道要本城主亲自动手吗?赵将军。」
「呃…这...,城主,俺是认为可以不必动刑,俺相信只要再多问几次,这小子一定会说的。」让他去对一个比他还弱的人出手,他、他真的做不出来啊。
「所以,你是抗命了?」星眸半垂,森冷地下定论。
抗命?!这话说的可严重了。「俺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城主,俺只是觉得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折了那小子的手有点…。」赵霸搔了搔头,很努力地在想一个适合的说辞。
「太过份了是吗?」阎风灭替他把话接下。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阎风灭的冷脸微微一变。
注意到城主变了脸色,裴道然赶紧出来打圆场。「你逾矩了,赵将军。」向赵霸使了使眼色。
「呃…噢,对,对,是俺说错话了,请城主降罪。」咚一声,赵霸跪下。
冷睇他一眼。
赵霸是他不可或缺的得力大将,他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降罪给他。「得了,就饶你这次。」摆摆手,示意赵霸起身,他再次问向赵英。「本城主再问最後一次,图是从哪得来的?」
赵英的双眼直视地面,鼓起勇气,抖着声回答:「我、我不认识他,我、我只是受、受他拜托拿图来的。」
「城主,还是让属下来问她吧。」实在是看不下去,裴道然好心地接下问话的工作。
他怕如果再这麽让城主问下去,眼前这名姑娘会休克死亡,原因是:被自家的城主吓死的。
「……」不语。
通常城主若不说话,就表示他默许,这是裴道然多年来和阎风灭相处的心得。
「姑娘,你用不着害怕,只要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裴某保证绝不动你半根汗毛。」很奇怪的,裴道然在看向赵英的目光,有着莫名的光芒在闪烁。
「你知道我是…」没想到她的女扮男装会有人识破。
裴道然笑了笑。「你是不是,明眼人自会知道,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请姑娘告诉我们,你是如何得来出川地势图的。」
看着裴道然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容貌,令赵英有股莫名的亲切感,她不自觉地放松紧绷的神经,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也顺便告知对方她来自哪里和名字。
「这麽说来,俺家的神武不就死了?他奶奶的,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俺一定要为他报仇。」赵霸说的义愤填膺,几度还因为激动的快要落泪。
神武自小和他穿同一条裤裆长大,两人虽不是亲兄弟,但感情却比亲兄弟还深。
相较於赵霸的激动,阎风灭和裴道然则是一脸的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两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人不是我杀的。」小小声地澄清。
裴道然附耳在阎风灭的耳边说话,两人小声的讨论着,眼神不时瞥向赵英。
半晌,结论出炉。
「赵姑娘,由於这件事还有许多疑点尚待厘清,所以能不能在讨蒙大会结束後,随我们回"冥府"一趟?」
去冥府…?!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好地方。「我想时间不是很允许…。」话语甫落,如芒在刺的视线令赵英赶紧改口。「其实我也没有很赶时间,随你们回去应该也没有关系。」呜…她这是被逼的,被"某人"用眼神逼的。
刺人的视线收回,赵英哀怨地偷偷"青"了对方一眼。
「裴某在此先谢过赵姑娘了。」
「……」她应该可以活着走出那个什麽"冥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