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没有爱是永远的。
至少对我来说这只是单纯的消遣,一个消耗大学空闲时间的”游戏”。
但是剧情总有转弯的地方,大学四年过去了,什麽都没有留下,拿到了一张比超商影印纸还要薄的A4毕业证书,至於感情就一如我所说的,游戏结束了,自然什麽都没了。
都没了。
我还以为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我难过,但我终究还是被孤单重重打了一巴掌。
并且开始渴望认真的谈场恋爱。
爲什麽我会觉悟?
一切都是因为当兵的关系,邻兵一个个电话不离身,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电话那头等着,等待一段甜言蜜语、一句万年不变的我爱你,好让彼此能够安心入睡,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深爱着对方,这一年并不算什麽。
而我,永远对着电话簿发呆,从最上面按到最下面,没有可以谈心的对象,除了几个前女友以外,我想他们也不会想接我电话,毕竟,我当初是这样的伤害他们。
也好,至少能够了无牵挂的结束这段日子,幸好并不久,当兵瞬间就过了,现在我在房地产业务公司上班,老板对我很好,至少...在薪水方面是"异於常人”。
对於刚退伍的社会新鲜人,我的确过的很爽,在外面租了个小套房,家具很少,因此我称为简约风,也就是朋友口中的穷酸风,但是我不以为然,因为我在乎的并不是房子的豪华,而是住在房子里的人,至少我讨厌孤单。
虽然孤单,但是这也是我无力改变的一环。
因为过去的大学生活造就了我对於爱情的不信任,更或者说是我自己限制住自己,把自己困在小圈子里,不敢碰触任何和感情有关事物,胆小的无法跨出爱情的界限,孤单的终老一生吧!我曾经乐观的这样想。
□
「欸,黄金单身汉,今晚Part来不来?」是助闽,超级大玩咖。
「不了,我不想破坏我的形象。」
「什麽形状像大象?」
「算了...反正我有事。」
他是我高中同学兼房地产公司的同事,姓袁叫助闽,所以从小被人戏称原住民,但是他又白又高又帅,就差我一点。
玩世不恭是他的特色,玩弄女人是他的专长,专情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就像有人的字典里没有放弃是一样意思。
而我也必须承认他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样,但唯一确定的是他并没有步上我的後尘,应该说是超越我,因为在他的感情世界里从来没有藕断丝连,甚至没有想念这种东西,走了,就是迎接下一个,没有留恋,也没有後顾之忧。
所以他总是笑我傻,只有放下过去的感情才能接受新的一段恋情。
放下感情这个我同意,但是他要说的应该是接受新的好几段恋情,他就像是情场钢铁人,永远不会被任何一丝回忆牵绊,每一天都像是新的一天,心不会软,所以像钢铁。
我不行,因为我多愁善感。
自从我对爱情不再是以游戏般看待,而开始会感伤、懊悔,幸好前女友的电话我都留着,偶尔看看,有些名字会勾起一些回忆。
但是我知道过去是不会回来了,於是我必须试着往前看。
「就是这间。」在台北西门町的小巷子里,刺青街的隔壁条,不起眼但却令人疑惑的店。
我推开门,准备解答助闽给我的这个地址,葫芦里究竟卖什麽药。
「你好!欢迎光临买Dear。」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在柜台打招呼。
「买Dear...请问这里是卖成人光碟还是成人玩具?」
「先生,这里卖爱情,买一份爱情,要吗?」
「蛤?」
「我们这里在卖爱情,就是类似交友网站那种,痾...了解吗?」
突然柜台後方的门被推开,另一个也是三十出头的男子走了出来。
「井森,今天终於完成本月第十件成功案例!」他兴奋的说。
「赞啦!令人振奋啊!蓝白拖,这里先交给你,我去看一下资料。」这位称为井森的男人说完就走进门内。
「你好,客人?」剩下这位蓝白拖,他看着我。
「是的...痾...你们,真的有卖爱情?」
「是阿!」
「太扯了,爱情难道就这麽廉价吗?」
「不不不...爱情不廉价,严格说起来,我们不是卖爱情。」
「那是卖什麽?」
「机会。」
机会?
他说,他们卖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
一个让我摆脱过去的机会。
「多少钱?」
「你看那个。」他指着墙壁上的一张POP,”每月成功十件後的顾客一律免费招待!”。
「所以...免费?」
「Yes!Congratulation。」
□
「不,这太蠢了。」我酌了口假掰装在玻璃杯里的台啤。
「干!机会都给你了还不珍惜,是在怕什麽?」助闽也陪我喝了一口,然後重重的放下,桌子晃了一下。
「这怎麽可能是真的?你觉得会有人在交易爱情吗?」
「相信我,这不是外籍配偶,痾...不是我是说,这不会是假的。」
「你就这麽笃定?」
「因为我试过。」
「What?」
助闽说,两个月前他到这家店,劈头就把钱丢在桌上,老板,也就是那两位男子,立刻给了他一个地址、一个时间。
他依时间赴约,遇见了一个样貌出众的女大生,在撘讪攀谈後终於答应和他吃个饭,接着就是不停献殷情直到把到她,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助闽一如往常的甩了她,然後回到店里想要再消费,可惜,被老板拒绝了。老板说,他们卖的爱不是毫无价值,而是无价,只有懂得把握的人,他们才卖。
为此助闽和他们吵了一架,反倒成为了好朋友,也聊了更多关於这两位老板的事情,一位叫井森、一位叫蓝百拓,那位井森曾经是某家爱情公司的员工,据说是某种与载货相同性质的工作,像是载一位客人到特定地点陪她玩一天,但是最後因为自己的感情因素辞职,他从那时候开始决定要开一间,帮助孤单的人们搭上线的店,让更多人拥有幸福,把寂寞赶离人群中。
另外那位蓝百拓则是纯粹好朋友加上出资帮忙,因为他过的很幸福,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如此。
井森说:「没有交集,永远只能和对的人平行,所以我们创造出交集。」
因为助闽不需要这种爱情,所以他介绍给我,爱情在他的世界里永远都有标价的,对他来说无价,就是没有价值。
「真的,你要去试试。」
「好啦...」
隔天,我回到那间店。
「你好,欢迎光临爱...是你?」他应该是井森吧。
「井大哥你好,我...决定要买了。」
「我没这麽老好吗,叫我井森就好,至於买,我记得你是免费的。」
「真的吗...免费你不就亏钱?」
「亏钱跟造福人群哪个重要?」
「你太伟大了!」
「不,我不伟大,当然是亏钱重要,但是规定就是规定,说了成功十个以後的免费就是免费。」
「那...请问有没有第一次就成功的案例或是方法?」
「没有,如果有的话你就会在书店买到我写的《第一次买爱就上手》,现在不是很多这种书吗?像是什麽《第一次开店就上手》、《第一次倒店就上手》、《第一次破产就上手》。」
「痾...了解。」
「喏!拿去。」
一张纸,乐芙咖啡馆,礼拜天晚上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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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这样了,凉爽的夜晚和三五好友在篮球场上奔驰,斗牛,也是学生时代最爱的休闲运动,这个时候的身体碰撞都充满着爆发力和火药味,所有人都挥汗如雨,但是出了社会反而下班就闷在家,难得出来打球也是体力不支的倒在场边。
「休息,是爲了抓更大只的鹿」某知名狩猎家说过...好吧,根本没有狩猎家这种东西。
算了不重要,重点是助闽跟我一样累到跑不动了。
「怎麽这麽突然找我来打球?」助闽最近也是太少运动,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回那间店了,他给我的时间是这礼拜天晚上五点。」
助闽沉默了一会儿,走到篮下拿起多的那颗球丢给我,「你终於想通了,来,接着!」
「什麽意思?」
「球给你,能不能投进端看你自己。」
「痾...我没有把握。」
「把握?不...」他笑了笑。
「你只需要勇气。」他说。
也是,我只需要勇气,去面对我过去不愿意面对的,认真的,谈一场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