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沉默,爱,已读。
「我回来了。」进了家门,来不及放下钥匙,
『啪!』炽热的掌掴已落在右脸颊上,
「为什麽现在才回来!你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吗!乾脆不要回来算了!没你这种女儿!」爸爸气得脸红脖子粗,头也不回的转身上楼。
杨楮尧见状赶紧跑到我身旁,
「姊!你还好吗?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冰袋!」
「楮尧!」我叫住他,
「怎麽了?」
「对不起......。」
他怔了怔,淡淡地回应:「回来就好。」
鼻尖一酸,眼眶一阵热,但我不能哭,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勇敢面对这个不属於我的世界。
「姊,晚饭我帮你热好了,下来吃一点吧。」楮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无力回了个单音:「嗯。」
走下床,我踏着疲惫的步伐下楼。
「妈呢?」不见妈的身影,我疑惑问,
「她在我房间休息。」在我面前坐下,他说着。
我微皱起眉头,再度提出疑惑:「你房间?为什麽?」
他微微垂下睫毛,毫不避讳的问道:「姊,你知道爸在外面有女人了吗?」
我愣住,该说不知道,还说不想面对呢?最终,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
他将身体向後倾,让背部靠在椅背上,
「前阵子那个爸外遇的女人跑来我们家,上演八点档,她说她怀了爸的孩子,在家里大闹一场。」
我静静听着,他接着说:「妈她什麽也没说,也没有阻止那个女人,只有走回房间。」
「回房间?做什麽?」
他看了我一眼,
「收行李。」
我语塞,「什麽时候的事?」
「礼拜六,你和谦禹哥出去的那天。」
「你怎麽没和我说?所以那晚他们吵架的原因是这个吗?」
我闭上眼,食指轻按摩着太阳穴,他耸耸肩,「可能吧,毕竟你也知道他们感情本来就不好。」
轻吸口气,我无奈一笑,「罢了,不要受他们影响,好好念书,将来才找得到好工作。我也要来吃饭了,不然你热了也等於白热。」
拿起筷子,我夹了盘里的菜放入嘴里细嚼,
「欸,姊......」
「怎麽?」
「高中毕业後我们就搬出去吧!」语毕,我差点没将嘴里的菜一口吐出来,我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搬、搬出去?」他一副所以然的耸耸肩,
「嗯阿,反正这个家有又不欢迎我们,搬出去是很正常的。」
我忽然觉得脑中一片晕眩,「别闹了!这方法行不通!」我立即回绝,
他不解的看我,「为什麽?如果搬出去你也可以放下一办的压力......」
「杨楮尧!」我低吼,打断了他,
「我们到那个时候都不知道在哪里做什麽,搬出去後要靠谁来养我们?还有,家人呢?爸就算了还有妈呢!」
他有些傻住,发觉自己失态後我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不能那麽做的原因,妈她需要我们,你明白吗?」
「让妈到我房里睡吧!你一个男孩子不方便。」进房门前,我朝他道。
「喔。」他点点头,走进房里,我朝门缝探进去,里头的妈妈坐在床边,双眸涣散,没有焦点。
「妈,姐今晚想和你睡。」楮尧在妈妈身旁蹲下身,轻声道,
妈妈愣了半秒,才缓缓起身,朝门边走来,
「早点睡吧!」说完,我便轻轻关上门,尾随妈妈沉重无力的步伐进房。
望着妈妈憔悴的身影,我心疼的上前搀扶她,让她躺上床,替她拉好被子,
「先睡吧!我去洗澡。」安服好她,我随手拿了衣物,熄了房里的灯,进到卫浴室。
打开莲蓬头,冰凉的水从头顶冲下,刺激了皮肤上的每个细胞,试图让脑袋清晰些,家庭的碎裂,是不是无法挽回了?悲伤的郁闷瞬间占据了整颗心。
洗完澡,我将水龙头关上,用浴巾围起身体,顺手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此时的门外传来了阵阵啜泣声,我顿时一愣,停下了动作,
妈在哭,哭得很伤心,也哭得很透彻,充满了苦涩与气愤,哭声渐渐在脑中扩大,最後在心底蔓延开来,捂住颤抖的双唇,我沿着冰冷的墙跌坐在地,
弯起双脚,我将脸埋进掌心,努力压制哭声的传出,一次就好,让我当一次,懦弱无助的孩子。
隔天的傍晚,站在那依然人烟稀少的道路上,夕阳的光辉在河面散发独特的美感,轻轻闭上眼,我静静聆听河水流动的声音。
「你还真的来?」那样慵懒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朝身旁不知站在那里观察自己多久的人看去,我扬起笑容,再度闭上眼,任风吹乱头发,
「你自己说随便我要不要来不是吗?」
「我知道我说过什麽,只是世界上少数有像你这样说随便就真的实践这种人。」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深感这位同学的EQ有些差,我不满的皱眉瞪他,
「我看我的风景是有碍到你吗?」
他冷瞪我一眼,「的确是有一点,这里本来是我的秘密基地,现在被你弄得一点都不秘密。」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责备意味,我不高兴的转向他,「明明就还有别人会到这里来,哪里叫秘密基地?少唬咙我了!」
「也只有我会停下来看。」他不削瞥了我一眼,我顿时有些词穷,所以我是第二个唯二会停下脚步观赏风景的人罗?
「也许有,只是你不知道。」我淡淡说着,
「哧······,你现在是要和我讲道理吗?」他嗤之以鼻的看我,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我是你的谁?我为什麽要浪费口舌跟你说明道理?还有,我有权利选择我想眺望的风景,你是我的谁?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恶狠狠白了他一眼,
我一口气表达了心中的不满,他眼底写满了错愕,轻吐一口气,我冷瞥了他一眼,
「不管你欢不欢迎,我就是喜欢这里,你这辈子别想把我从这里赶走!好好的心情都被你糟蹋了,真讨厌。」抱着不甘心的心情,我不悦转身离去,
若有若无的,我彷佛听见了那轻笑声,不明白笑点在何处。此刻,口袋传来了震动,我看了来电显示,接着接起电话,
「喂?婷鄅?」
『楮伊,是我。』另一头传来的并不是江婷鄅的细腻声音,而是刘谦禹的迷人音质,
「谦禹?婷鄅的手机怎麽在你那里?」我提出正常人都会提出的疑惑,
『我晚点再跟你解释,你先到你家附近那座公园一趟,我们在中央水池那里。』他疲惫的语气让我明白了他现在并不想多做解释,
乍然,一段恐怖的思绪窜入脑海,我迟疑的颤抖开口问:
「婷鄅她······出事了吗?」
被我忽然的质疑一问,另一头沉默不语,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江婷鄅她刚刚和男友分手了,刚才喝了点酒,现在神智不清,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忙。』语毕,
分手配上喝酒这桩事,光想我就大概能猜到她会做出什麽傻事来,毫不犹豫的挂上手机,我直往公园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