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的我们常常走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我们三人的小圈圈,也因为小琦的关系让我们跟别的同学的关系也拉近了。我很感谢她,同时也因为她的开朗与率直而慢慢喜欢上她。小琦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女生。
但也因为小琦是转学生又跟我们这些男生这麽亲近,所以班上的女生开始眼红,并且采取排挤的行动。虽然我们都很心疼小琦,但小琦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我和阿良说:「又没关系,反正我有你们这些朋友就够啦!」然後又抱着篮球跑到篮球场上挥洒青春。
小琦的个性很倔强,她从不说出委屈、也从不轻易哭泣的,不管是抽屉被挤了一大堆的调味酱、还是桌椅被搬到别的地方,就连上厕所的时候被泼水,她都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这样过了一年,在又得知她被欺负後,很心疼她的我,看见她哭了。
上完最後一节的体育课,阿良说要去厕所要我和其他同学先回去。我边走边想着今天要约小琦和阿良出去,因为知道了我们班上的女生又对小琦作出很过分的事情,所以想安慰一下小琦。
我在教室里等着阿良,同时也发现小琦没回来,等着等着同学们都走光了,我走到厕所想要去找阿良,却在要到男厕的转角听见了女生啜泣的声音。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麽要这样对我……」那个哭着的女生开口,我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小琦,正当我想走去安慰小琦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声传出──
「对不起,我们一直没帮你。」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是阿良的,他不是说要上厕所吗?怎麽会跟小琦在一起?我更加疑惑着,偷偷摸摸的探出头,看到的画面让我傻了,赶紧将身体缩回来。
我僵在原地,无法相信我看见的画面。
小琦、小琦她在阿良怀里哭着,哭得很伤心、所以把阿良抱得很紧。
小琦的哭声依旧在我耳边旋绕着,但我脑海中一直不断旋转的是小琦和阿良抱在一起的画面,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麽……」
「你什麽都没有做错,是她们不好。小琦,你很棒,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你。」阿良说出这句话,我没有听见小琦的震惊,所以……所以阿良和小琦早就在一起了吗?
所以、所以……我没机会了,是吗?
关於那份青涩的、初尝试到的暗恋的味道,我终於尝到了它真正的味道。是咸的,原来关於失恋的味道是咸的。
我挂着脸颊上的两行清泪,飞奔回教室,提起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大哭一场之後,我最後只能无奈的决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在他们坦白之後真心的成全他们。
现在的我,也只能这样才不会失去拥有的东西了。
※
直到国三那年,他们才向我坦白他们在一起的这件事,幸好当时的我们都为了未来在烦恼,所以关於我的祝福真不真心这件事,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了。
但只有我知道,自己还是爱着小琦的。
我一直以为他们的恋情会长久,但殊不知他们在上高中後便分手了,阿良提的,因为知道小琦和别的男生在一起。而小琦也上了跟我们不一样的高中。
很果断的两人就分手了,我一直以为小琦不在乎、一直以为阿良也不在乎。我一直是这麽以为的。
所以後来我和阿良很平静的上了高中、回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光,彼此也开始为了自己的未来在着想。
在高三升大一那年,我意外的接到了小琦的电话,她邀我出来,而一直没有放下她的我理所当然的答应了。
我没有让阿良知道我和小琦联络上了,我很自私的不希望他们再有接触。
「橘子,你过得好吗?」小琦搅拌着眼前的咖啡,微笑的问道。过了这麽多年的她,变得很不一样,多了点女人味也有更成熟的感觉。
「还不错,你呢?」我绽开灿烂的笑容。
「嗯,我过得还不错。」她说完便啜着冰咖啡,我见她没说话也不知道这麽多年没见,我们到底该说些什麽。
「橘子,」在沉默了很久之後,她突然喊住我,我抬头,看见的是她含着眼泪的双眸:「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在那一瞬间,很奇怪的,她明明是问我在一起好不好,但我却听错了。
「让我不要再爱他了,好不好?」我听见她这麽说着。
在那一瞬间,我才发现她一直爱着阿良。而我,也心甘情愿的被当作是替代品。其实只要在她亲吻着我时并没有想着阿良,那样就没有那麽痛苦了。
就没有那麽痛苦了。
※
嘴里的咖啡开始变咸了,原先清晰的小光也在我眼里变模糊了,耳边的那首歌又飨了起来──
「别让我看着你的笑容,只听见留给我的是一声心痛。」──深白色二人组《花火》。
「橘子,」有人开口喊了我,但不是小光,「像你这麽好的人,不应该再拥抱着过去了,我相信当你看见未来,一定会有很多更好的人在等着你。」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抹着眼泪,但不断的落下。
我真的、真的知道,就只是说起来还是会掉泪而已。
「橘子,你放心,哭过今天这一场後,你一定能放下的。」小光握着我的手,而我从泪眼蒙胧间看见墨岑学长搂着小光,然後我哭着笑了。
是啊,小光和墨岑学长两人经历了这麽多伤痛还能够遇见彼此,那我为什麽不行呢?
小琦……关於小琦也过了好久了,如果不放下,即使遇到了那个对的人,我也会装作没看到吧。
「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看到了不可能的可能、谢谢你们让我看到了两个原本不可能的人的可能。
关於那放不下的寂寞和弦,在小光温暖的手掌下,也慢慢的让悲伤融化了吧。
更何况,未来的我还会有阿良和大家的陪伴。
我也没什麽好寂寞的。即使多爱、多爱,在事过境迁後也会放下的。
谢谢你们让我拥有这些温暖,谢谢。
──橘子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