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在极近的距离止住，米典芯感觉自己的鼻息间都是他的气味，带点薄荷混杂菸草的香气，这样的距离让他的表情整个模糊，连带得也搅乱她的判断。
她静止不动，甚至可以说毫无反应的模样，让端木典扬起了嘴角。「我该解读成，你不拒绝吗？」
「端木先生，我可以解读成你对我性骚扰吗？」眼也不眨地和他对望着，这样的距离对话其实很有压力，唇瓣的开合都有种好像已经接触却又没有的暧昧，米典芯梗着一口气，不想要轻易显出劣势。
「如果我真的作了，那被你这样说我也甘愿。」端木典轻笑了笑，神色蓦地一转。「为什麽不闪开？」
米典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和他对望着，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短外套，墙面的冰凉慢慢渗上她整个缕空的背部，很冷，冷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结果就是，擦枪走火了。
她不知道他怎麽解读这意外，但她肯定他们的解读角度肯定完全不一样，她退开的动作被他止住，直接带向自己加深了接触的面积。
「无理的要求和举止你都不闪不躲……米典芯，你是谁我的哪一个哥哥派来的？他们又付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可以做出这麽大的牺牲？」
松开对她的控制，仍是极近的距离下交谈，但她已经可以稍稍看清他的表情，也所以，她瞥见了他眸底的怒火，还有倒映在他眼中茫然的自己。
好吧，她懂了，他似乎将自己判断成是色诱他的间谍了。
「端木先生，我认为这还算不上牺牲。」有股怒火，小小地在心底窜烧，瞬间燎原。「你并不会因为被狗啃了一口就寻死寻活吧！」
他眼里的笑意和不悦因为她这句话同时飙扬着，米典芯有种小小扳回一城的吐怨感，却也有一些不安。
是哪边漏了馅，让他感觉出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的不单纯？
「如果你是在好奇我怎麽察觉的，那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以一个很缺钱，不惜增加额外兼职的人来说，你对於自己正职的上司态度，太有恃无恐了。」
得，是她自己的失误，漏了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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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好不容易从端木典手中逃出生天，她立刻约了米菓棠他们，在挂上「休息中」牌子的店内，铺了野餐垫，摆了一地食物边啃边聊，听完米典芯的描述，米菓棠愣了下，嘴边咬着的薯条都掉了，一回神，立刻用力往身旁的端木乐巴下去。「王八蛋！你卖掉我姐啊你！」
「噢，冤枉啊，我怎麽知道小四会有这种反应！而且我只是想帮点点姐介绍工作嘛！」
端木乐发出了痛呼，在闪躲间和米典芯交换了个眼神。
而後藉着送别的理由，端木乐和米典芯在距离店有段距离的转角约见，一走上前，端木乐也没多罗唆什麽，直接切正题。
「点点姐，现在你会好奇我要你接近典的原因了吗？」明人不说暗话，谁都知道不仅仅只有介绍新工作那麽单纯。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在选边站。」
交抱着双臂，米典芯没有看向他，而是直瞅着地面，脑袋有一半被稍早端木典的举动给占据。
的确来不及反应，但也有部份是，她还真的没拒绝，不然是可以推开的，她知道。
「所有人都在争那个位子，不争，也得被要求站边，夹在中间如我这种的还真的有点为难。」
端木乐耸了耸肩，也没管她听不听，他讲他的。
「算我欠小四的，所以我想帮他一把，也就想到棠棠跟我提过的你。」
「不觉得我反而是个拖累？而且现在，我想端木典应该对我会更有戒心了。」
「我可不敢小看在八位长老底下混得风生水起的你，那八位长老的难缠当年可都是出了名的。」端木乐苦笑，如果米典芯这样子还会被小瞧，那他真的就白帮一把了。「再来了，我不认为典是对你有戒心才这样作。」
「愿闻其详。」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唇瓣，这是她刚才省略带过的部份，擦枪走火，就只能是擦枪走火，不可以多作议论。
「如果他不信任你，他会让你远离核心圈，而且毫无痕迹。」目前明朗化的五个人选，想想的确是典最让他有支持的动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如此，其他的，与其说是为了这个位子，不如说是为了争他们彼此眼中那口气。
只是相对下，典的处境也是最困难的，年纪和经验上的差距毕竟还是存在，虽然都是自家人，但他很明白，在某些情况下，自家人才是斗得最狠的那一个。
「真是好哥哥啊？看来我家棠棠的福气不小。」米典芯偏头看了看他，微勾了勾嘴角。
「咳，别打趣我了点点姐。」端木乐清了清喉咙。「总之，我保你不会丢掉工作，就麻烦点点姐想办法让典信任你罗！」
端木乐很不负责地抛下这句，拿他出来太久米菓棠会起疑当藉口先溜了。
这都什麽跟什麽……米典芯看着他的背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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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想过数种可能的场景，隔日的上班时间，米典芯还真有些不安——
「那个……你谁啊，算了，泡杯咖啡进来。」深皱着眉推开办公室大门的身影，视线溜了一遭看不见熟悉的巫衔，只看到一抹绿，脑袋还有些混沌的端木典抛下了指示，关回办公室内。
很难得地，米典芯呆了。
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就真的没想到这种。
「喔，米助理，昨晚睡得好吗？」
米典芯还是端了咖啡进去。大口饮下的温热微苦让他捉回了清醒，唇角似笑非笑的微弯，直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还不错。」眨眼，再眨眼，她的表情十分平静。
「我想如果要追问，上班时间你应该会比较坦白，对吧！」支着下巴，端木典示意她在自己面前的椅子坐下。「谁派你来引起我的注意的？」
会了解到他习性的，不外乎自家人，但是是哪一位，他一时间还没有头绪。
「端木乐。」如他所言，比起下班後的避重就轻，上班时她的回答明确多了。
「二哥？」端木典挑了挑眉，很意外的感觉。「他跟你谈了什麽条件，让你可以牺牲这麽大？」
「算……为民除害吧？」米典芯忽然给了他一个很莫名的回答。「端木先生，我还有资料要整理，请问我可以先出去了吗？」
……还是一样不客气啊，是真的仗着有端木乐撑腰很不怕他对她怎样？端木典示意她可以离开，想了想，拿起了话筒。
「巫衔，你在外面？那好，顺便帮我查点东西……」
端木乐为什麽会让她来跟他认识，这点他需要好好确认一下。